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乾帝目光回转看了一眼玉康皇后,又转了下去,“皇后,今晚是长玄生辰。”
被皇上这样一看,玉康皇后定了定神,不再言语。
轩辕长玄见她如此之说,起身双手作揖,言道:“能为洁绒郡主抚琴助舞,是本宫的荣幸。”此言一出,又惹得大家哄笑不已。
娶琴之时,沁舒换了舞装,回到场中央,弯腰,低头,把头埋在了长长的水袖下,向轩辕长玄点了一下头。
琴上响起,声音优美清澈悦耳,仿佛之间,让人进入梦幻般的陷阱,不觉沉醉其中。水袖猛然甩开,一张稚嫩的脸庞展现在众人眼前,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又向前跨了一步,飞快地转起圈来,绿色的水袖快速飞转着,就像一个保护膜把自己罩在里面,右脚一蹬,身子跃起,甩袖,添加了一份亦幻亦真的美。随着琴音的降落,身子猛然落下,十分自然地跪下,优美的琴声与柔美的舞姿成了绝配,柳枝般的柔腰往后一仰,便翻了过去,再次飞快地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慢慢的旋转上天,就如仙子一般。一舞终了,碎步定身。
掌声响起,万乾帝龙颜大悦:“赏——”
沁舒跪地谢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轩辕长玄也单膝落地谢了恩。
“免礼。”
轩辕长玄率先起身,伸手扶了一把沁舒。沁舒顺势起身,对他笑着道,“五皇子殿下,今日你的生辰,洁绒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也不知道皇子殿下是否喜欢。”
听到洁绒郡主特意准备的礼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沁舒向张心儿点了下头,随即宫人将礼品送上殿来,展开抬着供所有人观看。
有人认出,说道:——洛神赋图,是洛神赋图!
万乾帝与玉康皇后起身下来观看一番,众人见皇上皇后已起身,方才敢起身一旁观望。
玉康皇后心下对自己所见,非常满意,脸上也浮现出微笑来,“洁绒,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大手法,乃轩辕皇朝之兴也。”
万乾帝为之一振,问道,“洁绒所绣?”
“皇上,此绣图正是洁绒所绣,前些日子,臣妾已经听闻,初时想她不过金钗之年,一时兴起罢了。今日一见,臣妾方知以龄看人,实乃大错也。”玉康皇后说的高兴,竟望着图眉开眼笑。
万乾帝欣喜若狂,“好,真乃我轩辕皇朝之兴也。”
张心儿一个手势,那几名宫人旋转了半圈,将原本的背面展示人前。
“这……”玉康皇后先是瞠目结舌,后喜出望外,“双面绣,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双面绣——”
轩辕长逸看见两面洛神赋图时大惊变色,修长的大手将袖口中的汗帕紧紧握在手中,双面绣?
轩辕长倞一震,居然是双面绣,在他宫中完成,他却不知。
轩辕长玄大吃一惊,低眸间不着痕迹的扫向万乾帝。万乾帝望着双面绣,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去,许久,许久,他那发呆的眼中流出一丝异色。
那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忧郁,沁舒将一切看在眼中,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否自作聪明了?这双面绣难道对皇上所言,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
突然,沁舒只觉得身体一晃,好像被人拉了一把,待脚步稳住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高处,耳边传来万乾帝的声音,“……你是轩辕皇朝第一才女,朕赐你万金万两,良田千亩,府邸一座。”
沁舒一愣,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皇上,洁绒……”
玉康皇后凤袍一转,长袖飘起,一把握住沁舒的手,将她拉着跪下,“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万乾帝亲手将沁舒扶了起来,“朕与皇后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你们就尽情的欢乐。”
帝王的心思无人能猜中,望着万乾帝那双扶起沁舒的手,这样的待遇,轩辕皇朝前无古人,怕后也是无来者吧?玉康皇后越发觉得眼前的小人儿定是人中龙凤。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翎羽伸手握住沁舒的手,拉着她同自己坐下,待坐下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洁绒,方才真真地被吓坏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怕……”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将沁舒拉的与自己再近些,低声道,“大不敬,重者是要掉脑袋的,轻者也是要被贬的。”
沁舒反握着翎羽的手,可爱的耸耸肩,“洁绒不是好好的在公主殿下面前吗?”
翎羽被她那样逗得乐了,言道:“也对,看你不但没有受到处罚,还得了那么多赏赐,不过真的和做梦一样,好了,我也不说了,看你这一身的舞服,快去换了吧。”
沁舒刚起身,一抬头正好看见轩辕长逸身旁的女子也起了身,四目对望,她礼貌的甜甜一笑,那头的女人礼貌的点了下头,只是那目光始终冷淡,这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臣妾先行告退了。”她,南郡王夏家嫡女,夏云裳,从二品芸珠郡主,后因选为太子妃,皇室封她为正一品清惠长郡主。此时,她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特别是那双细长丹凤眼动人心魂,却又带着几分冷淡。
轩辕长逸连看她一眼都未,长臂一扬,准了她离去。
夏云裳轻移莲步走至轩辕长玄前,“五皇弟,我先行告辞了。”
轩辕长玄恭敬的额头底下些:“恭送皇嫂。”
夏云裳,她前世虽未得见过,可也知道她后来是被轩辕长玄囚禁起来,最后捞了个戳骨扬灰的下场。看到此时,沁舒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讥讽,轩辕长玄不光是对她狠,对自己的皇嫂也不是一般的狠啊。
太子妃走后,有些年长的后妃们也离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年轻的皇妃皇子们,沁舒换了衣裳回来,那洛神赋图还在被观赏着。
皇上已经走了,沁舒也觉得没有多少意思,于是借着翎羽公主身体不宜久坐而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翎羽一路走一路笑。沁舒望着她也陪着她一起笑。
“洁绒,我笑五皇兄今日抚琴,你笑什么呀?”翎羽抬起头,奇怪的望着沁舒。
“五皇子殿下抚琴,有何可笑之处?”沁舒放慢了步伐。
“五皇兄向来不于众抚琴,今日却拿你没有办法。”
沁舒笑而不语,抬头望着雨伞弦边流下的雨水,轩辕长玄哪里是拿她没有办法,只不过借机讨喜皇上罢了,也好,她会让他靠的更近,登的更高,这样摔下来才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