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文暨随着小侍带一帮家丁来到城门口时,只见他的大儿子宇文极正绑在城墙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抺摭羞的布盖在下身,还塞了块布堵住了嘴巴,顿时觉得头脑发胀,气血上升。
吹了近一晚上风的宇文极下半夜就醒了,只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仙儿姑娘身旁和她颠龙倒凤,反而被绑在这里吹着夜风。
宇文极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想起了他今晚去了花满楼,先和七公主竞争仙儿,然后他以两万两高价得到仙儿,之后他就带着仙儿去后院准备春宵一渡,谁知在去的途中眼前一黑,依稀感觉自己被人揍了,再睁眼,就到这了,而且全身还无比的酸痛。想到最近他也没和什么人结过仇,也就昨天和七公主算是有过过结了,莫非是七公主不满他得到仙儿,所以报复?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熬了大半夜了,终于发现有人了,刚想要喊救命,才想起嘴里正被块布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当终于有人发现了他时,本以为能解脱了,却发现那人并没有来替他松绑的意思,反而拿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还对着他指指点点。随着时间推后,越来越多的人都拿那种该死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才发现浑身上下只剰一块布,当时心里只想说四个字。
让我死吧。
现在看到父亲来了,宇文极那个激动啊,就像是那忍了很久的一泡尿到处找不到茅房,蓦然回首,那茅房就在灯火阑珊处。
“来人,快去将大少爷放下来,再去买件衣服来。”宇文暨双眼通红的恕吼着。
身后一帮家丁立马放绳的放绳,买衣服的买衣服。
等到宇文极被抬到宇文暨面前时,宇文暨看到宇文极那青紫交加,肿得不成样的脸,险些认不出来,只觉得自己那血压又升了升,直达脑顶。
“极儿,是谁干的?”宇文暨拔掉宇文极嘴里那碍眼的布,接过家丁买的衣服盖在宇文极身上,愤怒的问。
“爹,孩儿每卡现(没看见),朴锅(不过)孩儿觉得姨改(应该)是那七公举(主)。”可怜的宇文极被打得门牙掉了一颗,口吐不清。
“千—圣—依”宇文暨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
“咦,宇文丞相喊本公主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但宇文丞相这态度就不怎么样了,怎能直呼本公主名讳呢?要叫本公主七公主殿下,不然有心人还会说宇文丞相有叛逆之心呢。”这时,一声轻脆的声音响起,寻声望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抺红,手里摇着一把白玉扇,身后跟着两男两女,不是千圣依那妖孽又是谁。
千圣依慢悠悠的走到宇文暨身边,看着被人搀扶着的宇文极,“渍……渍,这位是谁啊?怎的如此眼熟呢?”
“七公举(主),卧(我)是愚文鸡(宇文极)”宇文极还以为千圣依真没认出他来,立马自报家门。
宇文暨气得要吐血,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这七公主明摆着是故意的。
“呀……”千圣依夸张的睁大眼睛,张开朱唇,然后不敢置信的说道,“原来是昨晚花了两万两银子争得花魁的左相大公子宇文极啊,你怎么不在那温柔乡里,却跑到这里来了。渍……你这是被劫财了还是被劫色了啊,怎么一晚上不见就被蹂躏成这副模样了呢?你不报出名字,本公主还以为是哪个泼皮缠着宇文丞相呢!”看了这么久的戏,况且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她本人,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了。
还没下去的血压又升了升,从见到宇极的那刻,宇文暨觉得自己的血压就一直没下来过。
身后的风花、雪月、吟风、弄月也是不久前才听公子说了事情的整个经过,难怪今天公子起得这么早,原来是有人要倒霉了。
“七公主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还请七公主给本相一个说法,犬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七公主,望七公主多多包涵。只是七公主将犬子打成这样,还挂在城墙上羞辱犬子,这事本相绝不善罢甘休。”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就将过错全部推给了千圣依,即便不是她千圣依做的,盆屎也泼在了她头上。
可是,千圣依是谁啊,堪称妖孽的人物。
老狐狸对妖孽,这局谁胜谁负?
