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磋磨着,初春到了暮春,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温岚慢慢养着伤,人也圆润了一圈。整日里又没事干,看些话本子遛鸟养花,日子倒也算过得充足。
期间贺瑾也常来,不过略坐坐就走。喝喝闲茶下下棋,温岚也闭口不提那一晚的事情,两个人相处算是融洽,和睦了那一份契约。
外人看来她是愈发得宠了,行事也是颇为低调,没有恃宠生娇,当然也就没有不知所谓的人没事找事。
秦书妍的禁足解了,银灀的伤也是好得差不多。温岚去罚过堂要了红绡来,散了棠夙居里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杂役婆子。
几个女人心知肚明,这些人多多少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只是不好点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揭过去了事。
只是不知道,这样四方的天她还要望多久。
有新燕划过屋檐。
飞去南方过冬的候鸟前几日就回来了,衔着泥草四处寻找遮风挡雨处筑起新家。
“格格想出去走走吗?”
温岚出神很久,银灀只当她是乏了,小声地提醒着她,“奴婢见外头的桃花开得挺漂亮,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温岚搁下笔,闭上漂亮的眸子,平静得出奇。
心不静。
临窗小坐,写了一下午字,始终是有形无神失了筋骨和力道,胡乱舞几下像极了鬼画符。
假洋鬼子!
温岚暗暗觉得好笑,自己真是忘本了,方才找了半天的执笔姿势也没有用,还没得钢笔写出来的英文流畅。
“笃笃…”有人在叩击格窗。背光而立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圈明辉,温岚抬头看时只有一双漆黑得噬魂的眼睛。
就这么望着,她小半天才醒悟过来,“银灀,快去开门。”
喜鹊攒枝的雕花木门本是开着的,温岚嫌太阳太大了照进屋子里晃人,索性不管什么,打发了银灀别了门。只有小窗透出几丝明媚颜色散在白色宣纸上,就像细碎的金箔一片一片。
“你倒是趣。”男人笑声爽朗,大步跨进门来,“躲这儿忙里偷闲啊。”
过两日就是贺老太太的七十生辰,要做个大寿,白玉和几个姨太太忙得脚不沾地,空闲时间还要备一份拿的出手大方又体面的寿礼来,哪个如她这般躲懒的。
温岚被说得面色微微一红,“怎生我就是偷懒了,老太太和夫人要我修身养性才是正事,我又插手不上府里的事,你的几位姨太太才不想我去添乱呢。”
银灀瞅着他们说话极为熟捻,小脸上旋出两个笑涡来。正要悄悄告退,瞅着荇佳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眼珠子几乎挂在两人身上,不禁暗暗着急,扯了她一把方才退去。
荇佳面色不太好看,像是才反应过来,匆匆行了个礼也就下去了。
温岚只当她还在为自个儿提拔红绡吃味,也不在意,就挥挥手,“煮一壶花果茶来。”
回头看时,见贺瑾正仔仔细细瞅着她鬼画符一般的字笑得舒心,不禁有些恼了,“笑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要强的人倒是写了一手好字。”贺瑾朝她挤眉弄眼,露出一口白牙,“回头叫刘叔裱起来挂前厅去,墨宝。”
温岚对于他的玩笑有些心郁,伸手便要去夺,“快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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