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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冰冷的地面有老鼠成群结队的爬过这种生物,有时候是人类的玩物,另外一些时候却又着实可恨可恶。它们爬过被凝着一滩滩血渍的地面,然后爬到她的身上,啃咬她洁白如玉的皮肤。

念卿在一轮轮的拷打中昏了过去,细微的疼痛也只能让她再昏迷之中挥了一下玉臂驱赶那群讨厌的东西。

可是她一动就牵动了脚上的铁环褐色泛着铁锈的脚镣,脚镣死死的扣在她的足上,两只脚镣之间连着笨重的铁链,他们一推她铁链就会铃铃作响倒是像极了古代大牢里的犯人。

她似乎比古代的犯人还惨,脚镣的铁环内部有十厘米上的钢针,钢针已经陷入她的皮肤之内,只要有稍微的动作都会带来浸入骨髓的疼痛。

她被这极致的痛感从昏迷中拉了回来,转了个身,身上的老鼠都四散的跑开了。

念卿睁开眼睛,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地面实在太冷了,她连日失血过多,身体早就不是从前可以比了。

她看看身下的脚镣,又看看床。铺着薄薄的棉被的床因该会比地面舒服吧。她挣扎着起来,本想尽量不牵动脚下的铁链,却是如何也做不到。

钢针仿佛又陷进去了几分,她疼了脸一阵红一阵白。冰冷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念卿痛的伏在了地上,眼前是四窜的老鼠,它们细小的腿在她眼前晃过,明明都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情景,她却笑了出来:“当年设计这个脚镣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它困住呢?早知如此,要叫他们偷工减料才是啊!”

地牢的入口处传来了人声。

她以为又是那群跟红顶白的小人借着机会来排揎她,她实在是又累又痛。把头转向墙,闭上了眼睛。

连底下的那些人都知道她和傅夜清之间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所以才敢这么胆大妄为。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这两年她在傅氏里手段太过凌烈,也怨不得他们惩击报复。

只是傅夜清!傅夜清!

这个名字带着汹涌如潮的酸楚,她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中,用这暂时的呼吸不顺畅来遏制那滴不争气的眼泪。

“念卿姐姐,姐姐。”

刚才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了念卿身边,那人开口之后,念卿听到的却是一个乖巧的女声。

是潘妮……

念卿站起来,走到监牢的小铁门前。

地牢的门被打开了,外头有一道光线射了进来,潘妮被光站着,小小的身子,小小的五官。念卿看不清她的神情,然而念卿开口的时候只是骂到:“你怎么来了,胡闹。”

潘妮一听见念卿的声音就哭了:“姐姐,你流血了。你的脚,呜呜呜呜。”

流血了?念卿看了看自己的周身,青青红红,伤口无数。脚踝上也渗出了血液。是了,是流血了,念卿并不是没留过雪,只是这在傅氏的地牢里因为自己设计的刑具流血,还真是第一次!

念卿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继而声音放严厉继续训斥潘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往这里跑?”

“姐姐,我担心里。尉宁他们都被傅爷处置了,我害怕。呜呜……”

潘妮不过十七岁,还是一团孩子气,念卿一骂她她就哭的更厉害了。

尉宁死了?她本来一直在潘妮面前强装镇定,这一下也装不下去了。尉宁……那个她亲手带出道的男孩,死了么?

她想起尉宁那张充满阳光的脸,他总爱粘着他。就算做到了十二杀手之首对着念卿也是撒娇扮痴,他明明知道她不吃甜食,却为她却学做巧克力,他总会说:“念卿姐姐,我喜欢看你吃巧克力,这个东西很神奇,可以让人快乐起来。”

那么孩子气温软的尉宁,也死了么?

她自身陷地牢之后,双眼里第一次散出了恨意,这样冷酷的眼神让站在她面前的潘妮看到了希望:这样才是她们的念卿姐姐,姐姐是不会弃他们于不顾的。

“我们这边还剩多少人。”

“尉宁去了,另外几个人都被傅爷派往别处了。”

“我在傅氏的股份怎么样?”

“这个傅爷暂时还没动?”

她想想也是,股份这个东西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处置的。好吧,还好还剩这个,她就靠它们翻身好了。

“去找顾欢,说我同意他的提的那个案子。”

“找他?念卿姐姐,顾四少会同意么?”连潘妮都质疑念卿的决定了,念卿看了一眼面前尚未长成的小女孩笑了:“他,自然会同意的。”

顾欢来的时候,从前最记恨念卿的黄助理带着人也来了地牢。

念卿只觉得热闹,这两天新仇旧恨通通上场。如果不是这一场虎落平阳,她也不知道自己开罪了这么些人。难怪傅夜清把她按到在地的时候说:没有我,你威风不起来。

这话还真她妈的准。

她看着黄助理的啤酒肚就觉得恶心,几个壮汉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眼中皆闪着淫光。黄助理坐在老虎椅上,带着看戏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来来来,傅爷不要的女人,还是能赏给哥几个尝尝的。”

