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细细,柳儿招摇,春天就是个好季节,容易使人沉醉。
我坐在庭院里,摇着自制的摇椅,一面吃着美味的蜜桃,一面想着些久违了的故事,神情说多悠闲就多悠闲。
我常常会想,也许古代这种闲适的生活真的很诱人,每当这时候,我甚至不愿再为我的商业王国去奔波,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算了。在现代我是决不会这般想的,但经历了像穿越那样奇诡的事,我再不敢肯定人生到底会有怎样的意义,又或者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
当然这只是罕有的情感,人时常都会有些奇怪的想法,却不会付诸行动,就像我一向嗤之以鼻的哲学,在我眼里不过是供无聊人士的精神消遣罢了。
“小姐。”我的思考被蝶生越来越厉害的狮子吼打断了。
“什么事呀?”我咬完最后一口鲜桃,咕哝着道。
她双手叉腰,像极了河东狮吼里的那位,“你……你怎么可以对人家说我是你的妻子?”
“哦?”我随手扔掉桃核,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你听说了?我正准备找个时间跟你说呢,现在省事儿了。”
蝶生见我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恨得牙痒痒的:“小姐,公子,你这不是胡闹吗?好歹鑫儿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呀。”
“没事没事,”我安慰她道:“到时你有了心上人,改嫁就行了。”
我看着蝶生那被气得通红的小脸蛋儿,心里偷着乐,这小丫头,平时老是管着我,现在正报了仇了。“我的好娘子,你就不要生气了,为夫的给你赔不是了。”我还未说完,已忍不了笑得前仰后合,弄得那摇椅咯吱咯吱的直响。
蝶生“哼”了一声道:“小姐啊,我倒也罢了,反正也逃不出你的魔掌,但你好好的又拐骗人家姑娘来干什么?”
“拐骗人家姑娘?”我不明所以。谁家姑娘又被我拐了?
蝶生顿足道:“人家紫嫚姑娘都打发人来催了,说你怎么还不去赎人,还眼巴巴地赶着叫我姐姐呢。”
“喔!我想起来了,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你带上千两黄金,随我去春园吧。”我终于从摇椅上站起来,却仍是懒洋洋的道。
*
“哇!前面怎么了,围了一大堆的人,可不好挤进去呢。”我大摇大摆地来到春园,身后跟着蝶生和孟洛。
情况显然有异,蝶生也不愧被我提拔作贤内助,一声断喝道:“孟洛,开路。”
于是一帮人东倒西歪,硬被冲出一条路来。我才施施然携了那位新扎娘子,走入春园门口。
“哎呀,是伊公子来了,魏公子你跟他讲吧,你们谈好了我们春园没意见。”鸨娘刺耳的声音传过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某姓魏的砸场子来了。他身后跟了七八个随从,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他见我来了,也不再跟鸨娘争,只对我道:“伊然,你不知道紫嫚是我魏子皓看上的女人吗,居然还来跟我抢。”
此时这春园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姑娘和客人们都挤在一块儿看热闹,紫嫚也俏生生立在鸨娘身后
我唇边溢出一丝冷漠的笑意,油然走到魏子皓跟前道:“这可奇了,若谁被你看上了就是你的女人,那这里可不就乱套了,本公子也可以说这里的姐姐妹妹都是我伊然看上的,那魏公子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来了?”
魏子皓为之气结道:“你说看上就看上吗?”
我忙接过话头道:“嗨,你这就错了,不信你问问这儿的姑娘们,是想被我伊然看上呢,还是被你魏公子看上?”
我才不担心这些姑娘不帮我呢。论相貌财势,我都稳胜他有余,何况平时都有不少姑娘倾慕我呢。
果然我话一落音,就一片娇声。
“当然是你伊公子呢。”
“伊公子你可要说话算数,奴家等你呢!”
“……”
蝶生和孟洛都在我身后大皱眉头,我瞥了一眼蝶生不悦的脸色,忙收敛道:“好了,魏子皓你也看到了,还不快……走!”我终是给他留了点面子,没叫“滚”字,俗话说狗急跳墙嘛,也不能逼他太急的。
魏子皓狠狠瞪了我一眼,却向紫嫚道:“其他人的话我不在意,嫚儿我只要你说,你到底是愿意跟我还是跟他?”
