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晏看着那刺眼的红色,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样的红色,在别人的眼里,是喜悦,却为何到了自己的眼中,却是又是一场结束呢?
他缓缓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样站着,已经有多久了呢?从接到圣旨的那时刻开始,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孤独?
一个人影,轻飘飘的坐在了窗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紫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抿嘴:“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菜鸟高傲的扬了扬头,呲笑:“你以为我很空?要不是老不死的死前托我务必将你带走,我才懒得理你。你看看你,不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这样很酷吗?”
紫晏漠然的抬起头,瞳孔猛缩:“你说……他知道自己会死?”
菜鸟瞪大了眼睛,不满的反问:“你别告诉我,就凭你们,可以杀了他?”
紫晏惨然一笑,喃喃自语:“我该知道,我早该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也不迟。”菜鸟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老不死的一直担心你的病,他告诉我这是他们紫家的遗传,有一种内功心法可以抑制这种病,你跟我走吧,反正你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感。”
紫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自己是想过要离开,可是天涯茫茫,哪里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是你的容身之所,紫晏,过去二十几年,你也一个人就这样过来了,往后的几十年,也很快就会过去的,所以,虽然寂寞,但你也有可以回忆的往事,这比先前的那二十年,好了很多了,不是吗?
于是,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好,而后又说:“待到他们礼毕,我们再走。”
菜鸟明显的卑夷:“那女人又不是第一次出嫁,有什么好看的,整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
紫晏用右手将左手的袖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又看了菜鸟一眼,成功的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哇哇,我为什么要怕他?不就是老不死的儿子吗,我怎么可能怕他?”
紫晏离开房间后,才传来菜鸟哇啦哇啦的嚷叫声,夹杂着蹦跳的声音。
这是三皇子的府邸,暂时成为了驸马府,正堂中,宾客满席,喜红艳艳,紫晏一路经过,都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喜悦,见的人多了,连带着他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的上翘了几分。
正堂中,大团的同心结垂挂,流苏飘扬,鞭炮声不绝于耳,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新娘到,吉时至,鸣炮奏乐……”
随着礼花腾空而起,鼓乐声比先前响了几倍,一对穿着大红色新人服的新人,稳稳的走了过来,仿佛是很快,又仿佛是走了一辈子的时间,新郎和新娘手中的同心结被拽在新郎的手中,新郎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新娘的手,连拖带拉的将新娘带进了喜堂。
紫晏不禁又将笑容扩大了一分,瑚少说淡淡大概还不会乖乖的等着和他拜堂,果然如此。
司礼张着嗓子,大喊:“皇天在上,高堂端坐,仪式开始……”
紫晏眼尖,又一直注视着新人们,只见新娘很大幅度的转了半个身子,又被新郎不露神色的拧住,还隐约的听见一声娇呼:“我真不是……”
随着新郎的一个动作,娇呼声就随即消失,再也没有一丝的动作,只是随着新郎的动作,僵硬的跟随,直至礼毕,新娘已经似乎筋疲力尽,瘫软了一般附在新郎的身上,紫晏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她颓废的脸上,悲痛欲绝的神色……
不期然的,紫晏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挫痛,伴随着这种挫痛,全身就陷入了一种惨绝人寰的剧痛之中,他知道自己的病,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波动。
他呆在原地强忍了一会儿,突听的一阵高呼:“哈哈,我成仙了,我成仙了,哈哈……淡娃儿,淡娃儿,原来你就是那个黄氏女子啊,哈哈,淡娃儿啊……”
随着声音的的远去,他的这种剧痛才仿佛麻木了一般,不是不存在,而是……如同手中的泡沫一般,早知道会消失,又何必眷恋。
虽然,那是极其绚烂而美丽的!
他转过身子,静静的逆着人流,走出了驸马府,外面的阳光很好,蓝天白云,空气清晰,郁结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喂喂喂,你怎么不等等我。就知道你会一个人溜。怎么样,那女人是不是很不靠谱,真不明白瑚琏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没品没味的,那黄婉秋多美,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儿,竟然……”
菜鸟还想说,但是紫晏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刚才指天发誓时的豪情,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嘟囔了几下唇,就焉了下去。
“走吧。”
冷清的两个字,让菜鸟也反应了过来,他跟在紫晏的身后,无声的一番指天发誓,一紫一黑两条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京都繁华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