黄杉顾及着念卿的身手,自己并不敢上前。那几个男人念卿都认识,皆是傅氏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她想,这一会她还真是惨到了家了。

可是最后那几个人,连带着黄杉都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越过一堆突然倒地的男人看见顾欢吊儿郎当地从地牢的大门直接进来,一身白衣,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两只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这么看都好似一幅面带桃花的样子。念卿一直都想不通,这人看上去,三分不羁,三分放浪,三分邪狂。若论沉稳,怕是连仅剩的那一分也没有。怎么这个人就成了现在A市唯一能和傅夜清抗衡的人呢?

“啧啧,美人,你怎么这么惨。”

他一步步的朝她走进,一尘不染的鞋子摊在被血污染了的地面上也只当在走红地毯:“这么惨还好意思找人来跟我谈案子,你也真好意思。”

念卿的眼角青了一块,笑起来却还是风情万种妖娆至极,刚才黄杉他们把牢门打开了,她就正好跨过他们的尸体走出去。脚下铃铃作响的铁链声和从未停息过的刺痛她都不顾及。

顾欢却突然蹲了下拉,把她的一只脚抬起,放在手掌心中。念卿没有穿鞋,脚掌小小的一点,精致如玉雕,放在他手上更是另一种风情。

她以为他是要帮自己解下脚镣的,谁知他抬起头来,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眯着,像一只奸计即将得逞的狐狸:“亲我一下,我帮你卸下这难看的东西怎么样。”

在敌人的地牢里都能无比淡定的偷香窃玉,这A市也就只有顾欢一人了吧。

偏偏那一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侧脸还在无限放大,向她逼近,当真就等着她一记香吻念卿白了他一眼:“四少,出去了再调情好不好?”

顾欢抛了一记媚眼过来:“都听你的。只要你小卿卿到时别赖帐。”然后大手一挥,从黑暗处出现了几个男人,捧出一个黑铁做的工具。顾欢拿到手上显摆似的在念卿眼前挥了一下。然后“咔嚓”一声直接把脚铐剪断。

钢针进了骨肉里,拔出来的时候又带来剧烈的疼痛。念卿强忍着连哼哼都没有一声。顾欢把她打横抱起,咕哝的道:“怕是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看到你小鸟依人的样子。”

隆冬腊月的时候,东湖其实并不是举办婚礼最好的场所。

然而接送宾客的快艇不断往返于湖岸和湖心的小岛上。

东湖的湖中心的小岛,前两年由傅氏出资修建了一个宫殿似的建筑。整个建筑金碧辉煌,浮雕精美彩绘迷人。一色都是洛可可风格。

现在湖心那座名为夏宫的建筑,正在举办A市近十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婚礼。

夏宫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新娘新郎的短片。新娘姣好的容颜如花一样盛开在屏幕上。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对女伴道:“想不想看你从前的情敌出丑。”

“要她出丑没有任何意义,不知四少有没有法子让傅爷出丑呢?今天这样的场合傅氏的保全部肯定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算是凤凰组织大概都要觉得棘手了吧!”他的女伴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掩盖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听声音正是念卿不错,但是那五官又实在不像。

男子扬眉耸肩,半分正经也没有的道:“我要是有这个本事你怎么谢我?”

“你说呢?”

“我要是做到了今晚就让我吃了你。”

“那如果做不到呢?”

“那我就委屈一下让你吃了我吧!”男子皱了皱眉,撇嘴说到,仿佛自己真的吃了多大的亏!

女子眯起双眼笑的像一只小狐狸,她扬起头双唇在顾欢的侧脸上啄了一下:“好啊,我对爆菊很有兴趣。”

“林念卿!”男子俊美的脸瞬间冰冻,大呼女伴的名字。

念卿把食指放在嘴边,嘟起双唇倒是很可爱的模样。顾欢又开始不分场合的沉醉在春色当中,只听的女伴煞风景的对他吼了一句:“我现在是惜儿!”

“哦,我忘了,我的惜儿宝贝!”顾欢趁机贴到念卿耳边吃了一口豆腐:“卿卿,看着我怎么帮你报仇吧。”

“好啊,我们比比。看谁狠。”

念卿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抬起顾欢的手腕指着镶着碎砖的表盘道:“记住,七点之前!四少一定要退离夏宫哦。”

她提起裙摆,歪了歪头退后几步,众目睽睽之下爹声爹气的对顾欢喊道:“四少,婚宴开始之前,一定要找到我哦!”

