这两日轻羽在林鸿处却没有见到默涵,吃过晚饭,默涵便来到默涵的院子,里屋和书房皆找遍了也不见一个人影,正疑惑时,便见紫雨从外面走来,见到轻羽笑着行礼道:“轻羽少爷。”轻羽问道:“默涵呢?这两日如何都不见你家少爷?”雨墨答道:“少爷昨日便和紫衣姐姐出去了,轻羽少爷有事么?”轻羽摇摇头道:“没什么事,那你家少爷可说有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雨墨回道:“说了一两日,想是快要回来了,至于什么事倒是没有说。”轻羽点头,略微失望地走了出去,在院门口徘徊片刻,便向无忧谷入口处走去。
果然,掌灯十分,默涵与紫衣便同乘一骑归来,紫衣略显疲惫地倚在默涵胸前,默涵左手持缰,右手轻轻将紫衣环住,两人动作显得亲密无间。轻羽见此,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默涵走近见轻羽等在了那里,便将马勒住跳了下来,随即将紫衣也扶下了马,温润地笑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日把你累坏了。”轻羽听此,心中又是一沉,便见紫衣点头,又向轻羽微微一礼离开。
默涵嘴角一勾,微微邪笑着来到轻羽身前道:“幸亏我回来得早,要不然我的轻羽岂不成了望夫石?”说完却见轻羽并无往日羞恼神态,脸上也不见平日里的温和笑容,反而用一种夹杂着痛苦的复杂眼光看向默涵。
默涵开始有些疑惑,继而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娘亲生了?”说着便向谷内冲去。
刚迈出脚步,便听身后轻羽道:“没有。”默涵听后放下心来,停住脚步,看向轻羽道:“那你又是为什么脸色这么差?难道是你爷爷狂老头揍你了?我给你出气,咱们将他的那些宝贝全偷出来,气死他!”谁知轻羽听后还是一点笑意也没有,轻轻叹了口气在翠绿柔软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默涵见平日的玩笑竟然一点作用不起,不禁对轻羽今日的神色有些奇怪,也跟着在旁边躺了下来。
两日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躺着看天上的星星。清晰的银河,皎洁的明月,大片大片的星星,不知不觉的便让默涵忘记了萦绕身边的那些琐事,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和平自己已经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轻羽忽然轻声道:“默涵,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不隐瞒我,这是真的么?”听到身边默涵轻轻“嗯”了一声,轻羽又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你这两天跟紫衣去做什么了?是不是……”
默涵本来有些不解,听到轻羽迟疑的声音便转头看去。月光下,轻羽如玉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光,不带一丝杂质的眸子明亮的便如同那天上的繁星,红唇轻抿着,似是不知如何说下去。一时间,默涵竟有些痴了,轻轻支起上身,默涵将轻羽原本仰着的脸转向自己,一寸一寸的慢慢靠了上去。直到默涵微凉的嘴唇贴上自己,轻羽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便沉迷在了默涵霸道的吻中。
直到默涵将轻羽放开,轻羽才一边喘气一边略带羞恼道:“你还没有回到我刚才的问题呢,你跟紫衣是不是真的……真的……在一起了?”
默涵听后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最后直接大笑起来,轻羽更是羞恼,举手向默涵的胸口捶去,却被默涵一把握住,然后轻轻将其带入怀中,邪魅一笑道:“原来轻羽是为这件事情吃醋呢,怪不得刚才脸色那么奇怪,不过我很高兴。”说罢又是一阵轻笑,见轻羽又欲恼了,才接着说道:“其实这两日我跟轻羽去做的事情确实不能跟一般人说,但轻羽倒没什么。”接着便凑到轻羽耳边,细细说了起来。
轻羽听完不禁将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震惊地看向默涵,半晌才吐出一句:“这种主意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不过要是林伯父知道你竟然拿动物做实验,定然轻饶不了你。”
默涵听后却一点不紧张,邪笑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立马就在这把你办了,看来轻羽也成熟了不少嘛,先前竟然能想到那里去。”
轻羽听后两颊立马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待说完,默涵就将其一把捞起,飞身上了马。
倚在默涵的胸前,轻羽透过衣服感受到了默涵修长的身材,坚实的怀抱和温热的体温,静听着默涵有节奏的心跳,耳边听着默涵随意说出的话和吐出的热气,心中一阵满足。
无忧谷内谷不准骑马,默涵轻羽将马安置好,便徒步向内走去。行不到几步,便见紫雨匆匆忙忙走近,见到默涵便大声道:“少爷,少爷回来的正好,太太要生了。”默涵轻羽闻言急忙向贾敏院子赶去。
两人赶到时,林如海一众人等已经守在了院子里,默涵原本放下的心又有些提了起来。蓝玉急急命人用五叶木通枝叶和其他珍贵的药熬了一碗,让贾敏喝下,随后拿出五叶木通果地给贾敏,直至贾敏吃下两颗方罢。
默涵让人准备好提升体力的汤药,又命紫衣和紫雨去里面守着,看看帮不帮得上什么忙,有什么问题及时禀报。紫衣向默涵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眼神后便进了里屋。
