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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沉思了片刻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少主从小得了一种病,也许现在已经治好了吧!”

“从小?你说段大哥有病在身?”知鱼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总是缠着要他陪伴,贪心地享受着一切,却未曾察觉他也是个有病之人。

知鱼飞快地跑了出去,当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段慕彦的书房时,他正在翻看帐册,把这几日未曾看过的都要一一补上。

抬眼看她冒冒失失地冲进来,却一句话也不说,段慕彦合上帐册,轻笑道:“今天又想到什么好玩的?说说看,我带你去!”

他就是这样——对她总是百依百顺、呵护有加。知鱼忍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摇了摇头,“段大哥,能不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你不会谗到想把我的手吃了吧?”段慕彦夸张的扬起眉,但还是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见她一脸严肃地作出搭脉的姿势,段慕彦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又没有生病,何必烦劳你这位神医呢?”

知鱼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伸出握着的左手,缓缓打开,掌心中躺着的正是那把象牙梳,“如果段大哥坚持不肯让我为你搭脉,那么,这个,就请你收回。”

段慕彦了解她倔强的个性,于是无奈地再次伸出左手,“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永远把它带在身边,不要轻易地离弃它。其实,这把梳子极符合你的气质,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你戴着它,很漂亮。”

知鱼的心“砰砰”乱跳,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是自己猜错了。可是真实的脉象在提醒她、在撕扯着她,果然如她所料:当年,母亲为了帮助费清颜,不仅仅害了羽妃,连她五岁的孩子也没有放过,而且用了如此阴损的“形影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知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手无力地从他的手上滑了下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她身体的痛又一次开始了。

朦胧中,一块清凉的丝绢轻轻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有人拂开她的发丝,温柔地拭去湿冷的虚汗,动作细致而轻柔,好像是娘在照顾着儿时生病的自己。

她把身体偎了过去,嘴里呢喃着:“抱抱——”然后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好舒服、好安全。

怀中温热柔软的身躯令他心安,凝视着昏睡中的绝美娇颜,段慕彦的心里泛起万缕情丝,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额头,他多想就这样一辈子抱着她。

小灵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地叩门,“少主,主人已经到了庄院,请少主前往‘墨香阁’一叙!”

段慕彦眉头微皱:“知道了。你进来照顾一下她。”

小灵轻轻地推门进来,段慕彦与她擦肩而过,临出门前,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睡在躺椅上的知鱼,关切之情,一览无遗。

似乎是感觉到失去了温暖的依靠,知鱼从昏睡中惊醒,看见小灵陪伴在侧,不由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段大哥呢?”心里却是惶惶不安,担心段慕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害怕他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惟恐他从此对自己形同陌路、甚至是横眉冷对。她简直不敢想下去,手脚变得冰冷。

“你们两个呀,一个舍不得走,一个刚醒就牵挂着,真是令人羡慕!别急,是主人来了,少主正陪着说话呢!”小灵快人快语地回答。

晚饭过后,小灵领着知鱼来到“愉院”,穿过花门,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来到墨香阁,丫鬟撩开银丝帘子,知鱼只身走了进去,只见上方有一匾额,草书写就“墨香阁”三个字,两边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屋内的几案桌椅,皆用湘妃竹制成,几个书架靠墙而立,架上的书籍摆放得整齐有致,雅致的摆设满是浓浓的书卷气。

知鱼局促地站着,想到小灵说段慕彦的舅父要见自己,难免手足无措。

“是知鱼姑娘来了吗?老夫就叫你知鱼吧!坐、坐!”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段飞翔已是近六十岁的人了,面貌清癯,胡须修理得整整齐齐,不像是个从商之人,倒更像是文人墨客。细看之下,段慕彦与他颇有几分神似。

段飞翔也在打量着知鱼:如新月一般的弯弯细眉,盈满秋波的双眼,小巧笔挺的鼻梁,柔软嫣红的菱唇,光滑白皙的皮肤,好一个美人胚子!彦儿的眼光果然不错,找到了如此出色的女子。

见知鱼欲言又止,段飞翔爽朗地笑了:“是老夫冒昧了!你不必拘礼,就跟彦儿一样叫我舅父,如何?”

