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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子陵轻轻抬起她玉润的下颌,深深凝望进她清幽不见底的双眸里,含笑慢慢道:“因为我想,以后你的每一年生辰都会有我陪着度过。”

  沈向晚眸光流转,静静回望着他,半晌,含笑不语,却是端起了碗筷,一口口优雅地吃起寿面来;公孙子陵见状,也笑着从第一碗寿面开始吃了起来,直至吃了六碗之后,他还要继续,沈向晚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嗔骂道:“傻瓜,你是想被自己的寿面撑死呀,还敢吃!”

  公孙子陵咬着面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煮出来的东西,不吃光它多浪费……!”

  沈向晚笑骂道:“那你就吃光它,撑死在这算了,当然某人马上就要成为食言而肥的小人了,我真为公孙家感到可怜!”

  公孙子陵怔了怔,撞进她微含暖意的清亮眸子,半晌才惊喜道:“向晚,你是答应了,以后的生辰都让我陪你度过?”

  沈向晚眼神一横,却突然冲门外的丫环道:“你们进来,将东西端出去倒了。”

  公孙子陵眼神哀怨地看着那些丫环们掩嘴偷笑将他辛苦努力了半天,烧了半件袍子切伤八根指头才做出的成果,一碗碗端出去倒掉,心里痛得直滴血,他的寿面啊!他的成就啊!她们倒掉的何止是寿面,简直是倒了他的心血啊!

  吃过寿面后,公孙子陵硬拉着沈向晚出了沈府,到街上转悠,他秘密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惊喜,自然令沈向晚开怀不已,直至月挂半空,他才恋恋不舍将沈向晚送了回来。

  沈向晚躺在床榻上,很快便睡着了,原本明朗洒满清辉的天空,在子时过后,突然乌云密布,阴霾满天,遮住了皎皎月光,还不时卷起阵阵冷风,在这种正是酣睡的好时刻,谁也不知道,一只只身形巨大的红头蜈蚣越过围墙越过门缝穿过花草树丛,从前院一直无声无息爬到了沈向晚所安寝的房间。

  可芯晚上就睡在沈向晚房间的外室,她毕竟是练武之人又习医术,蜈蚣成群结队爬进来的时候,她还是被微弱波动空气中那种不同寻常的气味及声音惊醒了,然而她醒过来张开眼睛一看,在看清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巨大红头蜈蚣之后,不禁一阵阵头皮发麻,但眼前情况危急,绝不是容她害怕胆怯的时候,她当即冲了进去叫醒沈向晚:“小姐,有危险,你快起来,外面忽然来了很多大蜈蚣,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间屋子。”

  沈向晚立刻跳了起来,随意披上衣服往外面看了看,当即心下一沉,皱着眉想了想道:“现在我们已经出不去了,我想这些蜈蚣一定是剧毒的,它们什么地方都不去,直直朝着我的房间爬过来,一定是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过来的,你快帮忙找找看,只要将东西找到扔了出去,或许它们不会再靠近。”

  可芯望着外面黑压压一片爬行得非常迅速的红头蜈蚣,白着脸道:“小姐,只怕来不及了,你看它们已经爬到门口就要进来了。”

  沈向晚拧起眉头,当机立断道:“我记得你在房里备有些硫磺磷粉之类的东西,先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洒到门缝窗棂的地方再说,挡得一时是一时,我们再接着想办法。”

  可芯立即快手快脚去翻找硫磺与磷粉,沈向晚抱着双臂将屋子的情形观察了一遍,她神情平静如水,似乎一点也不为外面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毒物担心,可芯在她思考的时间里,一口气将所找到的硫磺与磷粉全部洒在了有空隙,蜈蚣可能爬进来的地方,在她洒下最后一包磷粉前,沈向晚突然道:“可芯,慢着,这些就交给我暂且留着吧,你先来看看屋顶。”

  可芯抬头往上面看了看,疑惑道:“小姐莫非是想让奴婢从上面出去?”

  沈向晚含笑点了点头:“嗯,我见过你施展轻功,这点高度你应该还可以吧?”

  可芯道:“以奴婢的功力,的确可以先跃上横梁再穿破屋顶出去,可是——”,她说着顿了顿,看着沈向晚道:“若是奴婢带着小姐的话,就没这份能耐了。”

  沈向晚语气极淡极快道:“我并没有让你连我一起带出去,你只管自己从屋顶先出去,然后去叫醒嬷嬷与其他人一起来帮忙,我不就没事了。”

  可芯听完仍旧皱着眉道:“小姐,就算叫了她们过来,一时间到哪里找那么多驱毒蜈蚣的硫磺,府里备用的肯定不多,外面的药铺又早已关门,再说,这些蜈蚣行动那么快速,奴婢担心就是去找也不够时间。”

  沈向晚目光如水,在夜里带着沁凉的寒意望了望外面,道:“可芯你急糊涂了,难道驱除蜈蚣一定非得用硫磺与磷粉不可吗?”

