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转身,面对着锦绵,手上撕下一块布条,将锦绵双眼遮住,再将她抱到洁月花树上。
“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将布拿下来!”
“嗯。”
“坐稳,在杀人的时候我不会顾及那么多的。”
“嗯。”锦绵对于月唯好像没有怀疑,不问为什么,也不提出问题,就只按照他的话来做。
“你找本阁主有什么事?”冷月到回地面上,显然刚才他根本没有将召谱城话听进去。
“我要为四弟报仇!”
“他不是本阁主杀的!”
“他是你手下杀的,若是他们没有你的命令不会去杀我四弟,还有你们月阁给假情报,毁了我们的计划,不然我不会四处躲开二王兄的追捕来到这里!”
“就算本阁主不插手,结果还是会一样,你们没有办法跟他比,但是就这些废物就想取本阁主的命吗?”
“你也别太自信,虽然月阁是天下第一杀手阁,但你可听说过六门?这百余个杀手可不比你的月阁低!”
六门,由碧萝国二太子所创,都是死士,实力不比月阁差,但是每一次接受任务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完成,所以会比常人更狠,那是一种精神上力量。
“那又怎样,在本阁主面前他们这只有死路一条!”
“上!势要取了他的命!”召谱城命令一下,一百多名死士便冲了上去。
锦绵坐在树上,听到打斗声,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看不到,又不能了解情况,自然担心起冷月的安危,但是冷月能坐上月阁阁主之位,也不是浪得虚名。
只见一百多名死士仍没对冷月造成丝毫损伤,冷月每一剑都是朝死士的动脉挥去,被击中的死士无不是大量出血而死,冷月招招狠而毒,没有一点手软,双眼冷漠如冰,一剑穿心,一剑封喉,便是他最常用的招式。
锦绵只听到剑与剑相碰声,还有一些忍不住剧痛的死士的惨叫声,每听到一声喊叫锦绵都不由缩了缩了身子,加上眼睛被遮住,一片黑暗,心里碰碰乱跳,月唯面对一百多人,会不会早就受伤了?锦绵一手扯掉布条,首先入眼的就是冷月一剑刺穿一名死士的心脏,随着剑的拔出,一股艳红的鲜血便大量涌出,如洪水般不可阻挡,溅到冷月月牙色的长袍,斑斑点点的血迹看上去竟显得妖艳,横七竖八躺着的死尸,而且从死尸的身体中仍流出鲜红的血,染了整块洁白的雪地,到处都能闻到血腥味,锦绵从没看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胃忍不住一阵翻腾,干呕几声。
正在挥剑的冷月听到这几声干呕,抬头便对上锦绵的眼睛,身体一震,竟停下所有动作,此时死士趁机向冷月挥了一刀,砍中冷月左手臂,流出的血液,刹时染红他的整个袖子,接下来次冷月竟的点不知所措,只是防守躲避,没有正面攻击死士,却因这样让死士有机可乘,连伤冷月。
“杀人如麻的冷月竟害怕在一个女子面前杀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一直旁观的召谱城发现冷月的不正常嘲讽起来。
锦绵只是愣愣的看着,冷月已经被死士围攻,无法脱身,纵然冷月身手非凡,但是面对这些死士只守不攻,显然很不利。
只要觉得锦绵在看着他就没有办法杀人,也认识到情况的危险,若是这样下去只有丢了命的分上,想换一个地方偏偏无法脱身!
就在冷月防守范围慢慢缩小之时,出现五个黑衣人,挥刀瞬间便放倒十几名死士,五个人分散在各方向,各负责一批死士,这个五个人便是月阁最顶尖的杀手,五人都将冷月与死士隔开,眼都没有眨多少下,对着死士一阵猛杀,死士人数渐渐减下,最后剩下的死士在召谱城的命令迅速离开。
“月,你没事吧?”五人当中一个身体相对娇小的黑衣人走到冷月旁边问道,从声音上可以断定是女子。
“传令下去灭了六门!”
“是!”其余四人接到命令便都消失在黑夜里。
冷月转身,脚点地便到了月洁花树上,抱起仍被这场血腥猎杀惊得说不出话的锦绵,迅速离开现场。
“月……”又是她!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黑衣女子皱着眉心看着冷月怀里的锦绵。
在林子的另一处,雪依然很雪白,月亮仍旧那么皎洁,冷月放下锦绵,便退到几步之远,而锦绵总算回神。
看着冷月衣服上沾有的血迹,那里有他自己的也有刚才那些人的,又让她想起刚才的场景,现在仍心有余惊,她从不知道月唯会刹时变得如此嗜血,他在她心里总是带点淡淡忧伤,还有像月光一样的温柔。
冷月把锦绵眼里的恐惧看在眼里,不自不觉又退后几步,将两只染血的袖子藏在背后,用脚踩住的刚才从伤口滴在雪地里的血,像做错事的小孩,极力的想掩饰所做的事,又想补救,却因为这样更不知所措起来。
“你怕吗?”
