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不错，桂花香甜不腻，配着雨前龙井甚是不错。”端木璇喝了一口拂晓最新发明的桂花雪梨茶，顿时赞不绝口。
“回太后，这桂花酱是奴婢新腌制的，配着雪梨，滋润清肺，祛痰止咳，最适合在秋日饮了。”拂晓笑着说道，弯弯的半月形眼睛，看着甚是可爱。
端木璇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喝了几口。
“太后娘娘。”慕容晚歌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拂晓时微微一怔。
“怎么了。”他放下茶盏，问道。
慕容晚歌垂下头，说道：“禀太后，南宫门前有个妇人，声称自己是拂晓的奶娘，想见拂晓一面，但是守卫的侍卫将之拦住了，奴婢知道后就赶忙来禀告太后了。”
“奶娘？”拂晓一愣。然后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请太后允准奴婢见太后一面吧！”
端木璇思索良久，只说了一个字：“准”
当王奶娘颤颤巍巍被碧桃扶着出现在拂晓面前时，拂晓差点没有大哭上前抱住她。
许久不见，奶娘又瘦了一大圈，昔日秀美的容颜增了一丝老态的憔悴沧桑，一看在将军府就过得不好，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行乞的乞丐。
“小……”碧桃看见拂晓便想出声叫，但是却被王奶娘制止了。
“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奶娘现行跪下，然后也扯着碧桃跪下。
端木璇点了点头，淡淡道：“起吧。”
“谢太后娘娘。”王奶娘颤着身子站了起来，看向坐在上位的端木璇，眼中闪过异色。
“你便是拂晓的奶娘王氏？”端木璇冷声问道，眯着眼打量着站在底下的妇人，虽然看上去甚是憔悴孱弱，但是那一双眼睛倒是亮得很，举手投足很是大方得体，看着自己也是神态自若，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王奶娘微微一怔，然后立即回答道：“正是。”
“拂晓已跟哀家说了，只是这宫中不养闲人。”端木璇把玩着手上的护甲，悠悠说道。
王奶娘立即说道：“太后请放心，民妇虽然手脚粗笨，但是活还是能干的，太后让奴婢做个粗使嬷嬷或者伺候娘娘小主们都行。”
碧桃也马上表态，“是……啊，碧桃也可以。”
拂晓走上前，恳求地看向端木璇：“太后留下奶娘和碧桃，拂晓感激不尽，奶娘年纪大了，外处已无她的容身之地，若是实在不行，拂晓愿意扣除一般的俸禄来奉养奶娘。”
他看向拂晓，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哀家有不同意她留下来吗？正好，哀家身边正缺个嬷嬷，就让她替上吧；还有那个碧桃，就让她在颐寿宫做个宫婢伺候吧”
“谢太后！”拂晓等三人欣喜若狂，磕头道谢。
——
“奶娘，以后您就跟我一起住吧，这里简陋，比不上将军府，您就凑合一下吧。”拂晓一边铺着床一边朝王奶娘说道。
王奶娘慈爱地看了她一眼，道：“傻孩子，奶娘怎么会嫌弃，只好每日看见你平安就满足了。”
拂晓走到王奶娘面前，抱住她的腰肢，糯懦地说道：“拂晓每日看到奶娘也心满意足了。”在她的心中，早就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来看待了。
碧桃也不甘寂寞地凑上前，“还有我呢，小姐您不知道，自从你入狱后，我和奶娘时时刻刻都担忧着你的安慰，每日诵经祈佛，希望你平安，谁知大夫人可恶，竟然说小姐您有辱家门，不仅将你从家谱里除了名字，还将我和奶娘赶了出来，真真可恶，他们怎么没想想要不是四小姐你，老爷怎么会加官进爵，让欧阳家满门荣耀？”碧桃愤然说道，小脸气得红扑扑的。
拂晓朝一脸怜惜的奶娘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然后朝碧桃说道：“碧桃，我已经不是欧阳家的四小姐，你以后也不用叫我小姐，我已经和欧阳家没有半分关系。”说这话时拂晓一脸平静，本就不是自己的亲人，断了就断了。
“孩子，奶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从家谱除名，这是多大的羞辱。”王奶娘抓紧拂晓的手，难过地说道。
“哎呀，我真的没事，奶娘，碧桃，你们就放宽心吧。”拂晓无奈地说道，不就是被从家谱里除名了嘛，这还不见得是坏事呢。
王奶娘和碧桃看拂晓好像真得不伤心，也就不开口提了。
“奶娘，您不用怕太后，只要不犯错，太后是不会随意责罚你的。”拂晓朝王奶娘安慰道，毕竟圣德太后残忍之名可是人尽皆知的。
王奶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奶娘会小心的，再说太后也不是什么恶人，奶娘自有分寸。”
碧桃好奇地看了眼王奶娘，道：“奶娘好奇怪啊，好像一点都不怕圣德太后似的。”刚刚见到圣德太后也是如此，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像她都吓愣了。
王奶娘一怔，眼中闪过不自然，“没有啊，我当然是惧怕太后威严的，只不过在太后面前失了礼，她怕是就不会收留我们了。”
拂晓点点头，“奶娘所言甚是，碧桃啊，你学学奶娘，看你刚刚那怂样。”拂晓朝碧桃调侃道。
碧桃嘟了嘟嘴，很是不满地说：“小姐你越来越坏了！”说罢就将头一偏，不再理她。弄得拂晓好言好语上前去劝，两个人就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看着打闹的两个人，一旁的王奶娘却暗暗舒了口气。
——
夜晚，王奶娘坐在窗前，对着烛光凝视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布满粗茧的手指眷恋地摩挲着玉佩上的图案，玉佩用五彩缨绳串起，在烛光下闪着柔润的光泽。
看着看着，王奶娘的眼中竟覆上了一层泪光。
“奶娘，你怎么还没睡啊？”拂晓的关切的声音蓦然响起，王奶娘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转头看向拂晓。
“哦，奶娘睡不着，小姐你先睡吧。”王奶娘朝她温柔地说道。
拂晓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好奇地看了眼王奶娘手中的玉佩，不由得问道：“咦，奶娘，这是谁的玉佩啊？”
王奶娘微微一笑，道：“这是你母亲的。”
“母亲？霍姨娘？”拂晓来到她身边坐下，好奇地看着那枚精致的玉佩。
王奶娘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将玉佩收入袖中，笑着看向拂晓，“小姐啊，你先回去睡吧，奶娘想在这多呆会。”
“奶娘你别叫我小姐了，叫我拂晓吧，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了。”拂晓朝她温柔地说道。
王奶娘点了点头，慈爱地看着她。
“奶娘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情吧，拂晓想听听。”拂晓握住王奶娘的手，她好想知道原身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
王奶娘眼神一滞，沉默许久缓缓说道：“你的母亲……是个很好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善良，也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说着，王奶娘眼泪如决堤，轻轻啜泣起来，拂晓被这情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为她抹起眼泪来。
“没事，奶娘只是想到你的母亲，为她不值！”王奶娘温情地看着拂晓，语气幽怨。
是啊，爱上了欧阳奂那样自私冷酷的男子，这一生也算是不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