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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直射到拂晓脸上,拂晓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手上的纱布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一只白色的大粽子,琵琶骨上的伤口倒是愈合了,但是免不了轻微的疼痛感。

  拂晓起身下床,漱口洗脸,披上衣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随后便打开门打算前往颐寿宫。

  还没走到半路,只见点翠匆匆忙忙地跑了上来,看到朝拂晓急声叫道:“拂晓姐姐,出大事了!”

  拂晓心中蓦地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清涟湖

  “太后,此事真不是拂晓所为,请太后明察!”拂晓重重地跪在端木璇面前,面色无畏。

  “哼,那这宫灯你作何解释,还有昨夜将近子时还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你了。”赵鸳是乐得见到拂晓惹祸上身的主,所以她也不介意自己再多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冯莹莹听到赵鸳的话,忍不住想上前与她争论,却被身边的祁寰狠狠压制着。

  “兰鸢,昨夜是拂晓巡夜的吧?”端木璇面无表情,朝身边的于兰鸢问道。

  于兰鸢点了点头,“确实是,因为昨日人手不够,所以奴婢只好叫拂晓替上一夜,谁知出了这种事。”

  “那这宫灯也是拂晓拿着的?”端木璇再问道,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是,这是专属颐寿宫的宫灯,别处是没有的,昨夜奴婢也是亲手交给拂晓的。”于兰鸢说道,随后颇为抱歉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拂晓。

  端木璇久久无语,只是看着拂晓,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拂晓只是区区奴婢,与封贵人和欧阳才人又无深仇大恨,何苦去谋杀二位小主,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何况这欧阳才人更是拂晓的嫡系姐妹,拂晓更没有理由去谋害啊!”拂晓抬起头,定定地说道。

  端木璇右手支着头,前额上的鎏金九凤挂珠钗落下一片碎光,彻底将那双幽深暗沉的凤眸遮住。

  “你是哀家的人,哀家自然信你,只是封贵人和欧阳才人都为重臣之女,你若不给哀家一个解释,哀家也无法给他们一个交代。”端木璇轻描淡写地说道。

  荒唐真是荒唐,自己什么都没做一转眼就成了杀人嫌犯,真是荒唐至极!

  拂晓在心中都快抓狂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让她还要说什么?

  “阿冉!”悲戚的妇人声音响起,只见一个泪流满面的中年妇人突然出现,冲到了两具白布遮掩的尸体前停下,泣不成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封贵人之父通议大夫封常德,看到原本好好的女儿竟成了一具尸体,不禁心中怒气横生,明着不敢发泄,只能气冲冲地朝端木璇跪下,语气坚决地道:“太后娘娘,小女无故冤死,请太后还小女一个公道!”

  “封爱卿稍安勿躁,封贵人惨死哀家也是倍感伤心,只是此事尚不明了,哀家无法下结论。”端木璇慢悠悠地说道,丝毫没有所谓“伤心”的意味,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封常德。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凶手已经找到,太后却不处置,怎么,难道太后想护短?”封常德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在一旁跪着的拂晓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没脑子吗?这种话敢在圣德太后面前说,真是不要命了。

  “封爱卿,哀家念在你痛失爱女打击太大,才会胡言乱语,不知所谓;但是你毕竟是臣,再胡言乱语,哀家也保不住你。”端木璇看着封常德淡淡说道,面带浅笑,却让听的人心中惊惶。

  封常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胡话,顿时肠子也悔青了。

  端木璇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看向拂晓。

  “为何那宫灯会跑到了清涟湖边,哀家需要个解释。”端木璇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纯金护甲,悠闲地说道。

  “奴婢也不知,但是昨日奴婢确实将宫灯遗弃在了宫廊上,但只是因为奴婢听到有人唱歌,心中不安,才胆小跑走,却忘了宫灯。”拂晓如实说道。

  一旁的赵鸳听得轻笑出声:“唱歌?这皇宫大半夜的谁会唱歌,欧阳女官这理由未免太过拙劣。”

  “赵才人你就少说两句,太后她老人家自有定论。”说话的是慧妃池氏,也是宫中资历最深,地位最高者,如淑妃,宠冠六宫却无实权,因为太后不喜;但是这慧妃就不同,深得太后信任,掌后宫之事,权如皇后。

  慧妃都说话了,赵鸳就算再飞扬跋扈也不敢多说一句,便悻悻地住了口。

  端木璇也道:“是啊,这三更半夜何来歌声?”

