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西月心里一咯噔,那一股视线让她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她不敢作多想,正欲转身退下,轿中人却突然又出声了,“咦?”
众人又是翘首以待,好半晌,轿中却又没了动静,就在所有人欲要崩溃之时,那人才又接着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敖非凡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落到桑墨婉身上,眼中盛满了同样的疑问——你怎么还没走?
桑墨婉眼角严重一抽,此刻真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心想,要不是你老兄突然怪不隆咚地轻咦一声,她早就溜了,这做贼的却在喊捉贼,她这冤帽戴得可真委屈。
她这么想着,美目一眯,狠狠朝轿子里面的人瞪去。只是一瞬,她便后悔了,她只知道自己又被当成了笑柄。
因为,轿檐四端的白色纸鹤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就连那珠帘仿佛也在轻轻地颤动。桑墨婉气极,这人,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地笑了起来。
她又恼又愤,心里有种想要将轿中之人揪出来一顿好打的冲动。一双眸子仿佛要着了火般,只是,这样的她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艳不可动人,众人看着她光彩夺目的模样,皆不可抑制地一怔,无法调转自己的视线。
而这痴迷的视线当中,不包括在场的其中一人,炟冥萧轻扫了众人一眼,突地冷哼一声。
众人只觉得心底一凉,急急回过神来,赶紧装忙碌。很快,又是欢声笑语一片,有赞凤帝英明的,有赞祁帝,虽是言不由衷,却也识趣地圆着场子。
桑墨婉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今晚的一切实在是荒谬至极,趁着众人无瑕顾及自己之时,她正欲转身离去。
只是她身子才一动,轿中之人蓦地又开口了,标准的一句开场白,“咦?”
桑墨婉这回学聪明了,再也不想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下文,脸色一凛间,脚步还未动,便听轿子里面传来满是疑惑语气的一句,“你怎么走了?”
喀嚓!
噗通!
扑哧!
咳!
咚!
各类异响在敖非凡话音一落之时同时响起,有酒喝了一半呛着的,有直接倒在椅子上的,有筷子掉地上的,有碰倒菜肴的……
一时之时,大珠小珠落玉盘,芹菜白菜片片翻飞,现场一片狼籍,就连奏乐队也停了下来,混乱过后,仿佛死一般的沉寂开始蔓延开来……
炟冥萧看着这不像话的一幕,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狠狠地一口将杯中酒干了,开口说道:“祁帝初来乍到,想必累坏了,来人,安排祁帝到XX宫好好休息。”
炟冥萧这意思也很明显,心想,这皇帝可能是脑子累坏了,既然坏了,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在这折磨人了。
当然,这口气中不屑的意味,也是任人也听得出的,百官闻言,正欲找个台阶给敖非凡下,可他却明显不领情。
“孤在宫中没那么早睡……”如小孩子般忒委屈的语气,顿了半晌,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嗯,再玩玩……”
众人闻言,齐齐倒抽一口气,直接绝倒,敢情这敖非凡自始至终当凤胤一行是来玩的啊?他这一开始可是打的来凤胤祝贺的旗号,现下这么说,岂不是拿块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约莫是今晚受得‘惊吓’太多,一时半刻之间,众人全都像施了定身咒般傻眼了。
桑墨婉勾唇,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特别是看着炟冥萧一脸精彩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憋笑得太痛苦,真想抚掌大呼——过瘾!
此刻,不管轿中之人是谁,她开始喜欢这个人了!
只因,敌人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
能将炟冥萧气到脸色大变的人,不可谓不是神人。
她殷切的眼神望向那顶红轿,此刻,她是真的希望这敖非凡,玩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