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难得的,千圣依今天起了个大早,把公主府一干人等吓得草木皆兵,习惯千圣依睡到日上三杆的风花、雪月、吟风、弄月四人互掐,直觉宁愿相信自己还处在梦中更为真实。
千圣依不管那些,穿着她那招牌式的红衣,摇着她那层次分明的白玉扇,慢慢悠悠的走出公主府,朝着皇宫前进。
雄伟而又威武的宫殿,在晨光的映照下,赋予了一种朦胧美。
腾龙殿,南玥国商议国事的宫殿,也是当年七公主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宫殿。
陆陆续续,大臣们向着腾龙殿走来。
“宇文丞相,早!”李侍郎看到宇文暨竟难得的和他一同走进宫,礼貌的问候。
宇文暨只是淡淡的对着李侍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
李侍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没走几步,又看到超过他的白玉壁。
“白丞相,早!”虽然经历了之前的宇文丞相,但李侍郎依然态度良好的问候。
“早!”白玉壁也是淡淡的对着李侍郎点点头,不过也只比宇文暨多了个字而已,然后也是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
李侍郎不淡定了,难道他今天就这么招人嫌吗?
“哟,这不是李侍郎吗?早啊!”在李侍郎还在自我检讨中,一声戏弄的声音传来。李侍郎那个激动啊,被两位丞相无视了的失落感一扫而空。
寻声望去,只见一抺红向他走来,脑海里立马闪现三个大字。
赶紧走。
“李侍郎特意站在这里是在等着本公主吗?”李侍郎身体还未付出行动,千圣依就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哦,对了,李侍郎昨日可曾吃过西瓜?味道如何?”
西瓜……?
李侍郎立马反应过来,昨天他不是正在午休吗,等他醒过来,发现床旁的桌子上多出了三个西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那三个儿子在他午休时送过来的,那时他倒是没想过为什么三个儿子同时送他西瓜,想到的也只是这三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孝顺了一次。
结果,他当时那个感动啊,晚饭也不吃了,专吃西瓜。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昨日本公主闲得无聊,看一老汉顶着这么大热的天卖西瓜,本公主就想啊,作为南玥国公主,既然看到了,怎么忍得下心,就去帮那老汉卖西瓜,也算是顺便体验一下百姓生活。后来看到李侍郎家的三位公子走过,你也知道,本公主第一次卖西瓜,不知行情如何,本想五十两银子一斤的,想到本公主也和这李家三位公子算是旧识了,所以连斤两都不用称了,直接以一百两银子一个卖给了三位公子,那可是十几斤的西瓜啊……”千圣依拍了拍李侍郎的肩,好似自己吃了多大的亏般惋惜着说。
才几个铜板一斤的西瓜,她竟然足足卖一百两一个?
换算过来,他几个月的俸禄才值三个西瓜。
李侍郎泪奔了……
千圣依再次看了眼李侍郎那几乎要老泪纵横的脸,若无其事的走过,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打击人。嗯,他还要等父皇下朝再次为他把脉,前天晚上可是发现这病重竟是中毒引起的呢。
千圣依走后,李侍郎仍在打击中。等到几位同僚走来,发现他两眼无神,眼睛呆滞,嘴里一直喊着“……西瓜……银子……”。
秦尚书闻言,以为李侍郎想吃西瓜却没有银子买,便好言相劝:“李侍郎,想吃西瓜?正好昨日小儿买了个西瓜回来,不如下朝后过府一叙。”
“就是啊,本将军听夫人说,家中两个儿子昨日也买了西瓜,今日正准备吃呢,不如下朝后,本将军派人将西瓜送到李府中?”杨将军想到自家也有西瓜,同僚一场,送个西瓜,也算是一件美事,不就是个西瓜吗?
其它官员也点头称是,说自己家正好也有西瓜,不够的话,他们也都派人将西瓜送上李府。
难道他们就没想过,堂堂的侍郎,会没钱买西瓜吗?唉,怪只怪现在的李侍郎神情如此的悲戚。
李侍郎这回有反应了,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僚们,心里不是感动,第一反应就是问了句:“你们家的儿子昨日也都买了西瓜?”
没有注意到李侍郎用了一个“也”字,各位大臣很一致的点了点头。
“哈哈……”李侍郎大笑一声,总算知道不是他一个人被坑了,心情突然大好,什么也不说,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干同僚前往腾龙殿。
各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今日这李侍郎出门肯定是脑袋被门夹了,又很一致的决定今日远离李侍郎。
只是,那西瓜,还送不……
——
千圣依来到御书房,宫女太监看是七公主,没人敢拦,千圣依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御书房。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千圣依在御书房左翻翻右看看,得出两个字——没劲。
唉,果然是不能早起,谁知道那群大臣今天又要啰里吧嗦到什么时候才下朝。于是,千圣依从这个椅子上跳到那个椅子上,一会儿又趴在窗台上,一会儿又坐在桌子上摆着腿……
……
“……小七。”就在千圣依闲得快发霉时,她那英明神武,无比可爱的父皇终于上场了。
千圣龙本是在上着朝,突然福寿凑到耳边说七公主来了,他一高兴,站起来正准备去找小七,这时,群臣都望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貌似他现在正在上早朝,于是,只有忍着继续听着一干大臣废话。如果哪位大臣出列禀报事情,他必将死死的盯着他,直把人家盯得十句话用一句话总结掉。
这不,一下朝,他就赶紧来了。
一进御书房看到的就是千圣依坐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一边摇着扇着,一边喝着茶。
千圣龙满脸狂汗,他家小七什么都好,就是太……呃,用什么词都不好形容。
“父皇来了啊,坐啊,福寿,上茶!”千圣依仍然保持那姿势,来不来人都丝毫不影响她。
福寿眼角一抽,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她七公主是这御书房的主人,而皇上就是那突然冒出来打酱油的。
把人都支走后,千圣依难得的严肃起来,摸了摸千圣龙的脉搏,皱了皱眉头,对着千圣龙说道:“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不过千圣龙却懂。“前晚小七说父皇中毒后,父皇就命人把专门负责膳食的厨师密密关起来了问了一翻,不过他们一口咬定,没有下毒。”
“从皇后那下手吧!”千圣依漫不经心的说着。
“皇后?”
