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大漠黄沙,阵阵沙尘。
一个娇小的人身披风衣,困难的前进,直到看到远处扎满帐篷才稍停休息,打开水壶,却只滴下几点水,无法缓解干涸的双唇和饥渴的身体。
锦绵再次站起来,继续向军营前进,将近一个时辰仍没到达,最后体力不支晕厥在黄沙上,吹来的沙尘,一点点的掩盖她的身体。
“落筱,你看那边有个人。”曼均雅莉指着远处只露出上半身的人。
“走。”召落筱看着远处的一抹白色人影一眼说道。
“不救她了?”曼均雅莉问道。
召落筱懒得答理她,上次就因为救了一个碧萝国派来的奸细,差点将军粮烧了。
一行人继续向军营走去,只是召落筱突然调转马头往回跑,众人不解也只好跟上去。
召落筱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待看清昏迷的人,犹如晴天霹雳,诅咒一声,跨上马,扬鞭快速回军营。
看着一脸着急的召落筱,众人满头雾水,刚才不是不愿意救人吗?却转变得那么快。
锦绵只觉清凉的水滑进干涸的喉咙,渐渐的睁开眼睛,便看来到一脸着急的召落筱,锦绵露出微笑,坐起来,拿过他手上的水壶,一口口的喝起来。
“我以为自己会死了……”锦绵放下水壶微笑说道,真庆幸。
“蠢材!”召落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若他没有回头,若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没有关系,我现在……”锦绵推开他说道。
“谁说没有关系!你不是回去了吗?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知不知道大漠到处危机四伏!”召落筱一阵咆哮。
经这么一吼,锦绵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掏出一封信交给召落筱,“这是一封很紧急的信,是你大哥托我交给你的。”
“你说召谱文?”召落筱疑惑的看着锦绵,她怎么会认识他?
召落筱展开信,阅读着信,读完之后剑眉皱起,“你在哪遇到他?”信上说到召谱华与碧萝国构结准备谋反。
“在逍遥谷,他和睦叔住在一起,天天吟诗作画。”
召落筱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很有闲情!”国家危难,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太子,倒是过的逍遥自在。
锦绵站起来,“你知道天子信的军营扎在哪里么?”
“你要去?”
“对,有很紧急的事情通知他。”
“不准去!你写封信我派人送过去!”她刚来到这里就要走了?一个月之别,他再看到她是多么的高兴。
“不行,我要亲自去。”锦绵坚持着,站起身整理衣服。
召落筱立刻抓住她,“我说不准去!”
“我说我要去!”锦绵也固执的说道。
两人对持着,最后召落筱还是输了,“我陪你去。”
手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他不想又和她分开,就算能和她在一起时间很短,一时一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都要争取。
锦绵呆住,他还是那样动不动就吻她,她把紫玉镯还给他时,用意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做什么!”曼均雅莉看到这一幕大叫,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锦绵脸微红,支支吾吾解释着,“我…不…只是…”。
“不管怎样,落筱他是我的!”
“你闹够没有!”
锦绵看了两人一眼,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现在离开最合适了,气氛很不好。
“不是说我跟你一起去吗?”召落筱很不高兴的抓着锦绵往外走。
曼均雅莉追上去,“你们要去哪里?”
一行人离开军营向南方行走,天子信将军营扎在离碧萝国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快攻永远是天子信作战计划,并且很实用。
风沙越来越大,根本无法看清前面。
“落筱,你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十岁到二十岁一直都是。”对于他来说,都习惯了。
“陛下!不好了!是风沙暴!”
一个侍卫刚说完,风沙突然狂起,马惊慌起来,锦绵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只是能感觉到后面的人一直紧紧搂住她。
当锦绵睁开眼睛,首先看到是召落筱,“这是哪里?”
“不知道。”召落筱看了四周说道,他们被分散了。
“她没事吧?”锦绵担心旁边昏迷的人。
召落筱淡淡的看了一眼,“死不了,别理她,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锦绵皱起秀眉,他怎么那么冷情,“你快醒醒。”锦绵推了推曼均雅莉。
召落筱走前几步,看了一眼猛烈的太阳,再看自己的影子,那边是南方,他们的军营在东面,马匹不见了,看来他们只能步行回去,但却不能确定他们被风沙暴卷到多远。
双脚突然没法动弹,是流沙!召落筱很清楚遇到流沙不能随便挣扎,那样只会陷得更快。
“落筱!”锦绵惊呼,伸手抓着召落筱往下沉的身体。
“放手!”召落筱想挣脱锦绵的双手。
锦绵半个身子已经探进流沙范围内,但却还死死的抓着召落筱不放,眼里蒙上一层雾,眼泪一滴滴落下。
那时也是那样,月唯就是那样离开自己,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保护他……若那时她可以抓着他,她会选择和他一起沉下去。
流沙范围也渐渐扩大,此时昏迷的曼均雅莉醒过来,反应很迅速,双手抓紧锦绵衣服,只是流沙力量更大,速度也很快,弹指之间,三人同时被流沙吞没。
原来是这种感觉,无法睁开眼睛,无法呼吸,好难受,身体不停往下沉,像一个无底洞,一直往下掉。
她还活着?
“醒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锦绵伸出手用力的捏着眼前的人,很用力,直到眼前白皙的脸上留下被她捏红的手印才放开,看来她是死了,所以才会看到他,他才任由自己捏却不阻止她。
“好痛!”锦绵打掉捏在自己脸上的手,痛?不对呀?死了怎么会痛了?
“丑女人!一醒来就捏我!”话里带点责怪的语气,因为这样的场景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扑到自己身上,然后大哭一场。
锦绵颤抖的伸出手想抚摸眼前的这张脸,但伸到一半又将手收回去,她怕这是梦,无数次梦里就是这样,只要她一伸出手想去碰他,他都会消失不见。
月唯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还活着。”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锦绵咬紧下唇,强忍着泪水流下,她不能哭,他不喜欢自己哭泣。
月唯粗鲁将她压下,低头亲上她的唇,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
锦绵被他吻的生痛,但她却喜欢这样的痛,只有觉得痛才能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
她有很多疑问,她想知道。
月唯抬起头,火热的双眸盯着身下的人,只是过了一个多月,他无法表达对她深深的思念,也只能用最原始的身体的接触,说明他是那么的想她。
“你为什么还活着?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落筱他们怎么样了?”锦绵脸红的推了推放在自己前面的手,问出一连串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希望我还活着,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那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着迷,“你放手啦!”
“月!你再不出来,我会被杀掉的!”外面传来清远着急的声音。
“清远他也没事?”
月唯移开手,“我倒不希望他还活着。”说完在她的额上再印上一吻,低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变大了……”
锦绵听了又羞又气,他怎么这样!生死重逢,他却又抓弄她为乐。他根本不知道一个月里她有多伤心,多么落寞,现在相见就这样调戏她。
“把衣服整理好,我可不喜欢外面的人看到你这样!”
锦绵低下头,发现衣襟敞开,春光一览无余,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她此时真想挖个洞藏起来。
月唯露出一个不能再坏笑容,转身打开门出去。锦绵跟在后面,看到满脸关切的召落筱,还有一脸不欢喜的曼均雅莉,还有心慌慌看着落筱的清远,太好了,大家都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