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
“皇上,你为何向太后讨要欧阳女官,这万一是太后监视您的棋子该怎么办?”小禄子担忧地问道。
龙景睿眼中闪过阴毒,冷哼一声:“监视?朕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皇上……”小禄子满脸不解。
龙景睿露出一抹渗人的微笑:“欧阳拂晓可是贴身伺候端木璇那个贱人的,而且还坏了朕不少的好事,等她进了后宫,朕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祁寰是高门之女而且聪慧狡诈,他不能动她,但是还有个无权无势的欧阳拂晓可以任他折磨,他的眼里浮现出近乎癫狂的戾气,对端木璇的恨意无法发泄,那么折磨他的身边人也总是好的。
稚嫩的心,被已经扭曲的恨意和变态欲狠狠覆盖。
“可是欧阳女官毕竟是太后的人,万一她告诉太后怎么办?”小禄子看着龙景睿说道,心中有些不忍。
龙景睿恶狠狠地看向小禄子,小禄子心中一惊,身子微颤,赶紧垂下头。
“等成了朕的人,朕会让她再难开口。”只不过是个无靠山的宫婢罢了,还不是任他揉捏,到时候就是太后都管不了这么多。
——
“八八六十四,加三十八两……”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拨动着算盘上的珠子,轻快熟练。
“又在算账了?”好听的男声兀然响起。
拂晓头也没抬,只是出声问道:“鬼先生,你为何如此闲呢?”这句话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因为他总是在她眼前晃悠,到哪儿都能见到他。
鬼千容笑着来到她面前坐下:“本就是闲人一个,哪像欧阳女官你那么忙啊。”
拂晓将最后一笔账记在账簿上,然后抬眼看向他:“既然是闲人那就自己找乐子去,别来烦我。”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两人熟识,说话也没顾及,当然鬼千容平时的作态令拂晓很是看不惯,所以拂晓并没有多给他好脸色看。
“哎……皇宫无趣,哪里来的乐子?”掩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闪过无奈,语气幽幽。
拂晓瘪了瘪嘴,不再搭理他,低下头,手指继续在算盘上飞舞着。
“对了,听说皇上向太后讨要你,瞧你的模样倒是无所谓一般,怎么?真想当后宫嫔妃?”鬼千容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描花瓷杯,状似无意地问道。
“当嫔妃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红颜未老恩先断,一生尽付浮华梦,还不如出宫嫁人生孩子来得实在。”拂晓嗤笑一声,说道。
鬼千容眼中陡然浮现一丝莫名的欣然,感慨道:“若是都如你这般看得开就好了。”
“可惜很多人是觉得是我看不开,每个人的志向不同罢了。”拂晓耸了耸肩,其实这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人各有志。
“那皇上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太后也是同意的。”鬼千容不免语气担忧。
飞舞的手指陡然停下,拂晓轻笑一声:“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意?”鬼千容偏了偏头,好奇地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拂晓抬起头,朝他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参见皇上。”
龙景睿惊讶地看向突然到来的拂晓:“拂晓,你怎么来了?”
“听闻皇上最近有些咳嗽,奴婢特地为皇上熬了百合枇杷露,止咳润肺是最好的。”拂晓笑着将食盒中的盖碗拿出来,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
龙景睿接过拂晓递过来的盖碗,笑着说:“拂晓有心了,这等小事也挂在心上。”
“皇上可是一国之君,再小的事对天下苍生来说都是大事,奴婢作为宫婢更是不敢怠慢的。”拂晓目光真挚地说道。
龙景睿的嫩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薄红,然后立即垂下头,浅尝了一口枇杷露,然后眉目舒展,赞叹道:“入口柔滑,更可贵的是没丝毫药味。”
“奴婢为了遮掩枇杷露里的异味,特地加了桂花蜜进去,这样药效不减,但是口感更佳。”
“素闻拂晓心思奇妙,擅作各种美味,并能做奇佳改良,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朕今后有口福了。”龙景睿目光灼灼,满眼都是赞赏。
拂晓羞涩一笑:“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龙景睿顿时感觉身边有这么个人,好像也挺好的。
半晌,龙景睿突然感觉自己肚子一阵剧痛袭来,手上的勺子一掉,捂着腹部,无力地倒在了桌子上。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拂晓惊惶地来到他身边,担忧地问道。
“朕……朕的肚子好疼!”龙景睿皱着眉,扭曲的五官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拂晓手立即说道:“奴婢去叫太医来!皇上你忍着点。”话音刚落,拂晓便一溜烟没了人影。
不一会儿,拂晓便带着宋太医来了,宋太医与拂晓两人合力将龙景睿抬到了龙床上,然后宋太医立即为他把脉。
龙景睿因为腹痛不安的扭动着,他第一次那么害怕,那么无助,害怕自己一事无成便死了。
宋太医把脉把了许久,摸了摸山羊胡子,疑惑地道:“咦,奇了怪了,皇上脉象正常,并无任何不妥。”
“不可能!没看到朕那么痛吗?你再把一次。”龙景睿咬着牙说道,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任谁都看得出他如今很是疼痛。
又过了许久,宋太医还是摇了摇头:“皇上脉象平和,也无中毒迹象,恕微臣才疏学浅,不知皇上所患何病。”
龙景睿气得面色更加苍白,他恶狠狠地看向他:“宋文石,信不信朕诛你九族!”
