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
——洁绒!
——舒儿!
——公主!
轩辕长逸长臂揽过沁舒的腰,将坠落的人捞起,龙颜大震,望着那妖艳的血在沁舒嘴角逐渐往下流。
一股阴暗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王府,轩辕长倞狂奔过来,望着因吐血而脸色更加惨白的沁舒:“御医,快叫御医……”
血?沁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居然再次吐血了……
寒亲王大婚,除了当值的御医,其他人都在现场,立即有人前来。
“恳请皇上将公主移至平坦的地方躺下。”
轩辕长倞伸手去接轩辕长逸的手,然而皇上快速的将沁舒横抱起来:“长倞,带路。”
张灯结彩的寒亲王府,因为长公主吐血而让人惶恐不安,下人们进进出出的伺候着,唯恐真的发生什么不幸之事。
御医们号脉之后,一个个面露难色,谁不知道长公主乃皇上跟前的红人,谁人不知皇上为了长公主长贴告示数年,可如今——
“到底如何?”轩辕长逸见他们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有些乱了。
“皇上——”
“到底如何?”夏云裳也跟着心也掉了起来。
轩辕长倞邪眸透过纱幔,望着里面人的影子,双手不知觉得握紧。
轩辕长玄面无表情,似乎在等着御医的话,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皇上——”御医们一同跪了下来:“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
啪!轩辕长逸一掌落在茶案上,整个人站起,怒吼:“朕留着你们有何用?全部给朕拖下去斩了。”
“皇上,这——”夏云裳望着龙颜大怒,再看了看这一群御医。
沁舒眨了眨黑眸,外面的声音她可是听得真真的,嘴角往上勾出一道自嘲的笑意:“皇兄,莫怪御医,早在雍华宫时,臣妹就已经知晓……”这些年,她都几乎忘了那件往事,忘了她命数已定,当年如春虽有心瞒着她,可她还是听见了御医与如春的对话。
轩辕长玄抬起锐利深邃的黑眸,虽然不明白沁舒怎么会说雍华宫,可她说已经知晓,难道她得了不治之症?
轩辕长倞回想起当年的情形,他虽然偷偷进去看了她,可也不曾想过她会命不长。
轩辕长逸双拳捏的咯咯响,大步进入纱幔内,望着床上的人儿,只不过短暂的时刻,她脸上毫无血色,心猛地被戳了一样,痛:“为何不告诉朕?为何拖延到今日?”
夏云裳跟随其后,当年沁舒被囚禁雍华宫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晓的,她刚好是其中之一。
“能多活这些年已是上天对臣妹的眷顾,皇兄,莫让臣妹将去之时再背负几条性命——”沁舒暗自叹口气。
轩辕长逸闭上那双冰黑色双眸,大手在空中挥了挥——
——臣等谢皇上,谢长公主!
待御医们都离去,轩辕长逸再次睁开双眼,在床边坐下,望着将要离开他的人儿,忍不住伸手抚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缓缓开口:“舒儿,你可知你长得越发像母妃了——”
夏云裳在一旁,她嫁入东宫已多年,第一次见轩辕长逸为一个人这般难过,连声音都哽咽了,忍不住看他一眼,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觉得他也是有情人。
沁舒不知为何鼻头一酸,她本不是真正的沁舒,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可望着他那忧伤的冰眸,望着他第一次叫自己舒儿,她的眼泪滑落了下来:“皇兄,臣妹无缘母妃——”
轩辕长逸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舒儿不哭,母妃的画像宫中留着,你若想看,朕随时带你去看。”
“皇兄,臣妹不想待在这儿了,想回公主府。”
“好。”轩辕长逸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他觉得她好轻,轻的让他害怕。
母妃?轩辕长玄听得更加不明白了,柳沁舒不是刘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吗?怎么和皇兄同一个母妃?
皇兄的母妃不是暴毙了么?轩辕长倞震惊自己所听到的,他一直都以为沁舒只是个异姓公主,却不曾想过,她与皇兄同母所出,那么她是他轩辕长倞的妹妹?
见轩辕长逸抱着沁舒离开,轩辕长倞与轩辕长玄也跟随其后,夏云裳在前面打点着。
在去公主府的路上,轩辕长玄让傅葶怡先回去了,虽然她也带着十二分的好奇,可还是乖乖的回去了。
长公主府中,见皇上抱着公主归来,个个心都提到嗓子处了。
用人们前后伺候着,轩辕长逸让她平躺着。
夏云裳安排了御医轮流照顾着,虽然都明白油尽灯枯,可还是希望她能多活些日子。
沁舒转动着眼眸,看着一双双眼睛:“皇兄,回宫吧,臣妹累了。”
“朕今夜在这儿陪着你。”轩辕长逸不打算离开,一旁的夏云裳也替他打点好过夜的事项。
沁舒摇了摇头,“臣妹这病虽然急了些,可还不会去的急,皇兄放心回宫吧。”
“舒儿——”
“请皇兄回宫。”沁舒闭上眼睛,她有所感觉,她已经时日无多,就这么会时间,她觉得好累。
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下午她还在王府打点着轩辕长倞的婚礼现场,这会儿就被判了死刑。
见她执意,轩辕长逸点了点头:“朕回宫去,明日一早朕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皇兄),皇后娘娘!
待轩辕长逸与夏云裳离去,沁舒挥了挥手,下人们立即将纱幔一道一道的放下,将其他人都隔在八道纱幔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