“想想父皇如果不在了,对谁最有利,父皇未立太子,如果这个时候父皇出事,大皇子身为嫡长子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了。”千圣依把玩着白玉扇,她也只是猜测,不过,她依然觉得如果不是皇后,也和他宇文一族脱不了关系。不过他们算掉了她,这种毒名醉缠,中毒者刚开始只会觉得是自己身体病了,然后一点一点的缠食患者的身体,最后如喝醉酒般昏昏沉沉,直至死亡。若不是她在师傅书房里见过这种毒的介绍,恐怕她也不会发现,不过这毒也不是解不了,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父皇知道了,唉……”千圣龙复杂的看着千圣依,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愧对她,蝶儿临终前托付他要好好照顾小七,可是她却没有做了,还让小七小小年纪上战场杀敌,现在还要来操心他的事。那副寿礼肯定也花了小七不少心思,为了在各国面前起到威慑作用,不惜将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来保护南玥。现在各国肯定已经收到消息,我想,小七如此招亲的手段,又何尝不是一个拖字决,谁娶小七都必将是一翻血雨腥风,小七是如此的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小七是男儿身就好了。
这时,一阵呵斥声打断了千圣龙的沉思。
“大胆,本宫找皇上,也要你们几个狗奴才管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皇后,奴才不是那个意思,皇上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和七公主谈话。”福寿不卑不亢的说道,丝毫没有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跟着皇上久了,皇上不爱皇后,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说那贱……七公主也在御书房?”宇文琳踌躇了,这个时候进去,不知道那贱丫头又要怎么刁难她,今天出师不利啊!
“皇后吗,进来吧!”正准备就势走的宇文琳听到千圣龙的声音腿一僵,硬着头皮走进御书房。
“哟,皇后娘娘,一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宇文琳眼皮一跳,今天怎么回事,她听错了吗,那贱丫头竟然破天荒的夸她,难道是她今天的妆化得不错,嗯,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赏赐夏荷。
“这年纪越大,就越有味道,果然是风韵犹存呀!”
她一句话就不能一起说吗?非要这样先让她一下子飞上天空,又一下子跌入谷底。
这不是明着说她老吗?宇文琳额头上的青筋直突,如果不是她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宇文琳真想跳脚。
握了握拳,深呼一口气,她忍!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看千圣龙丝毫没有责备那贱丫头的意思,宇文琳也只有把气往肚里吞,“臣妾想回娘家住几日,望皇上批准!”
千圣依和千圣龙对望了一眼,这皇后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准!没其它事就下去吧。”虽然不知道皇后要干嘛,但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就等着抓你们宇文家的狐狸尾巴。当年是他刚登基,朝局不稳,还害了蝶儿,如今他羽翼丰满,缺的只是东风。
“谢皇上,臣妾告退。”宇文琳心里一喜。
“父皇,小七也先走了,反正和皇后也顺路,都一年未见了,前天晚上也没怎么说得上话,现在正好可以好好的培养感情!”千圣依起身笑眯眯的摇着白玉扇。
宇文琳刚走出御书房就听到千圣依来了这么一句,那背蹦得直直的。
去你大爷的。
一个往宫门口,一个往咏和宫;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这都能顺到一起?
再说,她何时和那贱丫头感情如此好了。
千圣依可不管那些,拉着宇文琳就朝宫门口走去,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尽是废话,直扰得宇文琳两耳发麻,头晕脑胀。
到了宫门口,千圣依放开宇文琳手臂,笑眯眯的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到宫门口了,就多谢皇后娘娘一路相送了。”
宇文琳一度内伤,明明是她被硬拉着来的,怎么就变成是她来送那贱丫头了!
连宫门的守卫都疑惑,这皇后娘娘一直和七公主不对盘,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宇文琳转头就走,她可不敢保证,一会那贱丫头又说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她还能依旧保持她皇后良好的仪态。
千圣依看着那急步行走的宇文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待出宫后,千圣依从怀里掏出了一油纸包,已是半空了,“如此剂量,也够你痒的了。”千圣依喃喃自语,然后将纸包扔掉,毁尸要灭迹。
呃……也不知道那宇文极吹了一晚上的风怎么样了,得想个办法赶紧通知宇文暨才行啊,不然这戏怎么唱下去。想到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千圣依笑得更是开心。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讨债,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欠钱不还还耍赖……”千圣依一边摇着白玉扇,一边唱着《后来》的改编曲,向着城门走去……
左相府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左相府一小侍一路喊着往书房跑。
听到声音的宇文暨眉头一皱,放下手上的毛笔,呵斥着“毛毛躁躁的,什么事那么大惊小怪的?”
那小侍似乎现在才想起府中的规矩,忙低着头,跪在书房门口。
“说吧,什么事。”宇文暨拿起旁边的茶,吹着飘在水上的茶叶。
“外面都在传,大少爷被人脱光了衣服绑在城门口,现在正是开城门的时候,人来人往的,都在对着大少爷指指点点的。”那小侍这才反应过来他来的目的,一口气把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宇文暨将茶怀摔在地上,头上青筋突起,显然气得不轻。“走,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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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少:我想说什么,亲,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