宋太医面色惊慌,连忙伏地哀叫道:“请皇上恕臣大罪,臣真的看不出什么啊!”
“你……”腹部的疼痛越发剧烈,龙景睿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躺在床上喘着气。
“皇上就算诛了宋太医九族也是无济于事!”幽冷飘渺如来自忘川河深处的声音传来。
只见端木璇扶着慕容晚歌的手冷着脸走了进来,来到床沿,看了眼龙景睿,然后看向宋太医和拂晓:“怎么回事?”
拂晓立即垂下头,道:“奴婢只是给皇上送来枇杷露,谁知皇上突然感到腹疼,奴婢请来了宋太医,可是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母……母后,救救儿臣!”龙景睿咬着下唇哀求地看着端木璇,他隐隐感到这次的事情一定跟端木璇脱不了关系,但是没办法,他必须活下去!
端木璇面色凝重地朝慕容晚歌说道:“多叫几个太医来给皇上诊治。”
“是。”慕容晚歌领命而去。
可惜来的太医把了脉后的结果只有一个:脉象正常。
龙景睿依旧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无助地躺在床上,。
“太后,皇上不会中了什么邪术吧,听闻中了邪术的人就是如此。”一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端木璇猛地看向那个太医:“邪术?哀家倒是忘了还有这种东西。”
“可是宫中有谁会对皇上使这种邪降之术呢?”慕容晚歌问道。
“把钦天监叫来,哀家有话问他。”端木璇沉着脸说道。
不多时钦天监便匆匆赶来,只见是个花甲老人,眉目慈祥,目光炯炯,看上去精神抖擞,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钦天监,今日皇上突感不适但是却非疾病所致,哀家召你来便是想知道皇上是否中了什么邪术?”端木璇目光凌厉地说道。
古悲湖接到了端木璇的目光,然后俯下身:“谨遵太后懿旨。”然后便直起身,来到龙床前,拿出一个制作精良的圆盘,上面画满了奇异古怪的文字,一颗颜色古朴的小木珠盛在盘中。
古悲湖阖上眼,掩埋在白色胡子的嘴轻轻蠕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手托着圆盘,盘中的小木珠也随之在盘中滑动起来。
看着古悲湖故作玄虚的样子,拂晓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神棍”。
突然,古悲湖睁开双眼,迸出一股利光,取出盘上的木珠,然后用力弹到龙床前,枯瘦的手一把抓起龙景睿的手腕。
“你做什么?”古悲湖大惊,挣扎起来。
“皇上!”端木璇冷冷出声。
龙景睿只好乖乖地任由古悲湖抓着他的手,只是眼神依旧警惕。
“医大人,如何?”端木璇开口道。
古悲湖放开了龙景睿地手,然后转身朝端木璇恭敬地道:“禀太后,皇上不是中了邪术,而是遇到天命相克之人。”
“天命相克?如此严重?”宋太医疑惑地问道,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命格相克会腹痛的。
“万物相生相克,这一般相克之人只会与至亲相克,但是一旦两人乃是极度相克,那么将会引起体格的不适。”古悲湖目光神秘地解释道。
“那钦天监的意思是皇上遇见了天命相克之人才会如此?”一个太医说道。
古悲湖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然后定格在拂晓身上:“欧阳女官,可否告知下官的生辰八字?”
拂晓一愣,但是还是回答了古悲湖。
“命主为壬水,五行缺火,女官乃是太阴极限状态,与皇上的极度太阳状态刚好相抗,水克火,正所谓天命相克,命格犯冲。”古悲湖抚了抚白须,高深莫测。
“那这么说,是因为拂晓犯了皇上?”端木璇看向古悲湖。
古悲湖将手中的圆盘放入长袖中,朝端木璇说道:“微臣想应该是的,命格犯冲之人天下何其多,但是欧阳女官与皇上却是极度相克,才会有性命之虞,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欧阳女官不要和皇上接触,方为上策。”听着漏洞百出,但是龙景睿如今却无力反驳。
“拂晓当初乃是待选秀女,怎的如今成了与皇上天命相克之人?”端木璇睨了眼古悲湖,问道。
古悲湖俯身解释道:“皇上与欧阳女官的命格都十分特殊,普通相看八字之法绝对测不出来。”
“那皇上是不是以后不能再见到拂晓?”端木璇问道。
古悲湖摇摇头:“非也,因为此次是皇上食用了欧阳女官亲手做的食物,导致犯冲,只要以后不要与欧阳女官过度接触,便不会有事。”说着突然看向拂晓,朝她眨了眨眼,一脸得意,拂晓面色一僵,有些无语。
“那皇上想要讨取拂晓这件事哀家就不能应允了,皇上乃是天子,龙体为重,哀家绝不能让皇上冒这个险。”端木璇看向龙景睿,定定地说道。
龙景睿心中惊怒,但是没有理由反驳。
原来,这个贱人一开始答应他就是在耍弄他!龙景睿咬碎了一口银牙,对端木璇可谓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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