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或军队中很多练武之人都以他为榜样,极为重视这竞武大赛,渐渐连一些没有后台背景的富绅和小官家族也都将这视为子弟的升官之途。
今天赛场上依然是满场没有虚席,不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喝声,丢儿盯着那节节胜利的黑衣家伙,丝毫没有被这激动人心的气氛所打动。
从报官的唱名中,丢儿知那人姓苏名延,是孜洲人,他打的是苏家银号的来头,不过,丢儿一点都不信他是苏家的下人,一个下人会在这竞武大赛中进入最后决胜状元之战,那苏家也太实力了。
最后与苏延决战的是丽妃景丽芸的堂侄景铭,白衣飘飘,一表人材,苏延则一脸冰寒,仔细看去,眉眼也是一等一的耐看,两人一黑一白相对而立,形成十分悦目的看景。
一旁,丽妃紧张得双手交握,一脸的关心。
丢儿不知何时,也紧张得扯住了胸前的衣带,身后,乌春等人则是兴奋得满面通红。
景铭与苏延很快打在一起,龙腾虎跃中,不时有人分别为他们两个呐喊助威,连景丽芸都不顾形象地高声为侄儿加油。丢儿盯着苏延轻巧灵活的身姿,第六感觉,此人会是今年的武状元。
下意识,高喊景铭的名字,她可不想那个苏恶人打赢,她这一喊,倒使得景丽芸哑了嗓子,别有用意的不住向她打量,这时,元沐淳侧过头,低声对丢儿说“月儿,你是不是看上姓景的小子了?”
一声“景铭,加油。”登时卡在了丢儿嗓子眼处,这才发觉景丽芸看自己的眼神好暧昧,忙正襟危坐,再不敢开口,唯恐景丽芸误会。
苏、景二人打了大半天,终于苏延看准时机,一掌拍在景铭胸口,景铭连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却张嘴喷出一口血来,至此,分出胜负,苏延最终获得此次竞赛的第一名,荣登状元宝座。
看着苏延那张寒冰似的臭脸,丢儿歪头冲元沐淳说“皇兄,这小子的确很厉害,如果到军中做名小官,太委屈人家了,皇妹好想在父皇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元沐淳啪一下甩开羽扇“皇妹,是不是动心了?用不用皇兄到父皇面前为你请旨赐婚?”
丢儿本意是想将苏延留在宫里,好找机会修理他,没想到元沐淳却意会错了,当下也不辩解,无所谓的一笑“好啊,只要父皇同意,我没意见。”
凭这些日子的相处,丢儿料定元清枢一定不会同意,元清枢的意中驸马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人,而且一定是有背景的官宦子弟,她很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元沐淳在父皇面前到底有多得宠。
看她同意,元沐淳暗喜,当下起身向父皇那边走去,丢儿看他弯腰在元清枢耳边低语,然后,元清枢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冲元沐淳急切地说了几句什么,丢儿从元沐淳渐显尴尬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挨了训,提着裙摆起身走过去。
元清枢一看她走过来,绷着的脸瞬间温和“月儿,不好好坐着,瞎跑什么?”
“父皇,月儿想跟您商量个事,能不能把刚刚那个武状元留在禁卫军里?负责我们北面的安全?”丢儿打定主意不放过苏延。
“月儿,这怎么行?他们都是要到军中去的,这是历来的规矩。”元清枢皱了下眉。
丢儿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摆“父皇,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女儿看此人武艺高强,好想有他保护,入宫以来,女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呢,总觉得有人要害我,心里慌慌的。”
“这个……”元清枢不由为难,女儿经历的磨难是他心头难以抹去的痛,他可不想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父皇,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就允了她吧。”元沐淳适时在一旁帮腔。
“皇上,就允了月儿吧。”淑妃也忍不住开口替丢儿求情。
元清枢终于点头应允,宣旨苏延分至禁卫军,负责宫中北面的巡护安检。
一时,场中哗然,要知道禁卫军那是皇上直管的军队,会有很多机会表现给皇上看的,都暗自猜测这苏延是什么后台背景。
赛事结束,元清枢当先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有人高宣“皇上,济阳王求见。”
元清枢一愣,济阳王闻启碛是他父皇时的重臣,已有七十岁的高龄,猜不透他不在家中养老,跑这儿凑什么热闹来了。却知一定是有事。重新入座,宣济阳王晋见。
没多久,闻启碛快步登上高台,雪白的胡须,红润的脸宠,有神的双眼,看着分外硬郎。
元清枢笑着打招呼“王叔,有什么事派人知会朕就是,怎敢劳你亲自受马鞍之苦?”
“无碍,事关太子病情,老夫怎敢不重视?”闻启碛一边施礼,一边一脸郑重的说。
元清枢闻听一喜,情不自禁往前欠了下身子“王叔,难道你有法子治愈恒儿?”
“老夫没什么好办法,但老夫的孙婿出身医门世家,精通医术,短短时间便治愈了老夫孙女的沉阖,老夫知太子的病一直不得痊愈,现竟危在旦夕,不得不斗胆举荐他,看能不能救太子一命。”
“此话当真?王叔还不快快请你孙婿来?恒儿此次昏迷数日,太医院束手元策,朕都要急死了。”丢儿听到这儿,心中一惊,她天天呆在青月苑,大门不出二门示迈,竟不知皇兄病得如此之重,心,莫名便有些沉,不是那种揪心的疼,就是说不出的沉,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元沐恒便在她心深处有了一个特殊位置,无关感情,毕竟元沐恒是她在人世名正言顺的真正亲人。
听了元清枢的吩咐,闻启碛脸上闪过一丝游疑,随即定下眼神,说道“皇上,老夫的孙婿虽然医术高,可是却不能随便露面,他被人陷害,现正被官府通缉,老夫此来,就是想跟皇上讨个情,若他能救太子一命,奖就免了,只请赫了他的罪。”
元清枢喜悦之情顿时淡却,语气也带了几分薄怒“王叔,此番前来你到底是为了太子的病还是为了给你孙婿脱罪?”
闻启碛知皇上动怒,却也不怕,他即有前皇的免死金牌,又得现今皇上亲口许诺永不赐他以罪,是以,一捋胡子,笑着说“皇上,你别管老夫此来目的,只要最终结果太子病情有所好转,那有什么好介意的?”
元清枢脸上阴晴不定,尚未开口,身后元沐淳突然插口“父皇,闻王爷爷所言及时,皇兄的病的确是关健,不过……闻王爷爷,你孙婿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罪?”
闻启碛头一仰,掷地有声的说道“他叫穆佑武,是孜洲穆记药行的二公子……”
“穆佑武。”三个字一出,不说元清枢有什么反映,丢儿第一个呆了,两眼直直地盯着闻启碛,她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毛病,穆佑武怎么成了这老头的孙婿了?
“原来是他?”元清枢下意识扫了一眼丢儿,然后盯着闻启碛说“这不会是王叔因为想替他摆脱罪名故意想出的招儿吧?要想朕不治他的罪,行,给他十天时间,只要能让太子清醒,朕就立即赫他无罪,记着,他入宫时,一定要带着你的爱孙,朕会好好款待你爱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