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请王妃过来。”玲珑站在门边候着,听得这话稍稍迟疑,“主子,王妃还在午睡,您昨天还说不让人打扰的。”
萧澈一顿,“倒是忘了,槿儿每天这个时候便要午睡,你且稍等一会儿吧。”
刘桓筝淡然而笑,“罢了罢了,现下若是叫醒了她,只怕又得闹了。”萧澈听得此话心下一紧,面上却还是不动分毫,“哎……可真是羡煞你们鸳鸯比翼呢”
萧澈品着茶,闻言眉头一挑,“锦绣山庄少主还少的了佳人相伴吗?”
“有是有,可是哪里去找吟歌这般好的女子呢?”煞是怨怪的语气让萧澈心下一滞,打眼看去却见刘桓筝面上的表情与平日里并无两样,一时间哪里分的清刚刚那话的真假。
“那你可来晚了,当下还是另寻佳人吧。”说着两人俱是相视而笑。
正说着刘桓筝面色一正,“眼下的情况你怎么看?”
萧澈浅浅一笑,眼中满是超然之气,“军权——”
刘桓筝眼中光彩一亮,“这样说来,你是要动手了?御影军自是不好动的,莫不是先动风云骑?”
“风云骑?不,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风云骑中我已是安排好了——”
“那?”
“骁骑营!”
刘桓筝眉头一皱,“你要先从子轩那下手?赵霖可是中立派。”
“左将军赵霖常年来似是未参加朝中任何一派,私下里却与季成越风云骑中的将领关系极好。要想翻了风云骑,便要先断了它的退路才行——”
刘桓筝了然一笑,“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吟歌哪里——”
“她自是不知道为好——”
“你们倒是好兴致呢——”听得这一声珠玉坠地般的泠泠之声,移坐与流风亭中的二人转头向来处看去,只见吟歌穿着一身流沙百褶裙款款而来,清风浮动,光晕流转,称的吟歌整个人也散发着珠玉般的光芒。
萧澈起身迎去,“今儿倒是起得早了,可睡饱了?正好桓筝来了——”吟歌浅福一礼,“睡得很好,便是知道桓筝来了,这才过来的。”
刘桓筝早早起身,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两人执手而来,原本明朗的笑容忽的一滞,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日见到的萧澈在没有往日里那般冷清的不可触摸,只是那严重的温暖只为眼前佳人而生,“桓筝见过睿王妃——”
“这是哪里来的浪荡公子?怎的不曾见过?”吟歌双眼里满是狡黠之色,直直看着刘桓筝不再言语。
刘桓筝心下一叹,“都是睿王妃了还这般样子,桓筝要为睿王叫屈了。”
萧澈眉目间平平无波,看着两人这般熟捻的笑闹,眼神一暗。
“哦?即使要叫屈,想必为你准备的酥鱼莲子羹你也不用吃了——”吟歌巧笑嫣然,哪里看得见萧澈黑沉沉的脸色。“王爷,不如传膳?”
萧澈点点头,吟歌一个手势,一群青衣婢女鱼贯而入,眨眼间亭中的石桌上亦是摆满了菜品,皆是精致不俗的样式。
三人围桌而坐,吟歌替两人摆好碗筷,“都下去吧——”,一时间只留三人信坐亭中,一壶红泥小酒,三盏青瓷白玉杯,吟歌一一替几人满上,“夏阳似火,喝烈酒只怕会伤身,本想为你们煮茶,又失了意境,这‘苏罗’是前儿我从林初那里讨来的,清冽无比,却不含半分戾气,你们且尝尝——”
刘桓筝浅尝一口,“当真好酒,一入口便消了几分暑意。只是这林初是——”吟歌看的萧澈一眼,笑道:“是王爷收留的江湖人士,隐姓埋名的不愿入世呢——”
刘桓筝笑笑继续喝着酒并未在意。
萧澈眉间一动,眼间便有了点点笑意,随即起手为吟歌布菜,刘桓筝轻瞟一眼,亦是起筷,“这鲈鱼做的不错,王府的厨子想是为你下了大工夫了。”
一眨眼间只见吟歌面前便堆起了高山,萧澈一笑,“为王妃下功夫是应该的,知道槿儿爱吃鲈鱼,自是好生用心才能博王妃一笑。”
吟歌无奈的看着另两人的空碗,“哪有客人为主人布菜的道理……”只这一句话,刘桓筝夹菜的手一滞,只觉得阳光霎时间刺眼无比,主客之别?便是他与她距离吗?是啊,她已嫁作人妇,虽然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件事,可是终是自欺欺人罢了——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几人尽兴方毕。萧澈与刘桓筝自去书房,吟歌一人向外院走去,今天乃是吟歌面见外院掌柜日子。正走着,却见总管墨德领着一皇宫侍卫模样的男子急急走来,见这自己先是一愣,便行了大礼,“末将拜见王妃——”
吟歌疑惑的看着墨德,墨德恭首回道:“王妃,这位乃是皇宫禁卫统领于白,此次前来是来传旨的——”
“哦?王爷正在书房,且随我来吧。”吟歌说着便当先走在前面,墨德看一眼自是回了外院去处理外间事物。
“于白见过睿王。”
“快快请起,不知于统领前来所谓何事?”
于白一脸忧色,“天都五十里外的齐郡爆发瘟疫,死伤上百,且有不断扩大之势,消息已经被封锁,只是眼下事态紧急,皇上招您进宫相商。”
此时刘桓筝已是告辞离去,屋内只萧澈,吟歌与于白三人,听得此话,两人脸色一变,萧澈沉声问道:“可有找出瘟疫缘由?”
“具体情况末将不知,还请王爷进宫——”
萧澈看吟歌一眼,“我这便进宫,你这几天便不要外出了,这次只怕不好对付——”
吟歌点点头,“王爷放心,吟歌省得——”
看着萧澈急急离去的背影,吟歌心下没由来的突突直跳,总觉得不安至极,回了内院一顿交代,写了亲笔信函着人送去各处,才稍稍安心一点——瘟疫!?要知道天朝七十年前的涟源郡也曾经爆发过一次瘟疫,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最终但是的天朝皇帝不得不下令封城放火,一场大火连烧了五天五夜,自那时起,世上便是少了涟源郡一地,自是不必说那一城百姓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是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