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靠在真皮旋转椅的靠背上,整个人慵懒而危险,透过玻璃窗他可以看见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绵延不绝的车队,这些东西看起来是这么的渺小,但是,它们可以发挥的作用和创造的价值却是让人难以想象。这让他想起了家里的那个小女人,想着他折磨她到歇斯底里的时候,她苦苦支撑的痛苦,想着她不明就理的彷徨难受,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看到她气息微弱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抱起她冲向医院,为什么他的手会发颤,为什么他的心有些紧的难受?
她也很渺小,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可在关键的时候却能影响他的思想,不,他不承认,她不可能影响自己的,不过是担心就这么玩死了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玩具而已!
对,就是这样的!裴湛似乎为自己昨天晚上的反常找到了理由,他一早离开了香港飞回了S市,是为了工作,没错,进账以秒计算的他,时间是很宝贵的,怎么可能浪费在那些无厘头的事情上。
裴湛终于想通了,不过头还是有些疼,毕竟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好。外面传来有礼的敲门声,他迅速的收起表情,恢复到冷漠的状态
“进来!”
“裴先生,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出来了!”进来的是关浩,他不仅是他的政务秘书,也是他在集团里得力的助手,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兄弟,但是这里毕竟是政府部门,所以称呼上,他们也坚持着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坐,说!”
“我找到当年在那家PUB里做侍应生的人,具他回忆,当时确实看到有两个人送了一个女子进819号包房,一男一女,不过当时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他还说,当时他看到那女人给那老爷子下了药,只不过在那里工作的人都习以为常,何况他也不敢得罪那里的老板,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
裴湛安静的听完关浩的话,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有握住笔的手指逐渐的加力,铂金笔再也承受不住那力道的时候,啪的一声断裂在他的掌心,断痕刺入他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红的印迹。
“那女人是谁?他还看到了什么?”裴湛稳住心里的愤怒,不管手中的伤,继续问道。
“他说那个女人他并不熟悉,但是他能记得她的样子,因为那个女人当时曾和他撞到一起,而且那女人长得很漂亮,所以印象深刻!”
“那么上一次去查得时候为什么没查到这些,他为什么不说?”裴湛挑的眉紧紧的悬着,一脸的温和早已变成戾气,凶狠的盯着关浩。
关浩的身子有些震住,看着裴湛黑亮的眼逐渐布满红色的血丝,他知道这件事情对裴湛的影响很大,是他最大的心结,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松掉。
“因为当时,有人挟持了他的女儿威胁他,说如果他敢出面,那就让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关浩觉得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非常了解乔老爷的生活习惯的,否则不可能踩点得这么准,知道那时候裴老爷在哪家酒吧!
“那家PUB的老板是谁?”
“乔振云!当年的老板,现在已经换了!”
轰的一声,桌子被裴湛全力的拳头给打了大洞,他的手也被木刺给刺穿了好多个伤口,鲜血霎时之间迸发出来,急急的染红了还残留在桌上的文件。
“裴湛,你的手……!”关浩知道他的激动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是,他的手刚刚才受过伤,现在又这样,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湛抬手制止。
裴湛咬紧牙根,所有的力量都积聚在嘴里,心就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一样,那么的疼,那么的闷!他以前一直在安慰自己,希望是自己报复错了人,这样他就能有理由放掉她了,可现在证实了当年帮助隐瞒内情的人就是乔振云,才会导致了母亲最终的死亡,他怎么也忘不掉当年的事。
那时候,裴父也就是裴竟天是S市的市长,作为官场的一员他的诸多行为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形象,更代表当地政府,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的。
就在他二十岁的那一年,裴竟天被人暗算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拍了照,以此来要挟裴竟天,要他答应三个条件,第一放弃下一届市长的竞选,第二,同意签署当时城南的标高建设项目,第三,和裴夫人离婚。裴竟天的一生虽不敢说绝对的清廉,但也能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市长,当然面对这样的要挟会一口反对。
接着对方给他寄来了整个过程的照片,裴父依然坚持着,他二天就直接寄来了视频,并且告诉他,下一次他们不会再寄东西来,而是直接发表到报刊上。
以当时裴竟天的能力是完全有办法压下这些消息不让媒体报道的,但巧合的是,此时正值换届选举,对手正等着他的把柄送上门,所以一时之间裴竟天陷入两难的境地,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第三天,有人约了裴夫人,直接把视频给了她,裴夫人听闻这个消息虽然震鄂,但毕竟是官家夫人,当时并未多做表示,只是警告那些人以后少做些小人。
来人嗤笑裴夫人的伪装,说“难道夫人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枉你当年不计一切的帮助他!”
回家后,裴夫人按捺试探着裴竟天,裴竟天知道她既然开口问自然是有了证据,一时之间难以解释的清楚,裴夫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此事是真的!
“裴竟天,你一向不好此道,当年我愿意下嫁给你,仅仅是因为你的专情和执着,可如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裴夫人备受打击,想她一豪门闺女下嫁给当时的一个穷书生,什么都没有,是她父亲帮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些年来,他们都相敬如宾,从未做出过逾越之举,如今已是入暮之年却要承受这样的背叛。
“夫人,这事不是我自己干的,我只是……唉!”裴竟天在官场呆惯了,一向只有别人向他解释,很少是他需要向别人解释的,先下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加上心理烦躁难受,所以所幸拂袖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