不得不说,虽然狐狸狡猾,但千圣依这只妖孽道行更高。
“哟,宇文丞相这是在说你儿子这一身伤是本公主打的,人也是本公主挂在城墙上的咯?”白玉扇一收,千圣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宇文暨,“可是本公主昨日一直和寒王,陌上太子,寻亲王,莫丞相在一起,直到深夜才回公主府的,难道本公主吃饱撑着没事干,半夜扛着你家儿子跑到时城门来吗?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像是本公主做的吗?”她是没有将宇文极挂在城墙上,她只是打了宇文极而已,扛着他挂城墙的可是陌上逡毅。
这话里意思是她有证人,而且证人都还是大有来头,你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宇文暨眼角一跳,难道不是她?可是听她的语气,怎么感觉都像是在说“人是我打的,也是我挂的,你能奈我何?”
“既然此事与七公主无关,本相就先带犬子回去养伤。”宇文暨向后摆了摆手,命人赶紧将宇文极抬回相府。
“宇文丞相污蔑了本公主,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千圣依盯着走出几步的宇文暨说道。
“你……那七公主想怎样?”宇文暨转过身,咬牙切齿,他发誓,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刀,他不能保证他是否把持得住自己不去砍她一刀,不,是十刀。
“宇文丞相身为本朝左相,本公主也不想追究,只是本公主身后代表的可是南玥,如果什么都不罚,这不是让人看我南玥的笑话吗?”看宇文暨憋屈的样子,千圣依都快要忍不住的笑出来了。“宇文丞相也知道,本公主是有名的爱财之人,所以,你懂的。”
风花、雪月、吟风、弄月在身后一致的竖起大母指,他们家公子想坑人,你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此时的宇文暨真想两眼一翻,晕过去算了。
奈何,他此时却异常的清醒。
“这里是一万两,刚才错怪了七公主,还请七公主不要介怀刚才的事。”宇文暨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抖着手递给千圣依,也不知道是心疼银子,还是气的。
“唉呀,宇文丞相出手真是阔绰,本公主也没想要这么多,几百两意思下也就够了,可是宇文丞相这么诚心的给了,本公主要是再拒绝了,岂不是辜负了宇文丞相的一番心思?”嘴里是那么说,可是千圣依拿银票的速度那叫一快呀,眨眼的功夫,银票就已经到千圣依手里了。
“七公主,本相就先行告退了”宇文暨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去。
“嗯,走吧,走吧。”千圣依摆了摆手,视线没有从银票上移动过,将银票数了又数,终于确定这确实是整整一万两后,然后抬起头,对着群众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难得的今日宇文丞相大方一回,吟风,将银票拿到钱庄去换成碎银,见者有份,今日在场的人每人发一两银子,剩下的就拿回公主府要给吴管家。”
在场的人听后无不大呼一声“七少英明”,自然的就自动忽略,这银票是那宇文暨的。
刚走出不远的宇文暨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口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就地分赃,也只有她千圣依这样的妖孽干得出来。
而此时对面的一家茶楼里,殇亦寒,陌上逡毅,宫晋寻和苍木云澈一行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寒王一大早来这家茶楼,莫非就是为了看这一出戏?”苍木云澈撑着头,手放在桌子上有规律的轻叩着,问出了在场几位都很想问的问题。或许受之前千圣依的那句“小白脸侍卫”的影响,今天的苍木云澈已经换回了他平时的衣着,脸上也特意抹黑了些。
几人同时望向殇亦寒。
今天他们一早起床,在使馆无所事事的闲逛着,正准备找彼此对弈一番,却发现殇亦寒带着他的侍卫靳云墨直奔而出,几人对视了一眼,有情况,于是就跟着来到这里,看到了刚才的情景。
莫非他跟那七公主私下关系已经是如此之好,连第二天的行动都告诉对方?
“本王只是来品茶的。”殇亦寒无比淡定的看了几人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任谁也看不出他在说谎,“而且,各位一大早跟着本王,意欲何为?”
