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春,外面的雪还很厚而屋里火盆里的火花却燃烧的正旺劈啪作响,火盆旁的软椅上一身白色衣衫的女子正斜靠着软榻的一侧绣着一件绣品,一名宫女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上身依靠在矮桌上入神的看着女子手上的动作。
“扣扣扣。”突然虚掩的门扉被叩响,门外响起侍卫粗犷的嗓音,“公主,大妃来访。”。
女子微微皱眉有些无奈,却没有多余的动作仍旧绣着那一件绣品,“请大妃进来吧。”樱唇微启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喜怒。
娜布其大妃进来后看到忙碌的女子却没有一丝歉意,径直找了个位子坐下熟稔的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却没有体会对面软榻上女子的不耐,“我那个儿子啊,就是孝顺,今日一早就外出打猎猎了一些狍子说用皮毛给我做围巾,你说我哪用得了那么多的围巾,但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不能让他失望不是?”鲜红的嘴唇滔滔不绝的说着,原本看似美艳的脸庞如今看来却无比的丑陋和沧桑,那厚厚的粉遮不住她笑起来时显露无疑的皱纹,她身后的几个侍女却已经呈现出了困顿的神色。
白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朝早已经站在自己身侧的宫女使了使眼色,宫女会意走到一旁的案几旁,将刚从火盆上取下的热水冲泡了一杯茶恭敬地端到娜布其大妃面前的桌子上,道:“大妃请用茶。”娜布其没有理会她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大妃请喝口茶歇一会儿吧,这是大齐皇宫的贡茶雨后龙井,大妃不妨尝一尝。”白衣女子淡淡截口打断了娜布其的自行其说。
略有一丝尴尬,掩饰的端起身旁的茶杯,浅酌了一口赞道:“不愧是贡茶,这味道真是难得。”放下茶杯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对面的女子道:“不知道羽烟公主对我们布和的印象怎么样?”翻来覆去说了许多这才是重点。
女子将绣品摆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娜布其淡淡道:“羽灵只见过布和王子两面,因此羽灵对布和王子并不了解。”
娜布其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以后总会有机会好好了解的。”
整整一个下午娜布其大妃都在夸耀自己的儿子,听得羽灵的耳朵嗡嗡作响,就连月怜也很不适应。娜布其大妃离开后整个房间又只剩下羽灵与月怜主仆二人,无心再绣遂将绣品随手扔在一旁的软榻上自己却在床榻上躺下闭目养神,月怜也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长安皇宫,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仁心湖外仍旧在纷纷扬扬的飘着白雪,没有风就这样自由的落着。
湖面早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早已无了半只雀儿的身影,长亭中那抹萧索的身影仿佛独立于世的仙人,薄唇边的长箫呜咽悲鸣,将深沉的音符传向远方,褪去了明黄的龙袍一身蓝衣的他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却多了一层英气的哀婉与悲伤。
一阵轻风吹过洁白的雪随着风的痕迹飞舞着,蓝色的衣袂随风飘扬,几朵调皮的雪儿飞到亭中落在了他的长箫和飘扬的衣袂上,但是他没有理会,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上~”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打破了这一方美好,剑眉微蹙箫声戛然而止没有回身只是左手顺势将长箫背在身后右手握拳放在身侧。
紫色的身影缓缓靠近,一双莹白的玉手上前欲握住他放在一侧的手却被他躲开,遽然转身离开了这充满胭脂味的长亭不去理会背后女子失望的眼神。
“皇上,平安说她想父皇了。”略带幽怨的声音传来,离去的背影在雪中顿住。
平安?自己现在唯一的孩子,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仅仅只是那一瞬,便不再停留举步离开,那一抹蓝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雪幕,若孩子都是争宠的筹码,那不仅仅只是做母亲的悲哀更是孩子的悲哀。
夜未央。
御书房的御案上独点一盏孤灯,照亮了周围的方寸与四周的宫灯交相辉映,一身明黄的男子轻倚在御案后龙椅的椅背上,修长的双手轻握两边的扶手,没有了白日的冷清却多了一份颓然之色,御案上摆放着两摞厚厚的已经被批阅完的奏章,如今他却是极累的。
“笃笃笃笃。”沉重的殿门被敲响发出厚重的声音,洪七推门而入立在御案前的不远处“皇上,庆妃娘娘求见。”
“不见。”薄唇微启两个字说的极轻,仍旧斜靠在龙椅上右手轻抚额头,两道剑眉不悦的皱起,她竟如此大胆,竟然缠到御书房来了。
“皇上。庆妃娘娘说她是来向皇上禀明关于云南王府出兵的事宜。”洪七小心翼翼的说着知道皇上不悦,但是身为奴才仍旧要据实以报。
龙椅上的男子遽地睁开双眸‘出兵’二字打动了他,还真是说到他的心头上了,“传她进来吧。”
洪七离开,殿门打开必究又被合上男子直起身看着殿下的女子,不是白日的那一身紫衣而是换上了一身湖绿的衣衫,外面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大氅,纤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波光流转的凤眸笔挺的俏鼻,樱唇微微开启欲说还休,这是一个精致到极致的女子但是太会工于心计。
“皇上万福金安。”女子上前两步盈盈一拜。
“庆妃有话就直说吧。”不愿意多费口舌他直白的问。
对于云南王他还是有所忌惮的,云南王手握重兵镇守边疆又富甲一方,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昨日父皇与臣妾飞鸽传书,说从云南至西北草原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已经是疲惫之军,而且气候不同云南的将士恐怕会不适应,若是贸然出兵恐怕会没有胜算。”
男子的眉皱的更紧,这个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如今朝廷兵力不足,不足以支撑自己的计划顺利实行,如今云南王有兵二十万只要能调动十万足矣,除却京城的三万守军能够调动的军队有五十万,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便可顺利实施,但若从云南调兵未免有些勉强。
顿了顿庆妃接着道:“但是父王答应会向朝廷捐黄金二十万两,兵器三十万件帮助皇上招兵买马。”
好一个大手笔的云南王。此举到底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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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因为有话剧要排,所以更得晚了,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