她仿佛就是和情人躲猫猫的少女,天知道,她从没玩过这么幼稚的游戏,也不会再这上面耽误时间。

夏宫不止是一座宫殿。这一点,没有人比念卿更熟悉。

转出举办婚宴的大厅,沿着绿茵茵的草地绕道夏宫的背面。念卿抬眼望了望四周巡逻的保卫,敲开夏宫后面一堵雪白的花墙。

绿草青青的地面立即裂开一条缝来。

念卿抿嘴笑了:傅爷,到底是你太仁慈了,还是我太狠了。

不过,念卿还是低估傅夜清了。东湖湖底暗室的进入方法没变,密室大门的开启方法也没变。只是,密室已经空空如也了。

从前这里堆积的不是别的,全是从东南亚私运过来的军火。

傅氏最大的经济来源。

傅夜清短时间内没办法改变暗示的防御系统,便只能把密室全部搬空。游戏似乎变的更精彩了呢……

念卿丢开脚下十五厘米高的高跟鞋,撕裂裙摆,把破碎的裙摆绑在腰间。一身华美的晚礼服硬是被她三下五除二的变成了最方便行事的装束。

念卿变化着步子。越过每一块会触发摆设的地砖。

她每走一步,都像听到了二十岁的自己向傅夜清展示这个暗室警报系统的声音:“傅爷,我们来跳房子。”

“一,三,七,六,五,二。再重复一遍。”

当年的的她也是赤足在地砖上跳跃,以最童趣的方法向傅夜清展示着自己的杰作。现在还真就是物是人非了。

她毫不费力的躲过了警报,手抚到暗室左边角落的一款墙砖上。墙砖上刻着莲花的花纹,那多莲花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念卿一个手掌覆盖住。

这朵莲花下面,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掌纹探测系统,就像只认宿主的神兽一样,只认念卿一个人的掌纹。

念卿把手掌按在莲花花纹上,墙砖“喀”的一声向外弹了开来。

墙壁里面,镶着一只计时器。计时器闪着蓝光,念卿伸手进去波动了几个数字,然后依旧把墙砖阖上。

墙砖阖上的时候又发出了“喀”的一声。

念卿在这一声中几乎是松了口气。也正当此时,暗室外面传来了如防空警报一样的轰鸣声。她听出了这是傅氏警报系统发出来的声音。她心头一惊,怎么了?被发现了么?

那警报声几乎是和暗阁阖上时发出的声音同时响起的。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除了是自己行动暴露了之外怎么可能还有其他。

离开的时候,她都来不及顾及地面上的机关,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暗室。

多年受训的知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做,只能跑了。

刚刚探身出去,脚底就绊到了一个障碍物,念卿整个人向前扑去?

出口有人?!

念卿右手握拳,转身就像对方挥去。挥拳的同时一个霹雳腿甩出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别说现在是黑夜,就算是白天也能让对手措手不及。

谁知道黑暗里那个守株待兔的人却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她踢过去的玉足。

手中带劲一拉。同时点住念卿脚底敏感的部位。

“啊!”念卿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身子邪邪的往对方身上扑去。念卿已经下意识的要去抽大腿上绑着的匕首了,那人在黑暗里轻悠悠的抱怨了一句:“啧啧,真是狠。”

这个声音是顾欢……

念卿放下心来,不禁又想破口大骂!

顾欢却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一手拦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压在她的脑后,把反身一转,把她整个人压在花墙。

火热的唇覆上来,吮吸着她嘴里的芳泽。念卿被吻的透不过气来他力气这么大,似乎想把她整个人囫囵吞到口里去。

“砰,砰!”

爆炸的声音从宫殿四周传来,夹着刚才一直未停息的警报声,整个湖心岛在爆炸声中如同地动山摇一般的颤动。可是却没有一个宾客从夏宫里跑出来。

傅氏所有的保安都陷入了慌乱的状态。拿着手电筒四处的扫视着。

“妈的!顾欢,放开我,还不快走!”

如果不是有求于人的话,念卿真想擒住他的肩把他甩到在地,武力才是解决问题最快速的方法。这都什么时候了,顾欢的做事还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研究。

顾欢可不觉得,月黑风高,四面楚歌。不真是亲热的好时候么?眼前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懂情调!

“不许,骂人!我的女人说脏话。”

他蒙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话,然后拉着她在黑夜里奔跑。

早有顾氏的人在岸边接应,念卿随着顾欢站在快艇上,两人看着夏宫里传来的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约而同的问:“你做了什么?”

这倒是心有灵犀了,念卿也不谦让,率先道:“我毁了傅氏秘密基地的安全系统,把今天婚礼的来宾都困在夏宫里。这个够傅爷忙一阵了。”

“你这女人,真是没良心。”

念卿笑了笑,良心么,她早就没有了:“你又做了什么?”

“我送了傅夜清一点小礼物,通过婚礼现场的大屏幕播了出来。”顾欢丢了一叠照片给她,她接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眼。新娘的裸照?

黑夜之中,念卿的笑容如妖艳的罂粟:“呵呵,你真狠。”

“呵呵,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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