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傲山庄内。下人们忙碌异常,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往来不绝,操办着春节的布置。春节是华夏的传统节日,对于傲府这样的大家族来说,自然非常重视,更有不寻常的意义,甚至有些豪门望族还会把每年族中发生的大事,记录到家谱史册之中。
“二少奶奶,小少爷,回来了。”傅羽佳母子刚入进家门,一名下人热情地招呼道。府内刚发下来今年的工钱,揣在怀里还热着呢,干起活来自然格外卖力。
“嗯,来福啊!等会布庄送来的东西,你记得放我那儿去。”傅羽佳吩咐道。
“好来,小人晓得,来了贷我马上给您送过去。”来福答道。
傅羽佳随口应了一声,领着儿子向后院行去,下人也重又回到繁忙之中……
不一会儿,大门外又走进一位仙风道骨,气质飘逸的老年道士,老道士给人怪怪得感觉,好像本来就站在那里,不曾走动似得。道士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打量着府邸。来福看的奇怪,不由上前问道:
“请问道长何以来此,又不言语?”
“傲邦,傲老员外可在府中?”道士不慌不忙,反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请问道长贵姓,是否是我家老爷旧识?”还不清楚来路,以免惹禍,下人不敢冒然作答,身为傲府下人,这点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道士好像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
“贫道宁道奇,想找傲员外谈些私事,麻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不胜感激。”
“哦,宁道奇……什么……”下人来福如遭雷劈,乖乖我的娘!宁道奇,横行中原乃至整个天下数十年不败的天下第一人,竟然……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礼貌有佳的和自己说了这么长时间话……
傲府后院书房中,傲邦正浓眉深锁,察看帐目,一家丁的叫喊声由远而近响起。
“报……报告老爷,宁……宁道奇求见。”
“谁?”傲邦也是一阵楞神。
“一个道士,自称……自称散真人宁道奇,在外求见。说与老爷有……有些私事要谈。”家丁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
傲邦这时听清楚了,一代奇人宁道奇,来见自己,为何?自己虽在扬州这片地方小有名气,却还未曾狂妄以为这般武学大宗师慕名来访,可自己与此人并无交涉,再说,像那种世外高人怎会来找自己这世俗这人,还要谈私事,笑话,实在笑话!但又有谁能与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唉!但无论真假,却也不能让来人久候,免失礼数,当下急忙随下人来到外堂。堂上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段更是伟岸如山,双目神光内敛,精气十足。虽是那简简单单的一站,却显得高不可攀,平生一股泰山压顶,莫可抵挡的错觉。亲眼目睹这天下第一人的丰采后,傲邦心中疑问顿时烟消云散,仅凭气机就让自己生出无可抵挡的念头,若把寻儿比作一泓幽潭般,深不可测,眼前的道士就如同汪洋大海般,威不可侵。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道:
“真人有礼了,傲邦累真人久候,实在罪无可恕。”
“傲员外言重了,贫道冒昧造访,还请员外莫怪才是。”宁道奇也礼数有佳道。
“真人大架光临,实令敝府蓬荜生辉,何来怪字可言?此地不宜话事,里面请。来人,快备茶。”傲邦忙道。
“如此,打扰了。”宁道奇也不客气道,转身向屋内行去。
…………
春的生机,夏的烂漫,秋的收获,皆源于冬之孕育。
冬日,随着天气慢慢寒冷,傲府别院内的池塘,也没有了往日荷花烈放的丰采,水上结的冰也越来越厚。秋日的芦苇已不见了踪影,荷叶也大都衰败,只留下些许残枝,匍匐在冰面上,水面因而变得开阔起来,周围大石砌成的围墙,已磨得光滑如境,平添几分空旷之美,却使人生出萌动之感。
池塘边伫立着一道娇小的人影,只见他剑眉深锁,星目迷离,正是为跟踪事件而忧心的傲寻。在街道上跟踪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仔细回忆原书内容,除了宋缺那等的宗师级人物,还有何人能够做到?扬州城内好像还没有这样的通天人物,就算是宇文伤也不会有那般的神通,难道是香貴搬出了女魔头祝玉研,来探究自己底细不成?但自己一个毛孩子,好像还没资格“请”的动她老人家大驾吧!再者说来,自己这些年来一向行动低调,应该不会引起香貴这“有心人”得忧心才对,那么到底是谁呢?
