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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住在离沈云轻帐子不远的沈云意也走了过来,她进入到帐子里面,第一眼并不去关心沈云轻怎么样,她的目光一下就看到了俊雅冷漠的萧逆风跟随在沈向晚身边亦步亦趋保护着,她顿觉心下苦涩与愤恨蔓延至四肢,为什么?为什么她喜欢的人眼里只有那个出身低贱的庶女?他从来都不吝给她一个正眼或一次笑脸?

  沈向晚只淡淡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沈云意,脚步却仍未停下,一步步靠近沈云轻而去,近前一看,此时沈云轻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只见倒在一滩血水中,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沈云轻左腿少了一截,而右手连同整条手臂已经没有,脸颊上是一道道深可见白骨的爪痕,最令人觉得恐怖瘆人的是沈云轻已经露出颈骨只剩半边的脖子,沈向晚轻轻叹了口气,沈云轻如果醒着看见自己这副尊容,估计会比死了还难受。

  可芯脸色白了白,招了人帮手,替沈云轻先止血,随行的御医这时也过来了,沈明存看到沈云轻的样子脸色登时阴沉得像要滴出冰水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醒了皇帝,出了这等惨事,皇帝自然是震惊加震怒的,他知道即使沈云轻能活下来,也不过容貌极恐怖的丑八怪,一名如花少女的一辈子算是完了。

  司马仁不等皇帝召见,已迅速来到御帐面前,跪在他脚下,沉声道:“父皇,此事都是儿臣疏忽所致,与太傅无关,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沉吟了一下,随即眼神夹着帝王的威严与犀利沉沉扫过司马仁头顶,半晌不带情绪道:“你先起来吧,这事回宫再说,现在,沈五小姐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司马仁站起来,微微低着头神情恭敬道:“御医们已经过去看过沈五小姐的伤势了,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又受到惊吓才昏迷不醒,待御医处理好伤口之后,儿臣会立刻派人护送沈五小姐回上都。”

  皇帝眼神深深看着他,道:“沈五小姐是被何物所伤,目前有结果了吗?”

  司马仁道:“据御医们查验沈五小姐身上的伤口得出的结论,她应该是被野狼撕咬所伤;儿臣也带人在附近搜查过了,发现沈五小姐帐子附近的确有狼爪踏过的痕迹。”

  皇帝淡淡一瞥,道:“嗯,这事朕知道了,你先去处理吧。”

  司马仁应了声“是”,随后便出了皇帝御帐;心下不由再次折服于沈向晚的先见,他来之前她曾对他说,他只要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其他皆不必多说;皇帝一定会私下派人核查这件事,绝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只要皇帝心有怀疑,就绝不会不查一查担任这次秋猎副使的太傅,而他作为这次秋猎的正使,适当表现出他有担当不推卸责任的一面,对他日后自然大有好处。

  事实证明,沈向晚果然将人心猜度得极准确,皇帝只听了司马仁一句话,便轻轻带过此事,沈府出了这等事,沈向晚与其他人自然提前退出秋猎回上都。

  司马仁便派了与沈向晚相熟的萧逆风率一队兵卫护送她们回去,路上沈云意不止一次想靠近萧逆风,与他说话,然而萧逆风却总是客气疏离语气淡漠地打发她;转身却对沈向晚温柔备至,态度完全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云意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对沈向晚更恨得咬牙切齿了。

  回到织梦小筑后,可芯不免有些唏嘘道:“真想不到那人出手那么狠,沈云轻现在只怕宁愿死在狼爪下,也不愿这般不死不生地吊着一口气活着。”

  沈向晚冷冷笑了起来:“司马璃从来都不是善类,是她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又一厢情愿要嫁给他,当然如果那天在万花楼前,她没有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她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可芯皱着眉叹息道:“算起来的确是她咎由自取,但司马璃确实也太狠了点,沈云轻不过一番好意在知道他财力有问题后,想以自身滴水之力助他,希望能令他高兴而已,他怎么就下得这番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了!”

