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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澈住的院子乃是在整个别院的正中央,离吟歌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走的近了,果然看见厅里是亮着灯的,本想找人通报,却发现院子里的下人都不见了。无奈,只得走到门口。刚迈开步子,却听见屋里隐隐有说话声。

“郡主的好意澈心领了——”不知怎的,听见此话,吟歌那原本要离开的步子竟是没来由的停下了。

“莫非清儿还比不上那落尘阁的明月吗?”莫梦清早些时候见萧澈独自离开,便悄悄跟了过来,本来是打算与萧澈表明心意的,谁知话还未说完,萧澈就那般回绝了。当下羞怒交加,索性一道说出来了。“澈哥哥能为那明月罔顾世俗纲常,以皇子之身护的她一世安宁,却为何就不肯多看清儿一眼呢?”话音里已隐隐有了哭腔——

想那莫梦清性子本是豪爽之极的,此刻为情所困,也不过是个寻常少女了。

“郡主莫要妄自菲薄,是澈粗鄙,配不上郡主才是。”萧澈的眼神里未有半分波澜,好比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

莫梦清见此是真的死心了,这人果真对她没有半分上心的,如此也罢了,至少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以后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是清儿失礼了,殿下莫怪。”见萧澈只是点点头,莫梦清眼里有多一分讽笑,将手中的伤药放于桌上,“清儿告退。”

纤细的身子自缓缓打开的厅门间走出,月光映着那些单纯如水的少女心事慢慢的随风消失不见——

萧澈看着莫梦清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才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一双墨眸直直注视着院子里的石竹假山,片刻后才回转身子。

“来人,上药吧”,随后竟是倚在榻上缓缓脱掉了外袍,只余中衣胜雪般的映出点点鲜红,近卫小心翼翼的将早上换上的棉布撕扯开来,奈何伤口经的早上一场比试已是严重溃烂,此时与棉布结在一起,那里分得开?萧澈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呼吸丝毫不乱,只是额头渐渐渗出薄汗。

“主子,属下无能。”近卫眼看着旧伤口裂开来,鲜血顺着肋下肌理蜿蜒而下,竟不敢再继续了——

萧澈正欲开口,“我来吧——”。

如玉丝竹般的声音缓缓传来,萧澈睁开眼时,吟歌已是站在了门口。

“见过郡主。”那近卫行礼之后,看了萧澈一眼,见自己主子似是未有异色,便将药交给了吟歌。

吟歌自是认得的,却没有用其中任何一样,反是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一只青玉小瓶。轻轻将药粉洒在那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口腐肉之上,待的片刻,只轻轻一拉,与伤口长合在一起的棉布便被轻易取下,鲜血也奇迹般的止住了。

见那近卫一双眼睛泛着奇光,吟歌见此好心的替人解答道:“这是‘幽冥散’。”

这下不仅那近卫睁大了眼睛,连萧澈亦是意外不已。想那‘幽冥散’乃是鬼医谷极有名的毒药,没想到吟歌竟然随身带着。

吟歌见二人表情,了然一笑。“世人皆以为‘幽冥散’乃剧毒,却不知其中有一味‘龙樱草’的药,此药是去腐生肌的良药,还有一味‘霖松’更是止血效果奇佳,是以这药常被我拿来做处理伤口之用。殿下的伤口颇深,怕是要好好调养几天才会见好,切忌生水。食物忌辛辣,应多以清淡为主。”又是一番上药之后,吟歌才将位子让给了那近卫。

萧澈只见吟歌微微沉吟一瞬,又缓缓开口,“此番前来多谢殿下赠药,午时那会子吟歌差点酿成大祸,还多谢殿下相救。吟歌实是无以为报——”萧澈听得眉头微皱,话还未完,便开口了,“槿辰多礼了,不过举手之劳。”

吟歌早就知道萧澈此人会说这种话,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办,心想这谢也道了,他理不理那就是他的事了,应该准备回去才是——“只是澈此时身边无人善医,且此次受伤之事尚不能让外人知晓,侯府内人多言杂,现下也只好拜托郡主为澈医治伤处了,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这是?吟歌愣了,按道理说如萧澈这人是只会说前面一句话的,至于这后面许多句?