  “许是幻听,但是奴婢确实听到,也因为如此,奴婢才慌张不已,丢了宫灯。”拂晓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冷静应答,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语无伦次,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失去了,那自己可就必死无疑了。

  这时,刑部尚书带着仵作前来,令拂晓没有想到的是,欧阳奂和欧阳吟的爹娘也出现了,那欧阳夫人蔡氏一见到死去的欧阳吟,也哭得肝肠寸断,与封氏之母一起哭。

  欧阳奂看了眼跪着的拂晓,目光有些复杂,他朝坐在绣墩上的端木璇说道:“太后,小女身为一介弱女子,不可能杀害两位娘娘的,太后明察。”

  “哀家说了,只要给哀家证据说服百官,哀家自会判拂晓无罪。”端木璇侧着脸,艳绝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狭长的凤眸的阳光的照射下与头上金光融为一体。

  “启禀太后,这两位小主去世时辰约莫是昨夜子时,且口鼻中都无水中杂物,貌似是被先用布条勒死后沉入湖中假装溺死。”仵作验尸许久,然后朝端木璇说道。

  “太后娘娘您看,我若是要勒死这二位娘娘,还得如此大费周章,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啊。”拂晓连忙洗冤。

  “可是下官看到两位娘娘脖子上的掐痕似乎是,女官您不介意下官看一下你的腰带吧。”那仵作看向拂晓腰间上的一根缠腰宫绦说道。

  拂晓点点头,爽快地将腰上的宫绦取下给了仵作,仵作放在二人脖颈上一再对比,然后朝太后跪下说道;“启禀太后,这二位小主脖上的伤痕与欧阳女官的宫绦纹理一致。”

  “什么!”拂晓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来!”封夫人最为激动,一把扯住还愣着的拂晓,拼命摇晃着。

  拂晓不管封夫人如何激动,她看向端木璇:“太后,真得不是奴婢啊,若是奴婢是杀人凶手,会愚蠢地把证物留下,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况且奴婢小小宫婢,怎么如此胆大包天会去杀害两位小主!”拂晓依旧冷静,只是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

  “欧阳女官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介宫婢不可能杀主子,但是本官看来这欧阳女官怕是受人指使,不然不敢如此胆大包天,有了靠山,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封常德突然开口说道。

  “哦,封爱卿这么说,那么拂晓乃是哀家的人,爱卿是怀疑哀家派拂晓杀了你的女儿了?”端木璇一双凌厉妩媚的凤眸直直看向封常德,眼中幽光乍现,令人不敢直视。

  封常德惶恐地跪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如此猜测,并无针对太后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拂晓另有他人指使了?”端木璇问道。

  封常德看了眼拂晓,严重过闪过狠色:“是,微臣以为需将这位欧阳女官严刑拷打一番,让她供出幕后主谋,杀害两位小主为了什么阴谋,以安后宫、前朝之心。”自己对付不了太后,对付一个小小宫婢可是绰绰有余。

  “太后!此案疑点颇多,贸然对拂晓施刑怕是不妥。”欧阳奂求情道。

  拂晓看着真心替她求情的欧阳奂,心中也有了些许安慰。

  “可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欧阳女官一人,欧阳将军,下官知道您爱惜女儿,但是下官也痛失爱女,下官必须为她讨回公道,并且您的侄女也莫名去世,您这样怎么给您的二弟一个交代?”封常德冷冷地朝欧阳奂说道。

  “大哥,吟儿她无辜惨死,请你为她讨回公道!”欧阳洲面含悲戚,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未出阁时金娇玉贵地养着,从小被他疼宠着,如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端木璇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似乎在思考什么。

  “拂晓,你还有什么话为自己辩解的吗?”冰冷的问话,居高临下,仿佛自己就是个被等待判刑的死囚,拂晓抬起头,看向这个不久前还舍命相救的人,如今的她似乎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一点,拂晓相信,若是自己需要死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送她下黄泉。

  这便是圣德太后,即使她从未惩罚自己,甚至没有见过她的狠毒手段,但是她可以随时随地摒弃所有杂念,做出最精准冷血的选择,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所以自己即使曾经为了她差点殒命,她也不会因此维护她一星半点,该舍弃的时候一样可以舍弃。

  这么想着,拂晓的心仿佛落入无底冰窟。

  “对了,马大人!马大人昨夜见过奴婢,他可以为奴婢作证!”拂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地喊出来。

  “马大人?可他昨日并没进宫找哀家。”端木璇抚了抚发鬓,幽幽地说道。

  “他是昨日奴婢巡夜后见到奴婢的,那时正值子时奴婢巡夜完,他可以证明的!”拂晓急急说道。

  “呵,女官看来是糊涂了,这子时便是宫门门禁,马大人怎会在这种时辰出现在宫里,女官可真是急糊涂了。”封常德讽刺地说道。

  “可……”拂晓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撤了欧阳拂晓的女官位,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最终,端木璇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不容怀疑,丝毫没有犹豫,似乎是一早就决定的。

  拂晓笑了,真得,不愧是圣德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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