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军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日是两国谈判最后一日,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让今日巡逻的士兵警惕一点。”
安陵看看天色,斜阳西挂,夜色渐渐朦胧。
“末将遵命。”莫谦没有质疑,她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大战当前后方坚定才是基础。
安陵想到今日除了见那个阴阳怪气的凌风将军,自己真的一事无成啊。
进入营帐,长榻上坐着的人让安陵惊讶不已,消失整整一天的慕容云清,此刻正睁着狭长的凤眼灼灼的盯住她,似有话要说又开不了口。
两人静默着对视了半响,安陵终于受不了这异常的氛围开口了,“慕容侧君今日去哪了?”
果然,慕容云清闻言似乎是稍稍的松了口气,高挑着俊眉,邪里邪气地道:“王爷这是在关心本夫君吗?”
安陵小脸一黑,凉凉的愁了他一眼,“慕容侧君想多了,本王只是觉得这军中重地还是少乱跑的好,要是一不注意出什么事,本王可承担不起。”
“你···”慕容云清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觉得自己在与她多说一句都会被活活气死,胸膛起伏了半天,指着安陵没了后话。
安陵看见慕容云清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就快活的不得了,连方才在凌风那受的窝囊气也都消散的无踪无影。
“你什么你,本王算是提前知会慕容侧君一声,你既然跟本王一同来的又是本王名义上的夫君,这边境军营中可全是跟本王一样血气方刚的女将士,慕容侧君言行举止都注意点。”
安陵看他吃瘪还不放过他,继续叨叨的说个不停,直把慕容云清气闷的一言不发。
静静的坐着,似乎孕育了异常大的风暴,安陵等着他劈头盖脸的臭骂,却没想到慕容云清只是静静地瞪了她半天,然后冷哼一声便出了营帐。
这下安陵正如了那丈二的和尚,真正的摸不着头脑了,疑惑了半天不知他怎么了便也懒得再想。
出了营帐的慕容云清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正好迎上打算进去找安陵的林寂北。
连冷若冰霜的林大神医都能给捂化了,她安陵还真没有不能的事,想到此慕容云清对林寂北冷着脸,哼哼道:“咱们王爷魅力还真大,让林大神医半夜不睡觉的赶着往这里跑。”
他扮着冷脸,可人家林大神医天生就一副冰块像,结果可想而知。
林寂北只是冷冷的瞥了眼他,都懒得接他话,径直绕过他就进了营帐。
安陵站在里面,自然听得到外面的讲话,顿时脸黑的跟黑炭一样,找林寂北麻烦,那厮脑袋不正常了吧。
慕容云清甩袖离去,不知跑哪撒气去了。
林寂北一进门就迎上安陵带着歉意的眼神,抬步走到里面的长榻上自行坐下,酷酷的开口说了一声:“无碍。”
“林公子找本王有事?”安陵对于林寂北旁若无人的行为汗颜,她主人都在这里,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把她当回事。
“王爷忘记了?草民的营帐也是这,天黑了草民自然回来睡觉。”
林寂北表情依旧淡淡的,天塌下来都顶着面瘫脸,或者说在他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可···这是本王的营帐。”安陵唯唯诺诺地,想让这位大神出去。
哪想林寂北直接不耐烦了,冷觑着她道:“有什么不妥吗?王爷莫要在废话了,草民不介意让王爷一晚上说不了话。”
说罢,还做为威胁摇摇他手中的药瓶。
他这一举动,安陵有话还敢说吗,上次被下药记忆犹新啊,痛苦的回忆啊。
安陵哭着脸,受到威胁的时候越发的想念青竹了,青竹多好啊,那么温柔灵动的孩子,青竹就不会为难她。
殊不知,她这心里一念叨,几日后真正遇到一痛哭流涕的惊喜。
林寂北话说完,坦然的脱了外衫只着了亵衣亵裤,背对着安陵就睡下了,没人看到被对她的那一瞬间,林大神医嘴角那抹不太自然的笑意。
见这人如此自觉,安陵伸手扶额长叹,明天是协议停战的最后一日,什么都可能发生,要是不睡,熬上一夜,绝对是不明智的。
只能紧绷着身体,睡在空出来的长榻上,听着林寂北轻轻浅浅的呼吸,确定他睡着了才渐渐放松神经,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本该早就睡着的人,这一刻突然睁开眼,冷眸无风无波的盯了安陵半响。朝营帐门外的黑影看了眼,才又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黑夜中,一道影子自安陵营帐前窜走,一路避开巡逻的士兵,朝着隔着河对面的外藩营地奔了过去,边走边骂骂叨叨的,“擦,小爷今日不出了这口恶气有损小爷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