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一愣,猜到了何依的心思,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辨滋味。
司徒远诧异地看着她,一时也没有在意她的无礼,只是好奇她为何如此紧张,心思一动,便沉声答应:“好!”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何依豁然开朗,璀璨一笑,连忙拜首,杏月看着她满脸喜色,只觉鼻头泛酸,偷偷别过脸去。
“师父?”司徒远耐人寻味地喃喃重复。
“你答应教我医术的,不能反悔!”何依见他表情古怪,赶紧说道。
“嗯,嗯。”司徒远好笑,弯起食指轻压在唇上,含糊地点点头应承,嘴角却呛着笑。
“师父,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是这伤口总得先处理一下吧。”
司徒远闻言这才想起手臂上的伤,此时早已没了知觉,杏月闻言去取药箱,何依则打了盆水来浣洗伤口。
招呼司徒远坐下,何依拿起剪子把贴在伤口上的衣料细心地剪开,又用手帕浸了水轻轻擦拭伤口。五月的天,已经热了,井水却冰凉,敷在伤口上丝丝沁人。
何依做的认真,偶有肌肤触碰也浑不在意,却让司徒远有些不自在,他从未与陌生女子有过这般接触,按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见她神色坦荡,倒觉自己心思龌龊了。
何依洗好伤口,看着那药箱有些苦恼,说实话,这古代的玩意,她还没学会,司徒远看着她的神色,心中了然,咧嘴轻笑,动起手来。
他伤的是右手,自行包扎不甚灵活,杏月上前帮忙,他道声有劳,并不做派,上的却是他随身携带的药。
何依看着杏月为司徒远包扎伤口,他坦然而坐,姿态从容,未见一般男子的散漫或拘谨,既不有意靠近,也不刻显疏离。即使在如此窘迫的情形之下,也丝毫不影响他通身的气派,温文儒雅,雍容尊贵。
杏月弯身缠绕着绷带,脸色微微红晕,鬓发斜斜略下,她顺手撩至耳后,露出光洁的耳廓,似是泛着点点微光,煞是动人。
她忽然就有些沉醉了,杏月,他可会是你的良人?
包扎完毕,杏月领司徒远去了弄邵楼,那是文竹苑内的空置小楼,无人问津之所,藏人最合适不过。
而何依则开始清点财务,那个田庄她真的很喜欢,买下来不用多久她和杏月出了将军府就可以搬去,以后就真的能享受她们的田园新生活了。
何依算来算去,还是少了些钱,正想对策,杏月从外而来,朝她正色道:“何依,我有话对你说。”
“嗯,你说。”何依应了声,仍在思索。
“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治不好的,你没有必要……”没必要如此费心,不值得的。
何依听到这话才看向她,没有试过怎知不行?她打定主意要把杏月的病治好,不管怎样。
“好啦,好啦,我师都拜过了,学些医术总有好处,与其花时间计较已成定局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凑钱把庄子买回来,倒时候摆脱将军府,就不会无处可去啦。”说着,她又开始低头算账,思忖着,要是再砍田四一笔,他会不会直接把她砍了。
“你当真要出府去吗?还是偷偷摸摸逃出去?”杏月忽而低沉地小声询问。
“怎么啦?不是早先说好的一起逃出去吗?”
“可是,你已经被封为云萝郡主,又嫁给骁勇将军为妻,既然已作人妇,就该持家守道、相夫教子,如何还能逃出去呢?”杏月甚是不解,传统思想根深蒂固。
“杏月,你应该知道,骁勇将军不是我的良人,虽然这场莫名其妙地赐婚让我嫁给了他,但我不爱他,我的心是自由的,没有人能阻止我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不想带着你参合将军府这趟浑水,我只希望你不再颠沛流离不再风餐露宿,我想看到你宜家宜室、幸福安康。”
何依是第一次认真跟杏月谈未来,有些东西不挑明已然不行。
杏月听得喉头打结,哽咽良久,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声不语。
何依走过来抱过杏月,埋在她肩头嘟囔道:“姐姐,你也希望我幸福吧?你难道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在将军府受人欺负?”
杏月点点头,又拼命摇头,只有泪水无声簌簌。
何依狡黠地笑笑,擦擦她的眼泪,“那我们就一起逃吧,我们是亲人呐,亲人当然要在一块,你说是不是?”
“嗯!”杏月重重点头,不再犹豫。
笃笃笃……
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奇怪,何依赶紧收了东西。
杏月前去开门,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不一会静下来,就见杏月抱着两个大锦盒进来。
“将军让管家送来的。”
“不会又给我送钱来了吧?”
何依狐疑起来,昨天她缺钱,他送首饰或许是巧合,今天她缺钱,他又给送来,不是有鬼就是有鬼。
“打开看看。”
杏月依言打开,果然是满满两盒首饰,看了看,顺手取出一只钗。
“你看,这钗是不是很眼熟?”
嗯?她昨天不是说过这话了吗?何依忙接过来看。
“嗯,是很眼熟,跟昨天的一模一样。”她点点头,若有所思。昨天杏月说眼熟,她有特别留意,果然是一样的,怪不得眼熟。
“难道,他家的首饰都是成批制作的?”
何依匍一揣测,杏月嘴角抽了抽,她便正经起来。
“看样子买田的事被他发现了,不行,明天得赶紧去把田庄买了,万一这边东窗事发,好歹我们还有个去处。”
杏月点点头,又问:“那这些首饰怎么办?”
“既然送过来就料定我会拿去当,不用白不用,还得去老地方当,不然岂不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怪不得今天那掌柜看到到她跟见鬼似的,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招。只是,何依那时完全没有想到,这背后还不止这一招,而是一招又一招。
杏月看看两大盒首饰,又转眼看向何依,歪着头想啊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何依早已撂下这事,继续清点财务了,半晌抬头,见杏月仍盯着她皱眉思索,不禁忍不住打趣道:“看着我干嘛?头上有金花不成?”
杏月闻言灵光一闪,抚掌跺脚,惊道:“哎呀,不是金花,是发髻,发髻呀!”
何依被她嚷得糊涂,发髻?发髻怎么啦?想着顺手摸了摸脑袋,顿时呆了。
她换了女装,却仍是男子的发式,而东方绝在这那么长时间,居然……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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