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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忧心不在焉,白逸尘慢下脚步,道:“忧儿,你的手为何这般冰冷?”

“唔,可能是……紧张吧。”

“不必,我爹早就想见你了,他一定会喜欢你。”

秦忧抿抿唇,垂头随行。

二人来到白敬堂寝房,见他正合目靠坐在床头。

“爹,看谁来了?”

白敬堂睁开眸子,颤声道:“尘儿,是忧儿回来了么?”

“爹,您知道了?”

白敬堂点头。“昨天谢石告诉我了。尘儿,你好些了?”

“我没事了。”白逸尘一面回答一面将秦忧自外面拉进来。“爹,忧儿来看你了。”

“什么?”白敬堂倏地坐直身子,凝目望去,只见一道纤巧娇柔的身影缓缓移近,清脆柔软的声音响起——

“王爷,您好些了么?”

白敬堂抑制住激动,向她招手。“再走近些。”

秦忧依言走至他床边,素日灵动的黑眸此时凝滞萧索,渐渐浮上一层水雾。

白敬堂握住她手,细细端详她,许久,终于长叹一声:“果然是她的女儿!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见到她的女儿……”说着,目中已流下泪来。

“王爷……”秦忧望着他,忽然膝头一软,跌倒下去。

白逸尘慌忙抱起她。“忧儿!”

秦忧挣扎着下地,面色惨白,却不说话。

白逸尘紧紧搂住她,双眉紧蹙。“忧儿,是累了么?伤还痛么?”

秦忧有些恍惚的摇摇头,靠在他胸前喘息。

“爹,我要与忧儿成亲,越快越好。”白逸尘冲着白敬堂急促道。

白敬堂不住点着头,道:“好好,我马上安排!你只管照顾忧儿就好。”

不料,他怀中的人却一个劲摇头。“不成!不成!”

白逸尘父子惊愕的对望一眼。

“忧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想与我成亲么?”白逸尘握住她双肩,面色苍白的瞪视她。

秦忧只是摇着头,泫然欲泣。

“忧儿,你究竟瞒着我什么?为何不说出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解决不了!”秦忧蓦然爆发出来,挥开他双臂,眼泪滚滚而下。“谁也解决不了!永远不能!”喊完便欲夺门而出,被白逸尘一把抓住。

“忧儿!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讲清楚!”

秦忧又是推他又是跺脚,直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白逸尘面色雪白。“爹,忧儿究竟怎么了?”

白敬堂自惊愕中回过神,茫然的摇摇头。

白逸尘一呆,复又搂紧秦忧,柔声道:“忧儿,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忧顿足哭叫,上气不接下气。“我要离开!我必须离开!”

“忧儿!”白逸尘死死抱住她,几乎将她揉碎。“你敢离开试试,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宁可你恨我,也要离开!”

秦忧死命推他,忽觉全身一松,骇然发现白逸尘手按心口,面如金纸。

白敬堂慌忙下床将白逸尘扶到床上躺下,而后恳切的望着她。“忧儿,不要离开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好好的。你难道忍心看他如此么?”

秦忧早已泣不成声,坐在床边望着昏昏沉沉的白逸尘,细细拭去他额上汗水。白逸尘抓住她擦拭的小手,口中只喃喃唤着:“忧儿……忧儿……”

如雨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白衣,秦忧终于俯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好生睡一觉,我陪着你。”

白逸尘摇着头。“不,我不睡。”将头移至她怀中,搂住她柔软的纤腰,似乎防备她逃走一般。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秦忧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白敬堂亦早已泪盈于睫,悄悄退出室外,关上房门。

秦忧一直守在床边,白逸尘只是静静躺在她怀中,不睡亦不起。

晌午,白敬堂端来膳食,秦忧刚一动,白逸尘便蓦然出声,吓得她又坐回原处,尴尬的垂下头。

白敬堂笑道:“尘儿,忧儿总这一个姿势肯定累坏了,让她歇歇吧。”

白逸尘望着秦忧嫣红的小脸,问道:“累么?忧儿?”

秦忧偏过脸去不说话。

白敬堂叹息道:“尘儿,爹爹在门外守着,忧儿跑不掉,起来吃饭吧。”说罢,走了出去。

白逸尘抱着秦忧一起坐在桌边,却是谁也不吃。白逸尘只是腻在她身上,细碎的吻不断落在颈间、额头、脸颊,甚至来到白玉般的耳边,又亲又咬,秦忧禁不住“咯咯”笑出声,不住推他,却是娇软无力。白逸尘手臂一紧,热烫的脸庞埋入她柔软的胸前,深深吸入清甜诱人的幽香,便像迷途已久的旅客终于寻着家的港湾一般……

秦忧先是一僵,而后不知所措,最终,合上双目抱住他,眼角悄悄滚下两颗泪珠。

许是长久的痛苦折磨终于得到些许抚慰,白逸尘抬起头来,两眼晶亮。“忧儿,饿了么?”