“殿下哪里的话?吟歌自当尽力而为。”

自从这日里吟歌答应了萧澈为他医治一事之后,平日里大多数时间便都在萧澈的园子里度过了。楚子轩等人本就不急于这一时,是以便都在安远侯府住下了,这一住便是五天。

此时萧澈的伤已是好的差不多了,也全赖与吟歌自鬼谷子处得了不少好药。再说这鬼谷子,第二日早上醒来之后,只为吟歌把了把脉,留下一张方子和一本医经就又离开了。看样子似是鬼医谷出了什么变故,吟歌却疑惑自己师傅是从哪里得来的信呢?

却说这莫梦清自那晚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吟歌见得心下虽有几分不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反倒是莫修齐对吟歌是处处关心的周到无比,吟歌拿他打趣,他也没有任何意见。众人见之自有一番评说。

这日里,安远侯夫人请了几个小辈作陪听几出花折子戏,见宝贝女儿闷闷不乐的便问开了来,此时赵家小姐离两人是最近,便打趣道:“伯母怕是不知,这四殿下和槿辰郡主未能过来,想必是郡主是想见见槿辰郡主了。”

莫梦清听的这话,果然面色有异。安远侯夫人见此自是明白了,看了赵怡一眼,面不改色没做的声。

直等到戏完了,人都散了,母子俩才说起话来。“清儿,为娘哪有看不出来你的心思的,只是我看那四殿下的心恐怕不再你这里。这男人啊,要是对你不上心,那女人做什么都是枉然。”

莫梦清听着听着眼泪就涌了出来,擦之不及,干脆就扑在自己娘亲怀里大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的。可万万莫听那赵家小姐的话,且不说那槿丫头与四殿下怎样,单说她这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动的,在者,即便是两人将来怎样了,那也是好事。个人有个人的福,你往后定要与槿丫头多来往才是。”

娘亲的一席话莫梦清是听的一知半解,但经这一说之后自是想开了许多。虽然仍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却也能渐渐放开了。

萧澈受伤的事只有楚子轩、萧烨、莫修齐几人知道,是以吟歌也不会瞒着他们。其他人不知道此中真意,见吟歌总往萧澈园子里去,自是有流言飞语不胫而走了。

吟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也是无可奈何,也就随了那些人去了。

这日里,吟歌正在给萧澈换新药,却有侯府派人过来请了,只说侯爷有请。吟歌收拾妥当自当前往。

进的侯府,见今日府里下人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的小心翼翼些,莫不是来了什么贵客?吟歌心下想着走进了正厅。

“爹——”吟歌诧异非常,怎么会——?

厅中正坐着四人,安远侯及其夫人坐与主位,客位上的便是威武侯楚天凌了,楚子轩亦是坐与楚天凌下手位。

“槿儿,怎的这般失礼,也不见过你伯父伯母。”话虽这样说,可语气里哪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安远侯夫人见得,“哪里这般见外的,快过来让你父亲看看才是正理。”吟歌感激的微微福身一礼,安远侯随即就着人领着三人往偏厅去了。

“爹,你怎的来了?”只见楚天凌面上带着几分疲累,定是急急赶路了。

楚天凌笑意盈盈,还有什么比女儿安好更让他高兴的呢?“小风回来的时候本就要来的,只是临走之际接到圣旨,这才耽搁了。你师傅既然已经来过了,想来你定是无碍了。”

吟歌本就不想楚天凌为自己奔波的,只是这圣旨一事?……“爹放心,已是无碍了,那圣旨上都说什么了?”

听得此话,楚天凌眉间涌上几分愁思,“圣旨上要我们即刻回天都。”

即刻回天都?!吟歌愣了,这就要回去不成?

“江都家中的事物我都已经打点妥当了,此番前来是来接你的,我们便从明喻直往天都去。兰姑他们此时怕是已走了一半路程了。”

吟歌无语凝噎,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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