“本太子也是来喝茶的。”陌上逡毅能当上太子也不是盖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还好来了,不然不就错过这么好的一出戏吗?也不知道那宇文暨怎么就得罪了七公主。”
“那七公主也真够狠的,本王看宇文暨那口血喷得很是壮观呢,这要多深的道行才能把人气成那样啊!这下好了,生龙活虎的来,抬着回去,还一抬就抬两。”宫晋寻摸了摸自己那幼小的心灵,那里可是很脆弱的。
“所以各位还要娶七公主吗?不怕后院从此不安宁?”一直不说话的莫丞相一针见血,这个问题……
几个沉默了,这样的女人,虽然娶回家会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却也难以控制。
“本王只要一个妻子就够了。”殇亦寒这话虽然是说给在场各位听的,眼睛却看向茶楼正在上楼的那一抺红。
“寒王这些年来都未娶妻纳妾,莫非真像七公主说的那样,有什么隐疾?”陌上逡毅本就长着一副坏坏的笑脸,此时再露出那意味深长的笑,整个就像是那调戏娘家妇女的猥琐大叔。
“原来还真被本主公猜到了啊,寒王也别太伤心难过,既然做不成攻,不是还可以选择做受吗?”正在这时,千圣依那慵懒的声音飘了过来。
殇亦寒眼角一跳,这话……
靳云墨紧握拳头,若不是王爷特别交待他,不要和千圣依正面冲突,他真想拔出手里的剑劈了这妖孽。
在场除了千圣依,殇亦寒,靳云墨三人无不憋着笑。
“各位总是这么有默契吗,到哪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咦……”千圣依本已经扫过苍木云澈的视线又转了回来,盯着他一个劲的瞧,似乎要瞧出朵花来。
苍木云澈心里一突,这厮又想干嘛,他今天可是特意抺黑了的。
“这位公子很是面熟啊……”千圣依用扇子敲着手,围着苍木云澈转了又转,然后看到他身后一蓝衣侍卫时,突然恍然大悟,“哦,本公主想起来了。”
在场各位不知这厮又抽什么风,昨晚不才见过吗?
呃……只不过比昨晚黑了点而已。
“你不就是那位在阜阳城被人追杀的倒霉乞丐吗?当时你浑身脏兮兮的,都看不清长像,要不是看到你旁边的侍卫,本公主险些认不出来了,没想到,这洗干净了,换了身行头,还人模狗样的。”千圣依一语惊人,报出了苍木云澈最狼狈的样子。“本公主就说刚开始看到你时怎么就那么眼熟呢,还有,怎么一晚上不见,黑了不少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的那句“小白脸侍卫”吗?苍木云澈也只敢在心里小声抗议。
经过千圣依这一说,苍木云澈也想起来了,他就说呢,这厮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竟然是那个让他从阜阳到京城恨了一路的人。
只是,她刚说什么?人模狗样?
摸了摸脸,苍木云澈只觉得心抽搐了一下。
“原来是你,”那蓝衣侍卫对着千圣依怒吼,“我们皇上当时被人追杀,你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大喊一声‘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不出手,风风火火向前走’把刺客给引来。”
那蓝衣侍卫因为昨晚苍木云澈扮侍卫,所以没去花满楼,以至于千圣依现在才认出苍木云澈。
原来,当时苍木云澈被人追杀,正好遇到去阜阳的千圣依,本想借她马车一用,可是千圣依嫌弃他浑身都是脏物,而且又是被追杀,不想惹麻烦,所以才出现了后面的事。
“皇上?”千圣依视线在苍木云澈身上瞟了又瞟,“你就是中沣国的皇帝苍木云澈?还真没看出来……”
难道他长得就真的是一副穷酸相?
苍木云澈现在是胃都在跟着痛了。
“既然各国使者的核心人物都到齐了,本公主就依父皇的意思,带各位好好游玩一番。”千圣依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又道,“本想午时偷一下闲,来个泛舟游湖,既然现在邀请了大家,那么想去的话就一起来吧,不想去的话,那……那就更好。”
在场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她有必要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
千圣依不去看各人的脸色,就算是看了也影响不了她。潇洒的带着风花、雪月、吟风、弄月离开,她还要回去布置一下呢,唉,多出了这么多人,那吃的!那喝的!也不知道要浪费她多少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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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少:依依,别太侃他们了,给各位留点面子撒!
千圣依:哼!不收藏本公子,也不包养本公子,本公子干嘛要给他们面子?
某少在一旁画圈圈,小心本少变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