秦忧红着脸点头。

白逸尘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银耳海带汤,送入她口中。

秦忧咽下,道:“我自己来。”

白逸尘不依,再喂了两勺,却又盯住她的娇靥怔怔出神。秦忧正欲开口,他已俯首过来吻住她红凌凌的小嘴,直至秦忧将要窒息方才松开。

于是,这一餐饭,秦忧没吃什么,总是刚喂得两口便被他劫掠了小嘴去。

白敬堂未再进来,白逸尘一径抱着她,终于问道:“忧儿,能告诉我了么?”

秦忧小脸一暗,道:“别问。”

白逸尘望着她半晌,眼神幽暗,道:“好,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

秦忧扭过头去。

白逸尘扳过她小脸,柔声道:“不问了,别不理人。”

秦忧咬着唇,只是不语。

白逸尘凝视她,黑眸中是浓重的忧虑与不安。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白逸尘与秦忧几乎寸步不离,即便是夜晚,亦是让秦忧睡在他的床上,他则睡外间。这虽于理不和,但众人深知白逸尘的脾气,亦无人多嘴。秦忧每日晨起,第一眼看见的无一例外是坐在床边的白逸尘,而后是令人窒息的拥抱和亲吻。

就在众人大多感叹二人终于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之时,第四日清晨,却从白逸尘房中传出一阵恐怖的“劈劈啪啪”之声,各种器具坠地粉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却无勇气去看个究竟。及等一切安静下来,周离离等人方才推开房门,但见房中一片狼藉,犹如战场,而白逸尘倒在地上似已昏睡过去,手中牢牢握着一张纸片。

周离离取过纸片,秋水夏雨将白逸尘抬至内室床上,里面已空无一人。

周离离展开纸片,但见上面题着一阕词——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

白逸尘直昏睡了一整日方醒,醒来竟是出奇的安静,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但第二日一早,他便不见了。

两个月后,白逸尘回来了,满面风霜,目色苍然,仍是一语不发,倒头便睡,自此卧床不起,请来多少大夫皆无济于事。众人正束手无策,来了个谁都未想到之人——如意娘!

“我听说逸尘兄弟病了,特地来看看他。”

周离离等人惊愕的望着她。“你听谁说的?我们严密封锁逸尘病倒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不是来害他,而是来救他的。”

“救他?如何救?”

“我自有妙方。你们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救,若信不过,我便走人。”

众人俱望向周离离,后者沉吟良久,毅然道:“好,我相信你。”

如意娘微微一笑,道:“多谢了。且带我去瞧瞧逸尘兄弟吧?”

众人将她领至白逸尘的房间,如意娘望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叹了口气,上前把了把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道:“煎药的地方在哪里?”

众人将她领至煎药室,如意娘道:“好了,各位且去逸尘兄弟房里候着,药煎好了我自会端去。”

周离离望了她一眼,点点头,领着一干人走了。

“小姐,这如意娘可靠么?”回到白逸尘房间,冬雁小声问。

周离离不语。

夏雨道:“她若想害少爷,当日在山东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况且,少爷如今的状况……”

“那她为何神神秘秘的?既不说谁告诉她的,又不让我们看她煎药。”

春芽道:“横竖这如意娘向来就古怪,少爷已经如此了,只好赌一把了。”

“那也不能拿少爷的命来赌啊!”冬雁叫道。

“那你说该如何?”

“我……”冬雁垂下头。

“好了,别吵了。”周离离出声道。“夏雨的话有道理,我宁愿赌一把。”

众人不再吭声,又过去两盏茶的工夫,如意娘端着一碗漆黑的汤汁走了进来,室内立刻弥漫着一股似咸似腥似臭似辣的怪味,大家不觉皱紧了眉头。

如意娘笑道:“是不好闻,但疗效甚好。你们将他扶起来。”

夏雨、秋水上前将白逸尘扶坐在床头,如意娘舀了一匙药汁送至他口边,但白逸尘双唇紧闭,竟是喂不进去。如意娘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不觉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周离离眸光一闪,轻轻道:“我来。”

将白逸尘依旧扶躺下去,接过如意娘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口对口将药汁小心的哺喂进他口中。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她一口一口将药汁尽数喂完,眉头亦未皱一下。

如意娘叹了口气,道:“快去漱口,一丁点也不要咽下。”

春芽赶忙端来清水与一个空盆,周离离漱过口,吁了口气,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如意娘深思的凝视她,自袖中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方子,一日两次煎给他喝。唉,或许,这是你应得的姻缘,好生照顾他吧。”说罢,转身离去,竟是一刻亦未多待。

白逸尘的病果然渐有起色,虽然仍是不言不语,但脸色已明显好转,两日后已能下床,渐渐恢复如常。众人不觉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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