怕,锦绵心里知道,但却没有说出口。
冷月见锦绵没有说话,但从她眼里知道了答案,心里一下子凉了起来,他本来就是这样,但却为什么会害怕她见到这样的自己。
“月唯……你等一下。”锦绵上前拉着冷月的袖子。
“你怕我吗?”准备离开的冷月转头看着锦绵。
“怕,但是月唯这样做只是想保护自己对不对?”不自觉的保护自己是每一个人的本能,每一人都不想让自己受伤还有他们在乎的人,她能理解月唯的行为。
“嗯……”冷月轻轻的应了一声,他除了想保护自己外还想保护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
“你受伤了,幸好我随身带药……”锦绵发现冷月手臂的伤口仍在流血,从怀里拿出一小瓶药粉,那是上次和殿下在河边摘的紫叶做成的,她习惯随身带着,现在就用到了。
锦绵将冷月的袖子卷起,一道见肉的伤口程显在眼前,伤口很深,将药粉轻轻倒进伤口里,感觉到冷月倒抽了一口气,锦绵抬起头看着他,“一定很痛,对吧?”
“不会。”痛过之后就会变得麻木了。
“骗人,一定是很痛!”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痛,一定是怕没面子才嘴硬说不痛的。
真的不痛了吗?真的麻木了吗?每当午夜梦醒却依然感到那种噬骨的痛,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原来还是那么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月唯,你怎么了?”
“不要怕我……让我抱一下……”冷月将锦绵抱在怀里,头靠在锦绵的肩膀上。
当锦绵睁开眼睛之时,竟发现自己睡在太子府原先的房里,为什么自己会在里?昨晚不是跟月唯在一起么?他抱着她……接着就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他将自己送回来的?锦绵坐起来,下床收拾东西,昨晚天子玄已经将她赶出去了,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锦绵,你怎么现在才醒来?快跟我走。”一个丫环推门进来就拉着锦绵往外走。
“去哪里?”
“去太子……”
“我不去!”
“不去不行,总管叫我一定要带你过去,太子旧病复发了。”
“他又生病了?”
“对呀,受伤了而且还发烧,没办法让太子喝药,所以总管叫你看有没有办法喂太子喝药。”
锦绵踏进天子玄的寝室,发现里面站满了人,天子信、楹凤鸣还有天子玄的四个侍卫,加上总管和拿着药的小丫环。
八个人看着锦绵进来,有喜有怒,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眼神,除了总管和小丫环还有清远看她比较友善之外,其他人都对她横眉怒目。总管费尽心机才将其他人劝出去,房内就只剩她和他了,像上次一样。
锦绵走到床力,天子玄眉心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一副病容却仍胜他人三分,锦绵拧干布轻擦着天子玄的脸颊,却发现床头放了一个小木盒,锦绵好奇打天一看,里面放了一支发簪,竟是她不见已久的那支!锦绵吃惊中拿起发簪左看右看,确实是永如送给她的那只金簪,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绵低头看着天子玄,怎么会在他床上?眼尖的注意到天子玄袖子上那一点艳红,锦绵掀起袖子,却发现手臂上被包扎起来了,布上还渗出一点点的血迹,月唯也是这个地方受伤的,怎么那么巧?而且自己醒来就在太子府里,并且几次见到他都是在太子府,莫非……
锦绵脑里突然闪过的猜想让她一惊,而且心里跳的很快,好像心脏要蹦出来,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如果他是他,那么他胸口上一定有洁月花的印记,锦绵将手伸到天子玄衣襟里,带点颤抖的双手一颗颗的将他的衣扣解开,脸忍不住涨红起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去解开男人的衣扣都会让年轻的女子感到羞涩。
待看到天子玄胸膛上那朵洁月花时,锦绵整个人都僵化起来,差点没变成石头,天子玄就是月唯?月唯就是天子玄?为什么这样的?锦绵认真的看着天子玄的五官,用手将他的额头、鼻子、下巴还有两边的脸颊遮住,这不是跟戴着面具的月唯一模一样吗?她怎么那么笨,一直都没有发现,可能是她讨厌天子玄,所以从来都没有像这样仔细的看着他的容貌。
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感觉却又不一,天子玄总要说一些伤人的话,还时常抓弄她,而月唯就不会,两人不相同之处却发现更多的相同之处,就比如月唯出现在法召国皇宫时说话也很伤人,和天子玄说话时的语气一模一样,月唯好像也很喜欢抓弄她,就像拿雪球扔她,他们都叫她‘丑女人!’。
锦绵仍呆若木鸡,对于这个事实比误认为天子信是月唯更难接受,却不会让她觉得排斥。
锦绵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一下,不要再想了,任凭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他们是同一个人,端起已经凉下的药水像上次他昏迷时一样喂他喝药。
“乖,把口张开,喝药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次天子玄更好哄,很听锦绵的话微启着唇喝药,但喝到一半却又停下来。
“全部喝了吧,这样才会好的更快,不然会有很多人担心你的。”锦绵又开口哄到。
“你也会担心我吗?”
“啊~”锦绵没有想到天子玄突然醒来还说了一句话,吓得她连忙站起来,手上的药也不小心全倒了,正巧全都倒在天子玄的衣服上,“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他没自称‘本太子’了,而且语气也是那么温和,她竟有点不敢看他,心跳也慢慢的变快了,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不用免强自己说,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再拦阻你。”天子玄也不理湿透的衣服,背对着锦绵躺下,而且还在枕下拿出锦绵的卖身契丢给锦绵,其实他早就在她来到之时醒来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这样是否能留下她?
锦绵拿着那张卖身契,却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他背对着她看起来像是对她的排斥,他可能是不想看到自己,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失落,锦绵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天子玄在锦绵关上门的那刻却突然坐起来,她真是想离开?如果让她知道他是他,他会不会留下来?但是他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她可能更会排斥他,她要走了吗?心里竟觉得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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