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儿梗着脖子,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不防穆佑武突然站起身,用力一扯,一把将她推得跪在了朱凤茵面前,一边气喘吁吁地训斥“死丫头,敢跟娘顶嘴,你有几颗脑袋?几个胆?还不快点给娘认错?”
敢情这穆佑武跟他娘一样护短,他可以随意跟自己的娘顶嘴叫板,别人却不可以。
丢儿咬着牙一声不吭,只要忍到拿到休书,一切就会全部结束了。
“死丫头,还犯倔是不是?”穆佑武在她背后狠狠搡了一把。
朱凤茵却已平了怒气“小武,别气了,你身子刚好,小心再气着了,你说这样的女子配留在咱们家么?娘这就吩咐何先生给她写休书,你可别再拦着娘了。”
“不行,娘,儿子非得治治这死丫头不可,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儿子就不信治不了她。”穆佑武一边说一边捂住头,一副痛楚难支的模样。
一屋子的人除却丢儿全都紧张起来。
穆佑仁当先冲到他身边,扶住他“二弟,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朱凤茵也过来把着儿子的半拉身子,一边拿手帕替他擦拭额头的汗,一边试着安慰他“武儿,娘暂且听你的,你先别急。”
穆佑武兀自捂着头,好一会儿,才声音冷硬地喝斥丢儿“孔婉盈,还不过来扶我回房。”
丢儿先是沉默着没动,但转念一想,自已走不走得成,这家伙好象还挺关健,不如回去跟他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看他还留不留自己?
这样一想,就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过去扶住了穆佑武的胳膊。
一出门,穆佑武就暗地里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一边咬着牙低声喝斥“看来你还真想被休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个半死不活的病人?看我回房怎么收拾你。”
路上,不时会有下人使女走过,丢儿不想被那些人看笑话,忍痛不接腔。
一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穆佑武也不喘了,腰也直了,麻利地将门关上,揪着丢儿就往床上推,一边粗鲁地扯自己的衣服。
丢儿有点被他吓到,紧张地问“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说能做什么,当然是两夫妇之间最重要的那件事了。”穆佑武板着脸,说得义正词严。
丢儿蓦地想起王氏被那些男人粗暴推搡搂抱的情景,胸口一堵,一声干呕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自小,那些肮脏的镜头,已成为她灵魂深处最可怕最恶心最深恶痛绝的一幕。
穆佑武被她这一呕直接气了个半死,哪里还有兴致往下进行,俊脸一沉,推开她,气呼呼地走到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冷还是热,就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刚才在父母屋中,见到这女人很乐意被休的样子,他又恼又窝火,要休也是他休,她一个小女子,竟然敢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气死他了。
丢儿拢着衣服坐起身,眼里有泪光盈动,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琢磨如何离去,从一开始,她就当自己代嫁是一出戏,从来没考虑过会有刚刚那些事情发生,这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因为新郎是“活死人。”全乌酉国的人都知道的,不然,这小妾的位置哪里轮到她来做。
可就是轮到了,她也不希罕,她讨厌跟男人做那种事,她宁愿一辈子做孤女,也不嫁人。
收拾停当,她清了清嗓子,按自己的思路开口说道“那个,你休了我吧。”
穆佑武砰的一下将茶壶顿在桌上,“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告你说,本少爷可不象外人传的那样怜香惜玉,专会辣手摧花,你要走是不是?好,陪本少爷三天天夜,你爱往哪去就往哪去。”
丢儿拿眼瞄着他,戒备地问“怎么个陪法?”
穆佑武唇角一弯,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当然是夫妻之间那种恩爱的相陪了。”
一看到他那坏笑,丢儿立马明白了他言下之意,一股干呕差点又冲出口,忙垂下视线,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了几声“静心,静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讲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她怕他会告官,怕自己会被抓入大牢,但思来想去,什么样的结果也不能让她跟男人在一起做那样的事。
当下,她一狠心,做了决定,定定地望着穆佑武,眼中的决绝倒吓了穆佑武一跳,支着耳朵听她说什么。
丢儿心意已定,哪里还管得了他的反映,不管不顾一气将自己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穆少爷,我并不是你的小妾孔婉盈,只是一介弃女,一个被生身父母抛被养母弃的孤女,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丢儿,就是任人丢弃的意思,因为你的半死不活,所以我被孔家买了做他女儿的代嫁新娘,既然你已醒,而且你娘又那么讨厌我,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儿?只要你愿意,张三李四,你想要谁的闺女谁就会欢天喜地拱手相送,所以,请休了我吧。”
穆佑武的表情就象被人点了静止的穴位,眼睛瞪着丢儿,一眨不眨,她说的话就象异族人的语言让他难以消化,代嫁新娘?好新鲜的词,他这是第一次听说。
丢儿看他发呆,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告官我也不怕。”
穆佑武眼睛盯着丢儿,手在桌上一片乱抓,好容易抓到茶壶,一倾,本是想往嘴里倒,不想,却没对准,水一下洒了他一身。
他一把将茶壶摔到了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丢儿有点心惊,这家伙耍起脾气挺吓人的。
此时,穆佑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大事,应该禀报父母的,但依娘的性子,不仅这个丢儿,就算孔家也落不了好。
孔家的好与坏,穆佑武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就算自己病重,他们也不能买人代嫁啊,这也太伤他穆二少的自尊了。
可是这丢儿怎么办呢?说实话,从他昨晚看到丢儿的第一眼,就已当做是自己的私有之物。看她趴在桌上,口水哈拉的样子不仅没一丝讨厌,反倒怎么看怎么有趣。
抱她上床,她睡得象个小猪,一点都没反映,亲她的嘴,她也没醒,在她沉睡中,他仔细将她从头到脚研究了一下,精致的五官,匀称完美的体态,娇嫩的肌肤,特别是她右肩一个青绿的月牙胎记,无一不让他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