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疼吗？”张杰明倒是响起了她小孩的身体，皱着眉头问道。
“不怕。想用什么尽管用，你是想用针灸吗？”她跟着张杰明走到了内室，内室不如外面这般乱，甚至整洁得有些过分了，她的眼睛从古朴的家具上扫过，坐在椅子上，微笑，“当然我的要求不是这么简单。”
“我也没有认为你就只是让我给你退烧而已。”张杰明头都没有回，拿出毛笔在桌上书写着什么，“我这里没有药材，写一份你回去自己买药材，知道吗？”
“嗯。”轻声应道，屋内燃烧着淡淡的檀香，烟雾缭绕当中，古老书桌前，手执毛笔，一身唐装的男人，像是从古代穿越来的人士一般。
眉眼间都熏染着一股水墨画的质感，当张杰明碰到了中医相关的事情时，脸上不复方才的憔悴，漆黑的瞳孔里都是沉稳与自信。
随后进来的叶灵身子微微一僵，神情恍惚。
“我现在有点怀疑报道了。”
“劝你少看点ccav。”欧阳涵点头，也颇为满意张杰明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叶灵扭头，“好歹可以了解国际局势不是吗？”
“哪个国家的国际局势需要你从电视里了解？或者需要你这样的人去了解。”欧阳涵懒得看叶灵，“除非需要人民真的了解，不然你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都是别人特意让你看到的东西。就算你要了解，拜托也不要选择这么一个白痴的渠道去了解。”
“哦，是吗？”叶灵不以为然，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她一点都不想去了解国际局势那样的东西。
张杰明后来给她针灸，她又喝了一会儿茶水，“我希望你能教我中医。”
张杰明完全没有意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颔了颔首，“隔天再来我这，看你有没有资质。”
“没有资质我也要学。”她有一些不舒服，自己有没有中医资质实在不能确定，但是她必须要学到最传统的中医。
“滚。”张杰明嗤笑着吐出一个字。
然后她就留下联系方式，带着叶灵滚了。
夜色还未光明，她有点焦急地往欧阳宅赶，余光注意到叶灵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问吧。”
“啊？……好。”叶灵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她的话，顿时憋不住了，“你为什么要学中医？”
“了解各个穴位和人体构造，能用最小的力道，就算把人打残了外表也完全看不出来。”她轻笑，波澜不惊的说道。
叶灵在寒风当中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惊恐。
“中医是很伟大的。”她看了一眼叶灵的反应，唇角笑意越加浓郁，“还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刚才的回答，害叶灵脸都纠结了起来，就怕接下来的问题，又会得到什么可怕的回答。相当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字眼来，“如果说他不是骗子，那为什么当初有那么多的新闻报道。”
“这种事情你应该有所猜测才对，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她看了一眼天上的残月，声音稚嫩却毫无情绪波动，“中医是人们经过数千年努力一点一滴发明整理出来的医药学体系，其复杂与严谨程度超越你的想象。有人说先进度不如西药，或许吧。咱们国家的人花了几千年时间在划出了一条线，说该这样做这样做，又有哪些禁忌。然后有人站在我们画的那条线上，嘲笑我们不先进。更悲哀的是，这些人还全是咱们自己人。”
叶灵听着，并没有抬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果他们真的觉得不先进，就别早早的将中医药的专利全部注册干净。”欧阳涵冷冷一笑，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一再抢夺中医的专利据为己有，令国内无可研究，虽然本身科技的确不先进，但只要给我们时间，追上去只是早晚的事情，因为我们的底蕴太强。叶灵，我们国家才解放几十年而已，跑的太快，为了做到不让人欺辱，很多东西都在奔跑的途中掉落了，被狼叼走了。”
“朝代更换，多少都会影响文化传承，要怪只能怪国家自己不珍惜。”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热血的人，也不缺乏为此而努力的人。但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即便努力了，到死也不能如愿以偿的大有人在。你又如何能得知没有人珍惜呢？”欧阳涵把话重新引导回张杰明身上，“张家原本是古医世家，枪打出头鸟，杀鸡给猴看。死了一个张家，就能威慑很多原本就胆子小的人，文化的掠夺又那么文质彬彬又残暴如狼，就算拿走了，大部分人也毫不知情。单是张家唯一嫡系继承人张杰明还活着的事，背后又有多少刀光剑影，不是游戏参与者，是完全不能得知的。”
“……哦，这样啊……”
“我知道你没听懂。”
“……嘿嘿。”
“呵呵。”欧阳涵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张杰明是一个可怜人，家族败落，荣耀蒙灰，长久的折磨已经把他所有的自尊磨得一丁点儿也不剩。”
她记得，上一世，张杰明比她去的还早。
如果她在认识张杰明的时候，张家尚在，甭说求医问诊，拜师求教，她就连张杰明的脸都见不到。并不是因为张杰明有多了不起，而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在哪个书堆或研究所里，能见到才怪。
“作为名家之后，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叶灵沉思着开口接话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他的才华，更有人认为他的才华碍眼了，所以他必须死。就算有人能保住他不死，但他也不能活在光明当中，施展自己的才华。不过欧阳涵，你这样做，不会被人盯上吗？”
“可是我才八岁呀~”欧阳涵扑哧一声笑了，甜甜的声音如同浸满了蜜汁。
叶灵身子一抖，半晌明白过来。
就算有人知道她，也不会认为这是她的意思。
而会怀疑背后有人，而这背后的人……只要动点脑子就能想到欧阳衡身上去，欧阳涵这是拿欧阳衡当挡箭牌了！
“您圣明，您威武。”叶灵明白了以后差点没当场给欧阳涵跪了，难怪这个孩子在欧阳衡面前就能那么乖巧可爱，在其他人面前简直是鬼畜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