  沈向晚含讽轻笑:“这是以司马璃多疑的性格必然会做出的事,你想想,沈云意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将司马璃财力有问题的消息竹透露给沈云轻,而沈云轻一心为情郎的心意司马璃根本不能领会,相反,他会怀疑沈云轻通过什么手段看破了他的真面目,更可能知悉了他什么秘密,现在可能会助他,但说不定哪天就会以那些秘密要胁他甚至出卖他,司马璃是绝不会容许这些事发生的,所以他一定会将事情扼杀在可能之前。”

  可芯点了点头,道:“难怪他突然一反常态对沈云轻关怀起来,原来是为了降低沈云轻的戒心,好一击即中,不要沈云轻性命,却令她比死更痛苦,如今看她不能说不能动的样子,连我都替她活着难受;可是小姐,奴婢有一点不明白,那头野狼那天晚上,怎么能突破外面坚固的围栅又准确撞进沈云轻的帐子,将她咬残呢?”

  沈向晚轻轻笑了笑,眼底却冰冷一片:“这个么,当然是司马璃与太傅两人成功合作造成的。”

  可芯想了一会,仍不明白,还想再问,沈向晚却已经低头专注看起书来,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将到舌尖的话吞了回去。

  两天后,是沈向晚十四岁生辰,沈府前有关在天牢待砍头的沈云竹,后有被狼咬得只剩一口气的沈云轻,出了这两件事,谁也没有心思为她操办生辰宴,就连老夫人也是精神恹恹的样子,只着人备了份贵重的礼物给她,就当是祝贺过了。

  沈明存压根记不起这个女儿的生辰,还病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夫人就更没这份心思了,因此,出了沁香斋之后,沈向晚便去了五姨娘的院子,无论谁忘了沈向晚的生辰,作为生母的何映秀却绝不会不记得女儿十四岁的大日子,她早早就让人来请沈向晚了。

  午膳时,沈向晚便在观风阁里与五姨娘过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有亲人祝福陪伴的生辰。

  出了观风阁回到织梦小筑的时候,沈向晚不由得微微露出吃惊的神情望着里面,公孙子陵完全收敛了往日俊逸潇洒的模样,在她的小厨房里洗手做羹,正将一一碗碗寿面端出来,见她从外面进来,随即漾开和暖笑容,冲她招招手道:“向晚,快洗手过来吃寿面。”

  他的语气平淡纯真自然,没有含一丝尴尬或做作的成分,看着就像一个男人在等待他心爱的妻子回来,为她端上饭菜的模样,沈向晚听得又是一怔,这家伙整天群仆环绕,他也会下厨做饭?他做出来的东西人能吃么?

  似乎没看见沈向晚惊讶的神情,公孙子陵过来拉起她的手,直接拖着她去洗了手,然后将她按在椅子坐好,指着桌上的寿面道:“嘿嘿,向晚,你呢,只要吃中间那碗寿面就好,其他的……就全留给我好了。”

  沈向晚经他一说,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桌上摆满的全是寿面,她不禁有些傻怔道:“你——做那么多寿面干什么?”

  公孙子陵面泛微红笑了笑,指着桌上一碗碗的寿面道:“这碗是我第一次做的,味道最差;这碗是我第二次做的,放的盐多了点,这是第三碗,太甜了……”最后他指着最中间那碗仍在冒着热气的寿面,笑道:“这碗是我煮了十八次之后,做得最满意的一碗寿面,味道浓淡全部刚刚好,所以,我请你吃寿面——自然是吃最好那一碗寿面。”

  沈向晚听完顿时哭笑不得,心下似乎有什么在慢慢融化,血液似乎渐渐淌过一股令人温暖的热度,无声润暖着她的肺腑五脏,她吸了吸气,浅笑道:“我今年才十四岁,你怎么给我做了十八碗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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