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杏月真的感染风寒起不来床了。何依一面懊恼自己不该带她出门,一面疑心是不是妙善动了手脚,哪有话说得这么准的。
可是不管怎样,杏月是病了,何依无法,只得把买田庄的事搁下,安顿她歇下。自己则思忖着,要去找东方绝问个明白。
他既然赎回了她当的东西,必然知道她拿这些换了钱财,也就是说,买田的事早已被发现,进一步推测,看守小门的人大抵也是他撤走的,可是,他知不知道她买田庄是为了逃跑呢?还有,昨天自己那样古怪的行径,他究竟有没有发现司徒远?
这些天忙碌的成果,隐藏的秘密都被他发现了,何依担忧害怕的同时也不得不提高警觉,然而,她根本无法确定他会怎么做,如果说他打算收拾她简直轻而易举,随便抓个现场就行,可他却一直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到底想干什么呢?还是,他正等着自己去找他?
越想越觉得东方绝这个人阴险狡诈深不可测,可就算明知是陷阱,她今天也必须走一趟。
去找东方绝之前,何依先去了一趟弄邵楼,给司徒远送些早点。
当她端着小碟,轻手轻脚踏上小楼的木制楼梯时,司徒远恰巧在打坐运功,安之若素的姿态,一身白衣经历了昨天的重重事故依旧洁净清澈,晨曦温柔地洒在他的侧脸,狭长的眉目微舒,一如神佛般安详,散发着悬于云端、高高在上的气息,尽显尊耀,让人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错觉,似乎如此,便能得以佛光普照,感受到这世间的温暖宁和。
“何依姑娘,你来啦。”许是感受到旁边有人,司徒远睁眼便看到了何依。
“是,给师父送吃的来了,没打扰你吧?”何依笑着上楼,把碟子放在桌上。
“有劳才是,怎会打扰。”司徒远谦谦有礼。
“那好,你继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何依转身就走,走出几步,抱着侥幸的心理回头问他,“师父,你身上有没有,那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何依比划了半天,结果司徒远竟笑了,他一笑她便利索地脱口而出,“一下就让人倒下的药。”
司徒远了然的表情,掏出一小包药粉,何依接过,咧嘴一笑,欢快地下楼去了。
“师父,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想了想,礼尚往来,于是她又跑回问。
“回卤盘丝鸡,三碟。”
还以为他是正经人,没想来还会说冷笑话,就是太冷了,何依瀑布汗。都怪杏月那个大嘴巴把她的光荣事迹说出去了,不就是多吃了点?至于这么逢人就夸吗?弄得给她师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还要跟她抢吃的!
拽着司徒远给的药粉,何依兴奋得跃跃欲试,不一会,就到了将军府的书房,东方绝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里面。
此时,书房院门口守着两个侍卫,一个精壮,模样凶悍,另一个却白净,显得斯文。何依总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嘿嘿,猜中了,真的有人把守,还好带了家伙。想着,何依掏出药粉,憋住气,偷偷冲过去往两人面前一挥。
三,二,一,倒下一双!
她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一路脚步不停往里走,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
想了想,要是东方绝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贸然闯进去,很可能被杀人灭口。还是决定先听听动静,于是猫身藏在窗户下,竖起耳朵偷听……
“二哥,你近日要小心防范,上回跃湖西泽的那批人马,的确是四王爷的手下。还有,我昨日刚得了消息,十二皇子和九皇子联手,寻天下首富千乘家的独女千乘乐瑶去了,也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
“看样子,太子地位刚有所动摇,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一个阴沉的声音,似是带着冰冷的笑意,让人只觉浑身发寒。
“兄弟相聚,勿说这些,三弟,最近可有空去趟江南?”这是东方绝的声音,这里三个人,他是老大,而那个阴沉的声音,恐怕是十一皇子,至于另一个,会是谁呢?
“好啊,江南多美人,求之不得。只是自从见过瑞汉第一美人慕容白薇,兄弟我就发觉,天下无美人啊!”
哼,好色的登徒子!何依暗骂。
她不打算听下去了,只是在琢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东方绝,要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得等到他来找自己?那就被动了呀,万一他一直不跟她摊牌,反而继续搞小动作怎么办?
越想越急,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脸的汗,何依伸手胡乱抹了抹,却发现越来越多,越来越湿粘。嗯,她这种老实的好人,就是不能干坏事,一干坏事就紧张,一紧张这汗就流的跟瀑布似的。
可是,擦着擦着,她猛然察觉到不对劲,这汗有股臭味,她就算几天不洗澡也闷不出这么浓郁的味道来呀!
何依心惊胆颤地抬头,只见一头黑灰色的庞然大物趴在窗口,那长长的大脑袋上,一双闪烁着看到猎物般兴奋光芒的眼,直直盯着她,而她脸上那些奇臭无比的“汗液”,正从它满是锋利獠牙的嘴里往下滴……
“啊!”何依惊呼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惊慌不已,唯恐它会跳窗而出,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扭头就往外跑,而那只大东西就真的一跃,从窗口跳出。
何依慌慌张张回头看,拔腿拼命往前跑,却在紧要关头猛地撞上一根柱子。她脑袋一晃,只觉晕头转向,眼冒金花。心一咯噔,暗叹糟糕,想,这次死定了!最终一闭眼一咬牙,不管不顾地终身一跃,随即手脚并用,死死环扣那根柱子,正要往上爬,忽然觉得手感不对,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颤巍巍睁眼,顿时傻了。
偶!买!噶!
眼前的情形完全是惊悚悬疑恐怖伦理道德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