“舅父。”知鱼低低地叫了一声。

段飞翔不禁喜上眉梢,感叹道:“彦儿终于有了心仪之人,老夫我也能对九泉之下的妹妹有个交代了。知鱼啊,过两天随我回京都,让公主和府里的人都见见,大家先熟悉起来,今后也好相处。你也别担心,府里除了老夫的小女儿刁蛮任性些,其他人都是极好相处的……”

听他滔滔不绝地说着,知鱼不忍心去打断,却同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自己是有私心,不想也不愿将真相说出来。对于段大哥的宠爱,自己已是甘之若饴了;但如果不说,段大哥对自己用情渐深,他的家人又对自己寄于厚望,自己该任何是好?

见知鱼低头玩着衣角,段飞翔以为她在害羞,“老夫见到你,便唠叨个没完,实在是因为老夫太高兴了!只怕彦儿要来问我要人了!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回到房中,发现内室有一个人影在忙碌着,知鱼正在纳闷,那丫鬟上来道了万福,“小姐,你不认识奴婢了?奴婢就是你从街上买回来的巧妞,哦,奴婢又忘了,韩管家给奴婢改了名字,奴婢现在叫满玉。从今天起,就由满玉来服侍小姐。”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了绿衣翠袖的丫鬟服,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这丫头的面色红润了,倒也显出几分秀气来,颇有山间野花的风姿。

知鱼笑了笑,“我当然记得你,只是这庄中丫鬟众多,你又突然换了身打扮,我一时不敢认了。”

“小姐,这些都是少爷为你添置的秋冬衣裳,刚刚送来的。你看,每一件都那么好看,还有一件毛茸茸的银狐皮裘,又柔软又暖和,真是太漂亮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东西……”

“你若喜欢,就送你一件。反正我也穿不了这么许多。”

满玉直摆手,“不不,这可不行,这衣裳不是我们下人可以穿的,奴婢也不敢拿。”满玉嘴里是这样说,眼睛里却充满了渴望。

“就说是我送给你的,没有关系!”知鱼拉着她的手,“你尽管挑一件自己喜欢的。”

“新的衣裳,奴婢可不敢要。小姐,你能把你身上的这身衣裙送给奴婢吗?”

“这——”知鱼有些犹豫,这是段大哥在客栈为让自己换下那身新娘服而特地去买的,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套衣裳,更何况那天也是穿着这一身与他共度了一个美好的中秋之夜,自己是不舍得的。她模棱两可地说:“这是旧衣裳啊!”

“对奴婢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奴婢好喜欢这件衣裳,小姐穿着它,就像仙女一样。”满玉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彩。

知鱼真的是不忍拒绝了,“好吧!把它洗了,就归你了。”

段飞翔在庄院盘桓了十几日,决定明天带着知鱼回京都去。段幕彦忙着打点一切,此时才来到知鱼房里,比平时晚了些。

知鱼倚在窗前阅读一本医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打算起身迎接,却看见一抹湖蓝色的身影抢先迎了出去。

满玉撩开帘子,细声细气地说:“少爷,您来了!桌上有您喜欢喝的‘碧螺春’,奴婢早已沏好了,现在正好不烫口。少爷,您请坐,奴婢这就请小姐去。”

段幕彦的脚却没有跨进屋来,知鱼早已发现,满玉今天穿的正是自己送给她的衣裙,这丫头好像还涂了些许脂粉,唇色也比往日红了些。

段幕彦的脸色变青了,突然转身,掉头就走了。

满玉看着走出来的知鱼,一头雾水地说:“小姐,少爷他不知为什么,连门也没进,突然又走了。”

知鱼明白,段大哥是看到了穿在满玉身上的衣裳,他恼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怪满玉,反而非常羡慕她,她毫不掩饰自己对段幕彦的爱意,每天期待着他的到来,连他喜欢喝什么茶这种细节都放在心上,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浑浑噩噩,更重要的是,自己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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