猛然间,傲寻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之极的精神力锁定住,顿生出浑身赤裸裸的空虚感,难受非常,而且这股力量与先前跟踪者的怪劲出自一人之手。哼!要说精神力的对弈,傲寻还没怕过谁来。急催眉心印堂穴中的元月真气,奋力向对方罩去,不想那股精神力怪象又起,遇强则更强,而且强的离谱,傲寻胸口如被万吨巨石击撞,只一次对触就让傲寻吐血受伤。不敢大意,元月真气回收疗伤,全力催发丹田内攻击性更为强横的玄日真气,十二层功力,毫无保留,但来人更显高明,竟在一瞬间把力量回收的一丝不剩,傲寻真气聚起,攻无可攻,如堕烟雾,幸好《玄日元月府》神妙至极,收发由心,才未再次受创。但内心已翻起涛天巨浪,刚开始察觉对方时,还发现他与爷爷一同到此,因不明底细,怕伤到自己人,还留了一手,想不到对方高明至此,更骇人的是对方还未踏足别院,紧凭气机就迫到自己这般地步,而双方交手的方式还是自己最擅长的灵觉交锋,若是真正动起手来自己更何其不堪?这时的傲寻由背脊泛起的凉意直冲的头皮发麻---世间竟有此等玄功。
还未及傲寻多想,那股夺天蚀地的神奇力量又如泰山压顶般当头盖来,而傲寻正是旧力刚收,新力未发之际,时机掐捏之准另人心悸,此时傲寻从中读到那种力量的特性---正大刚直,精练厚实,来不得半丝花巧,自己也未察觉敌意,这样看来,魔门中人的可能性已不成立。说时迟,那时快,那股强大的力量已在电光火石间把傲寻封闭进一个奇妙的气场中,周身一丈的空气尤如实质,重喻万斤,体内真气运转缓慢至几近静止,浑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别说反抗,就是呼吸都有够困难。苦笑,妄自己狂妄得以为,世间徐了宁道奇、宋缺这等宗师级高人,了了数人能与自己一搏,余者碌碌,不足为虑,不想如今却成了井底之蛙,实在可笑。
孰不知此刻宁道奇心中的讶异不下于任何人,本来察觉这个还应在玩泥巴的娃娃,却身具不俗功力,就使自己惊讶,一试之下,更不得了,自己费了近七层的功力还未将他完全压制住,说出去谁能相信?而且此子体内蕴藏一阴一阳两种最极端的劲力,除了石之轩那一代怪才,尚是首次在第二人身上发现,但自己却可保证此子修为并非来自奥妙至极的《不死印法》,只因这两股力量比之石之轩更热更寒,彷佛来自天地间两种最极端的力量,堪比日月争锋。倘若他已成为邪王传人,以自己百年修养,也难保不对这未满十岁的小子横起杀机,想到这点,宁道奇更加好奇,随着距离地拉近,还多加了半分功力……
压力徒增,傲寻更是不堪,双膝已有下跪的趋势,只得咬牙硬挺,面目渐现潮红,但玄日、元月二力仍旧聚集不起,若不是对方仅存试探之心,怕自己此刻已经趴下了吧?爷爷和来人脚步已至门前……
傲邦得知宁道奇预收小孙子为入室弟子,更特许傲寻可以俗身修行,不必拜入道门,早以高兴的忘乎所以,傲家何德何能?可使这天下第一人对自己后人刮目相看,承其衣钵,哪曾想到这还未见面的“师徒”二人,正在一个玄妙得层次,进行一场为人所不知的激烈交锋……
爷爷终于带对手进入自己别院,下一刻便见到来人蔑视天下的丰采,只见他身躯伟岸,雄硕如山,长发披散两肩,俊美的容颜晶莹白皙,一双摄人的眸子闪着睿智人芒光,好像穿越了虚空,阅尽了万物的实质,负手而行,流露出一股俾倪天下,淡看红尘得潇洒气度,面孔虽显中年,傲寻却知他的实际年龄要远大于此,攸然间,傲寻已想到来人身份---天下第一人宁道奇。
宁道奇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行来,脚步虽落地无声,傲寻却觉得宁道奇一双脚掌,尤如撼天神鼓的鼓椎,随着脚步的迈出,一次次坚定而有力地敲击着大地,“咚,咚,咚……”直透进灵魂深处,震得自己差点真气涣散,压力也攀至顶峰。就在这震慑鬼神的绝强压力下,傲寻惊喜得发现胸口积聚的混沌真气竟然被激发起来,超出物理常规的极速运转,使得周身舒泰,灵觉感应再次全面张开,方圆五丈的一切事物,都毫无遗露的反应在自己得心湖之上。就连宁道奇也料想不到对方还有这样十足的韧性,口中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显然,傲寻给他的“惊喜”太多。傲寻此时冷静的发沉,知道面对宁道奇这般绝顶高手,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双目紧闭,全凭心眼观察四周,仔细而真切得勘察宁道奇的气机的强弱,真气层次的分布,寻找着漏洞。集中全力,把混沌真气凝聚一点,向宁道奇至弱的一方攻去,“砰……”然作响,傲寻终于破开束缚,重获自由。
傲寻顿觉周身轻松,真气收回体内,全身运转,直欲舒展体内受压已久的骨骼筋络,不想正值忘形之际,宁道奇那股浩然正气的反震力又杀了一个“回马枪”,突如其来,还没反映之际,就打的傲寻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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