  可芯怔了怔,这才醒悟过来,她随即一拍脑袋笑道:“哎,瞧奴婢真是枉为学医的,事到临急居然心慌了起来,竟连小姐半分镇定都学不会,小姐你等着,奴婢马上出去叫人来帮忙,奴婢一定不会让这些毒蜈蚣伤害到小姐分毫的。”

  片刻后,沈向晚房外已经集合了织梦小筑所有的丫环嬷嬷,在可芯的指挥下,有人举着火把丢往蜈蚣群中;有人拿着艾草点燃放在上风处熏蜈蚣;有人拿了放在厨房的酒水洒向蜈蚣;三管齐下合力驱蜈蚣,一会儿后,那些巨大的红头蜈蚣便停止了朝沈向晚房间爬去的姿势,而调头迅速退了出去,丫环嬷嬷们见状,这才敢呼出长气,努力稳住一直簌簌发抖的身体。

  沈向晚自里面开门,面容含笑走了出来:“各位辛苦了,今晚大家等于救了向晚一命,向晚在此向你们躹躬道谢。”她说着,当着所有人的面诚诚恳恳地将腰弯成了九十度,深深躹了下去。

  丫环嬷嬷们立刻连声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守护小姐是奴婢们的本份,我们大家都知道,只要小姐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才能好;更别说平日小姐对我们那么好,又从不打骂我们。”

  沈向晚站直了身子,眼神泛着幽幽荧光淡淡扫过在场众人,含笑道:“可芯,明天给所有人发二两银子以示奖赏。”

  可芯当即应下,丫环嬷嬷们自然一番欢喜道谢才散去。

  沈向晚转身回屋,可芯在各个角落里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果然发现有几包蚯蚓被人藏在极隐蔽的地方,沈向晚当场冷笑起来,上次小眉出事后,她没有耐心对织梦小筑里的人一一细查,当时杖毙了与小眉接触最多的丫环后,便将织梦小筑里所有人都卖出去,换了新人进来,相信有了上次铁血的教训在前头,这些人她不敢说对她十分忠诚,但起码不会有胆子背叛她。

  能够进入到她房间里藏下这些蚯蚓又不惊动她院子里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有她房间的钥匙,沈向晚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静静想了想,小眉原本是有钥匙的,小眉死后,那串钥匙自然也失踪了,看来是有人取走了那串钥匙,伺机摸入她院子里作案,如今在沈府里,夫人半死不活连床也下不了,沈云轻亦只剩一口气而已,四姨娘按道理是不可能在这时候找她麻烦的;那么对象仅剩一人而已!

  沈云意,你如果急着要找死,可不要怪别人对你心狠手辣。

  沈向晚冷冷笑着,那清丽如许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若地狱修罗般令人看见非但不觉温暖亲近,反而顿生森凉颤粟的寒意。

  风和日丽的天气,最适合骑马了,沈向晚从马厩出来,面色有些沉郁,正好撞上沈云意。

  沈云意难得看见她会露出这副吃瘪不甘的表情,不禁好奇问道:“三妹,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惹你不高兴了?”

  沈向晚抬眸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恹恹道:“一匹马!”

  “一匹马?”沈云意怔了怔,沈向晚说了三个字径直绕过她走了,她想了想立即追了过去,问道:“三妹,什么马能惹你不高兴?”

  可芯看了她一眼,面上露出既惋惜又无奈的表情淡淡叹息道:“二小姐自己去马厩看看就会明白了,那可不是一匹普通的马。”

  沈云意骤然记起昨天有人送了匹千金难求的好马给父亲,看她们的表情,莫非是沈向晚想骑那匹马,却因驯服不了而心生沮丧?

  想到这,沈云意眼泛轻蔑地停下脚步,遂即转身走向马厩,沈向晚不是一直在人前表现得比她出色她比她优秀么?今天她就要驯服那匹烈马,向人证明她沈云意才是最好的,她不但出身比沈向晚高贵,就连骑术也比沈向晚强!

  可芯看着沈云意迫不及待走去马厩,不由得淡淡落下一声叹息,有人连送死也如此着急,她还有什么好说呢。

  沈向晚微微垂着眼眸,唇角隐隐浮现讥讽冷笑,沈云意以为拿了钥匙偷偷潜入她房中,将蜈蚣爱食的蚯蚓藏在隐蔽的地方,再将夫人治病所用的红头蜈蚣引过来,欲造成她不幸被毒物咬死的意外,她今天也要用一场意外来报答沈云意放蜈蚣之情。

  果然,没过多久,自以为是又好强极不服输的沈云意将马厩里那匹枣红烈马牵了出府,准备到附近驯服它。

  沈向晚朝坐在她对面眉目如画的少年轻轻笑道:“嗯,姓公孙的,今天该是你回报那晚害我在万花楼前被人踩伤的情了。”

  公孙子陵立即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凑过头来,道:“你想要我怎么回报?”

  沈向晚看着他双目放光,华彩流溢明显思想不纯的神情,不禁脸上微微发烫,却含着冷意慢慢道:“你那天不是因为救一只鸟而来迟的吗?我记得你曾炫耀过它有多么多么的神威,你曾怎么说来着?”沈向晚作势微微沉思,作出恍悟的表情道:“对,你说它是鸟中之神,想必它的神威也可以威慑到畜牲吧?”

  她说着清亮的眼睛流露出期许的表情,公孙子陵迎着她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凉,似乎他只要敢稍微露出一点点否定的意思,她就会将那只所谓的神鸟拔光毛烤了吃。

  公孙子陵苦笑了一下,道:“我估计大概可能,那只神隼应该可以震慑住一般的畜牲。”

  沈向晚眉梢一挑,她直接忽略公孙子陵极其含糊的用词,冷冷道:“你最好保证它不会坏我的事。”

  公孙子陵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道:“你究竟想让一只鸟去干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大可以吩咐我去做啊,别忘了,公孙子陵永远任君驱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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