说实话,这家伙也算是商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若没有我颜依然的话,他必不至这般窝囊,这人除了脾气火爆点外,其他的都还好,我不禁想劝紫嫚再考虑考虑。
但紫嫚已断然道:“帝都谁不知道,伊公子乃是奴家的入幕之宾,紫嫚早已是伊公子的人了,魏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魏子皓听了这话,脸上阵青阵白,好半晌才一甩袖道:“我们走!”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才与一帮随从灰溜溜的离开了春园。
我得意的一笑,道:“孟洛,把黄金交给妈妈吧。”
那鸨娘笑嘻嘻的接过,打开点了点,方道:“伊公子,紫嫚可是我们春园的宝贝呀,你可要好好待她了。”说着把紫嫚的卖身契给了我。
于是伊然纳春园花魁为妾的事就因为魏子皓的一闹而街知巷闻了。虽已“娶”了一妻一妾,但伊公子风流的名头却丝毫不减,更有增加的趋势。
不过在蝶生的“威胁”之下,以及离起行塞外的时间不多了,我总算“收敛”了一些,这几天来都是在家中和作坊中转悠。
为防止独门技术的外泄,我都是采取生产流水线的方式作业,即将生产某件成品的过程分成许多小步骤,各人负责其中的一步,这样不但使每位生产产品的工人无法得窥全豹,并且可以大幅提高生产速度和质量,易于培养职业熟手。为了准备一批精良的产品运往域外,这两日我都亲到作坊中去,督促新产品慕司胭脂的生产,一切似乎都还顺利,颇为风平浪静。
这日我刚从作坊回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蝶生正为我端来一杯玫瑰花茶,紫嫚则柳腰款款的捧来一碟新式糕点。我此时也忍不住想,原来娶两个妻妾回家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做什么事都有人伺候。她们可跟那些粗手粗脚的丫头们不同,不知多么细心体贴。
两女一人坐在一边,所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大抵也都如此了。
“相公,你看,奴家终于把那个蛋糕做出来了。”紫嫚娇声呖呖地说道。
我正品着清香四溢的花茶,突听得一声相公,险些连茶都喷出来。蝶生见我的样子,忙抚了抚我的背道:“怎么了?”
我摇摇手,对紫嫚道:“嫚儿,你以后还是别叫我相公,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叫我伊然吧。”
紫嫚嘟了小嘴,“奴家哪能直呼夫君的名字呢,相公是否又嫌奴家了。”
我见她一副就要梨花带雨的模样,忙道:“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想来很快就会习惯的……”
我话还未说完,她以笑逐颜开,,喜叫道:“相公,相公,相公……”
某人于是晕倒……
幸好此时有家丁来报,打断了令人肉麻的娇声。但那消息却着实让我疑惑,他说的是:“老板,不好了,外面聚了好些人,都嚷着要见老板您呢。”
“为什么会聚了好多人?”我不明所以。
那家丁回道:“好像是蝶梦斋的产品出了问题,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椅上跳起,看来不亲去是弄不明白的,叫道:“咱们去看看。”
大门口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竟都是来势汹汹,样子像是在攻城般想冲进来。我的家丁们则死命的堵着门口,但显然快要失守了。
“你们是在做什么?”我大吼一声,声震屋顶。
努力“攻城”的人们大概是没反应过来,竟被我的狮子吼怔住。
“他就是伊然!”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引发了另一场风暴。
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这些人们如此失控。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在告诉我,只可惜现场的分贝数实在太高,谁都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正当我准备发火时,我那位最近脾气变得火爆的小“妻子”蝶生已叉了她的小蛮腰,站到一张家丁们用来堵门的桌子上。
见到这娇娇俏俏的小美人儿这般举动,我顿时看呆了眼,其余众人也暂停喧哗,疑惑地望着她。
蝶生却似乎对这效果挺满意,朝大家露出个迷死人的笑容。这丫头现在年龄渐长,也逐渐显出她深藏的美丽来。
众人正迷失在那笑里的时候,却听蝶生已连珠炮般开骂道:“你们这些家伙,我相公哪里对不起你们了,要这样找上门来?就算有什么,大家也可以讲清楚,才能解决问题,像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胡打一气,有什么用?要是有人再乱来,姑奶奶就先治它个私闯民宅之罪。”她歇了一口气,见众人都默不作声,接着说道:“怎么啦,又一个个都成了哑巴?叫一个人上来给我说清楚。”
我看着人们的嘴巴从“u”变成“a”最后变成“o”,心下也是非常佩服蝶生的魄力。终于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柳莫先,是替妹子讨公道来的。舍妹用了你们蝶梦斋的宫粉以后,脸上就一直出疹子,现在还未痊愈呢。”
我一听这话,顿时怔住了。蝶生也惊讶得跟我面面相觑。其他人又起哄道:“是呀是呀,我娘子也是……”
“我家小姐也是……”
“……”
我头疼。紫嫚在我身后忧心道:“相公,这可怎么好?”
我皱了皱眉,忽道:“大家稍安勿躁。”他们见我有话说,也都停了下来。我分析道:“各位,你们的家眷使用蝶梦斋的产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们的胭脂水粉一向口碑极好,此事必有内情。各位可否给伊然一点时间,明日此时,还在这里,伊然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众人商讨了一阵,方才说话那书生道:“那我们就给伊公子一天时间,希望公子说话算数。”
我点点头,却听站在后面的某位道:“跟他客气什么,若他明天交待不了,我们就砸了他的房子。”
众人终于在议论声中渐渐散去。我见那个叫柳莫先的书生人还算正直,便叫住他道:“柳公子,伊然有些问题想请教公子,可否入内一谈?”
他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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