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一声睡眼朦胧的询问,楼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走路声。
月皎凡一听这声响,就知道是母亲石霖起来了。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这,肯定得撞上!
“妈,赶紧的,我们家进小偷!”月皎凡立即出声提醒。
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了石霖的尖声惊叫:“哎呀!妈呀!”
“啊!老公!快来啊,有小偷!”塔塔塔,凌乱的奔跑声,石霖显然被吓的不轻。
月皎凡见状况不好,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跑,飞快的冲上了楼去。
“怎……怎……。怎么了?”主卧室里冲出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一边往身上套着睡衣,一边紧张的观察着情况。
“还能怎么了,咱们家遭小偷了,睡睡睡,你就知道睡,把家里搬空了你都不知道。”石霖一把拽过还没怎么清醒过来的月峰,惊慌失措的躲到他的身后。
“小…小…小…小偷!”月峰一听,瞌睡立即给惊醒了。
“哪。…哪儿呢?”月峰精神紧张的四处观望,他们家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周密,怎么还能遭小偷呢。
三个人聚在二楼的走廊里,寻找着小偷的身影,可是,待他们回过神来,哪里还看得见小偷啊!
“哎呀!”石霖惊悚的一声大叫。
挡在近前的月峰紧绷的神经被刺激的一个哆嗦:颤抖着问:“又怎么了!”
“这条道儿,直走过去是咱们宝贝菲绯的房间啊!”石霖瞬间面若死灰,煞白了一张保养得意的俏脸。
“哎呀,我的菲绯啊,那小偷不会是溜进咱们宝贝女儿的房间了吧!”石霖心情有些奔溃。
绕过月峰急冲冲的就往对面大门紧闭的房间跑。
“哎,你这么冒失做什么!”月峰一把拽住一副准备上前踹门的妻子。
“你这么冲动,万一那小偷真进了菲绯的房间,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伤了我们家菲绯。”月峰皱着眉头,拉住石霖的手背青筋都若隐若现。
“我的菲绯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石霖听自家老公这么一说,顿时慌了手脚,焦急的问。
“先不急,慢慢来,那小偷要是求财,咱们给他就是,只要他不伤害菲绯就好!”
月峰首先稳住了心神,先将妻子安抚了下来。
“好好好!只要他不伤害菲绯,什么都好说!”石霖焦急的搓着双手,双目焦切的有些失神。
有些事,你做为旁观者的时候能心态平和的应对,但真要是自己在局中,反倒乱了方寸。
夫妻俩焦急的左挪右窜,敲着脑袋思考该怎么才能把自己女儿给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啪!”一声开锁细响。
月皎凡还没待夫妻俩商量好,直接上前把月菲绯的房间门给打了开来。
“月皎凡,你这是做什么!”石霖大惊失色
“你这是想害死你妹妹吗,我们还没商量好呢,你就自作主张,是见不得你妹妹平安无事是吗?”
石霖的声音尖锐,语气刻薄的指责,情绪明显有些失控,就怕月皎凡贸然的开门,映入眼帘的会是她女儿被挟持的画面。
“你们嘀咕了半天,那小偷在不在月菲绯房间里都还不确定呢。”月皎凡斜靠在打开的房门上不冷不淡的道。
“你……。”石霖还想说什么,可是房间里哪里有什么小偷的踪影。
“妈~”月菲绯揉搓着睡眼朦胧的双眼,不耐烦的喊了句。
“哎呀,妈的宝贝女儿,你没事吧!”见女儿完好的在床上睡觉,石霖一颗担忧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冲进房间时,慌张的撞了月皎凡一个踉跄,也不管不顾,直奔着女儿而去。
“妈,这大半夜的,你们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月菲绯语气有些焦躁,不耐烦的伸手拒绝了准备上床拥抱她的石霖。
“哎呀,妈,你这是做什么呢,动不动就抱来抱去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月菲绯不着痕迹的伸手拉了拉盖在身上蓬松绵软的蚕丝被,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傻孩子,在妈眼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石霖沉寂在女儿平安无事的喜悦里,丝毫没察觉出女儿的异样。
月皎凡拍了拍被撞的生疼的肩膀,将两人的互动看进眼里,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抹苦笑。
月峰迟一步进入房间,一看女儿没事,心也就放下了。
“哟,皎凡什么时候回来的?”月峰此刻才将月皎凡看入了眼里,注意力从月菲绯的身上转移了回来。
“呵呵,刚刚回来。”月皎凡淡淡的回答
“恩!回来好啊,还是在家里住吧,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哪里有家里方便啊。”月峰赞同的点点头,表情看不出不悦,也看不出喜悦。
“哼!还知道回来,当初可是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脸在这个家待下去的。”石霖一颗心放进肚子里之后,立马被月峰的话题给吸引住了视线,回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妈~”月菲绯唤了一句喋喋不休的石霖,道:“姐当初偷了你那串翡翠挂件,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再怪她了。”
月皎凡依靠在门背上的身体,瞬间绷直僵硬。放在身侧的手,骨节握的青白交错。
“我怎么不知道我承认了这事?”平时和气、温软的双眸顿时骤降温度,冰冷的直射向窝在被窝里月菲绯。
“呵!”石霖冷冷一哼。
“做了错事矢口否认就算了,怎么着,你现在这口气,你还占理了不成!”尖锐的语气夹杂着指责和不满。
“你妹妹好心帮你说话,你这是副什么态度!”
月皎凡对自家宝贝女儿毫不客气,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让她心里不爽了,连她都没对她宝贝女儿如此凶怨过。
“呵~”冷哼一声。
欲加之罪,还说什么帮她说话,明显就是落井下石。
难道,她还得涕泗横流的对陷害、冤枉她的人感激涕零?
“我还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啊,菲绯。”清冷,冰幽的柔水剪眸泛着寒凉的笑意,意有所指的凝着融在温暖被窝里一脸得意的月菲绯。
月菲绯对上月皎凡那双明亮、澄澈、仿佛能洞透一切事物的灵动双眸,悠的一窒,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月皎凡淡定一笑,目光一转,移到月菲绯伏在隆起的蓬松蚕丝被上。
笑意渐渐深邃。
月菲绯一见她这副神色,脊背一挺,瞬间如被闪电击中般,无法动弹。
“菲绯~”
月皎凡春风暖绒的轻唤了她一声。
石霖见月皎凡的语气和态度起了明显的变化,深以为自己不动深色的苛责起了作用,板起的一张雍容华贵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点。
“呵呵,姐~”月菲绯极不自在的隆了隆棉被,眼睛直直的盯着月皎凡的动作。
她最恨,就是她总是一副万事皆晓,遇凶化吉的安泰自若模样。
“菲绯啊,妈都说我该好好谢谢你。”一步一步,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轻巧的朝着月菲绯靠近。
“姐,不…不…不用!”
见月皎凡抬步朝她走来,心下一惊,说话都结巴上了:“咋们姐妹俩,谁跟谁啊,还客气这个。”
呵呵~
姐妹俩?
知道是姐妹俩,当初还设计、陷害、诬陷她?
知道是姐妹俩,这就是她所说的客气,将她往火坑里推。
现如今,她舔着脸回来,她还落井下石,旧事重提,这就是所谓的姐妹?
如此姐妹?要来何用!
“这大热天的,怎么还把蚕丝被盖上了?你不慎得慌?”
走到床前,弯弯的眸子微眯,一副关怀忧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