林如海在门外听着贾敏痛苦的叫声,焦急的来回走动,几次欲推门而入,都被众人拦下,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房内便叫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孩!”紧接着,第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方想起。
众人先是一喜,继而想到第二个孩子才是最危险的,遂又担心起来。忽然蓝玉林慧走出来道:“准备的汤药呢?快端上来!”继而转身安慰林如海道:“第一胎生得很顺利,母子平安的把握很大。”说完便端着碗进了屋子。
慧婆婆不止毒术天下无双,这些年,谷中很多女子的接生也是由她来,蓝玉从旁协助。众人听了她的话后,心下稍安。
随着时间推移,房中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而另一个孩子还并未生下。林如海再也顾不得,一把推开房门,来到贾敏床前,紧紧握住贾敏的手,无声的鼓励着贾敏。贾敏转过头看着林如海,本来虚脱的身体忽然间好似有了力量,强撑着吃下一颗五叶木通果。忽然觉得腹内一阵热气,像是有什么力量推着孩子向外走,贾敏不放过这最后一丝希望,跟着它一起使劲,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门外的默涵在听到这一声啼哭的时候,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原本下一秒,默涵就要让紫衣那样做了,不过还好,没有用上。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林如海出来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蓝玉和慧婆婆跟在后面出来,一人一个将孩子抱在手里。蓝老头有些感叹道:“如海你这小子命真好啊。”林如海看向蓝玉,知道蓝玉和林慧两人多年无子,想来心中也是羡慕别人子孙满堂的,沉思片刻便道:“蓝伯父,不如您就认下一个做孙子可好?”众人听到这话都笑着看向蓝玉。林鸿首先开口道:“蓝老头,还不赶紧答应下,小心如海反悔。”蓝玉有些惊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孩子,笑道:“好好好,不知人那一个才好?”随即又有些迟疑道:“敏儿同意了么?”林如海笑着道:“敏儿定然会同意的,有了你这么个好爷爷,别人还盼不来呢。就男孩吧,也可以继承香火。”
一旁的林慧也激动道:“男孩女孩都行,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将来啊,一定不比默涵差呢。”说罢笑着看了看默涵。
默涵一脸伤心道:“慧婆婆这孙儿还没认就已经偏心了,将来默涵在这无忧谷岂不是无立足之地了?”众人见其模样又是一阵轻笑。
笑罢,众人便商议起两个孩子的名字来。林如海忽然开口道:“默涵,你来起两个吧。”
默涵有些奇怪,名字都是长辈起的,自己一个哥哥,但见到众人微微惊讶过后都是一幅赞同的表情,便也没有多想,沉思片刻开口道:“好男儿一世应当飞扬洒脱,不为万物羁绊,就叫飞扬,蓝飞扬。女儿应当不被世俗感情所累,自在随心,就叫随心,林随心。”众人听后都叫妙,孩子的名字便确定了下来。
众人散后,默涵便到房内探视了一下贾敏,或许是太累了,连默涵为其轻轻把脉都没有感觉到。感觉到脉相逐渐平稳了下来,默涵为贾敏轻轻掖了掖被子,走了出来。见林如海还在外面坐着,便上前轻声道:“老爹,娘亲现在没事了,你也先去休息会子吧,有我和她们几个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林如海笑着看向默涵道:“涵儿坐下,爹爹有话想对你说。”默涵依言在桌边坐下,顺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便听林如海道:“涵儿,爹爹知道你自小聪慧非常人能及,因而早早的就主动承担起了林家的担子,但爹爹却从未问过你心中所想。林家家主虽然有些权利,但是同样也带给了你很多束缚,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束缚。你的所学和能力,放眼天下能及者屈指可数,其实就算没有林家的人力物力,相信只要你想做的想要的便一定能得到。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已经要成为下一代林家家主,爹爹想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林如海最为骄傲的儿子。”
默涵听后轻轻一笑道:“爹爹多虑了,涵儿觉得现在很好,人生下来谁没有点束缚呢?即便是皇帝也不是事事顺心的,再者,这对我来说算不上是束缚,保护家人本来就是一种责任,无论是谁都不能逃避的责任,倘若天底下你谁都不在乎,谁都不顾及了,那飞扬跋扈为谁雄?”
林如海笑道:“是啊,倒是我着像了。最多半年时间,我便会回无忧谷,你就提前准备一下吧。”
默涵疑惑道:“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前些日子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我说的是进京见皇上的准备,你以为风信子的权力交到了你手里,皇上会安稳地坐在京城不闻不问么?”林如海一幅连这都不懂的眼神看着默涵。
默涵轻轻蹭了蹭鼻子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如海看着儿子一幅对皇帝完全不上心的表情,一阵无语,你还真是不把皇帝当人物,丁点不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