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医院竟找不出一个能医治好五皇女的人,你们这些饭桶,养你们何用?来人!拉出去砍了!”
平日里冷清的翠微宫如今被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氛笼罩着,女皇退朝来见安陵依旧昏迷不醒,雷霆大发,又吩咐人砍了一批庸医。
坐在软榻上的皇贵夫依旧清清冷冷的模样,面上没有什么特别伤痛的表情,女皇本就因为安陵伤势过重过分愧疚,现在见了她生父竟也平平淡淡、不闻不问的,心中的愧疚愈发的深重,早知道就不安排人假意行刺了。
挥退了闲杂人,女皇站在床头,轻握住昏睡着的安陵的手沉痛出声:“陵儿,母皇对不起你!只要你能醒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皇上,凤体要紧。您回寝宫吧,这里臣夫守着。”
一旁的皇贵夫泠然出声,阻止女皇更甚的失态。
女皇闻言眉峰高高皱起,瞥了眼依旧风轻云淡的人,暗叹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去了。
空寂的翠微宫随着女皇的离去多了一丝冰冷,殿中只剩皇贵夫,一旁轻声啜泣的青竹,还有就是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安陵。
终于,软榻上的皇贵夫起身了,颀长的身影立在床边,冷冷的盯着与自己随着时间愈发相似的面庞,前些日子还与他争锋相对,咄咄逼人,如今却安静的躺在床上。
对于安陵皇贵夫的心情一直是复杂矛盾的,见不得她好,自然也舍不得她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对着这张脸心中的怨愤就毫无压制的迸发,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总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毕竟孩子没错。
心思百转后,敛了复杂的神色,清冷的出声:“青竹,我将你交给五皇女你就得履行相应的义务,别忘了你的本职。”
“青竹知道,可青竹只会制毒···”同样守在床边的青竹几日来守着安陵清瘦了不少,颧骨鲜明,喑哑着嗓子失神的望着床上人。
“自己看着办,别辱没了我神医谷的名声。”
皇贵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甩袖而去,留下呆愣的青竹喃喃自语:“明明皇贵夫你医术超群···”
昏睡中的安陵只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耳边尽是父君的冷嘲热讽和大皇女邪恶的笑,身子微微的颤抖,手脚不自觉的挣扎了几下。
“殿下,殿下?您醒了吗?”青竹被突如其来的颤动惊醒,灵动的大眼一扫哀愁溢满了兴奋,忙起身凑近安陵,轻轻的耳语。
床上的安陵模模糊糊中听见有人叫她,可后心传来的巨疼生生压下了自己渐醒的意识,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又昏睡过去,沉入了黑暗中。
青竹摔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些愤恨,怎么这般没用,保护不了重视的人。
“殿下,殿下快醒来吧,青竹好怕,只要您醒了青竹再也不对您下药了。”
空荡的翠微宫时不时传来一声哀怨的男声。
皇宫里笼罩在低气压中整整七日,女皇面色阴沉,脾气暴躁,平日里勾心斗角、互揭短处的众臣都规规矩矩的,生怕说错了话,引得杀生之祸。
退朝后,三三两两的大臣叽叽喳喳的议论不停,无非是五皇女伤重怕会夭折,女皇生气砍了好几批碌碌无为的太医。
跟在众人身后的大皇女安平默默的听着众人的议论,面上无所表示,心中却是高兴惨了,五妹啊五妹怪就怪你与皇姐我格格不入,争锋相对,也怪母皇如此宠爱单板愚蠢的你!
“皇姐。”背后传来平淡无波的女声。
“哦?二皇妹啊,可有何事?”大皇女敛了恶毒的心思,笑的礼仪翩翩。
“本殿想去翠微宫探望探望五妹,不知皇姐可否同路。”二皇女面上也挂上适宜优雅的笑。
大皇女一听她这话心头就爽了,看热闹啊,真想去。
二皇女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语道破:“我们这时间过去怕是母皇也在,要小心才是。”
大皇女安平心中的得意顿时被惧意代替,她一直对安陵被射倒下前母皇的那目光心有余悸,不清楚女皇究竟看没看见,打了退堂鼓,面色一滞,紧皱着没苦着脸道:“二妹先去吧,不知道怎么了,本殿身体有些不适,等有空了在去探望五妹。”
二皇女高深莫测的看了眼她,眸光微动,了然道:“那本殿就一个人去了。”
大皇女笑的虚伪:“二妹去吧,替本殿代问五妹。”
二皇女也不计较,行了礼就领着人朝翠微宫的方向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翠微宫,大老远就瞧见了宫门口大批大批的皇家禁军,还有守在宫外的女皇贴身宫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皇女殿下护驾有功,特颁此旨,册封五殿下安陵为吟凤逍遥王,即日开府封田。钦此!”
太监传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翠微宫,二皇女心中疑惑,母皇这样意欲何为,犹豫了半天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