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双箫齐鸣
漫天的烟花笼罩着整个长安城，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却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但是这并不阻碍百姓的喜悦之情，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
今日是除夕皇宫上下挂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今日皇上会举行宴会所有的王琴贵族都会出席，这一天对后宫的女子来说也是特别的一天，皇上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到过后宫，所以今天是一个契机。
广德殿上一片歌舞升平大殿上优美的舞姿令人如痴如醉，但是只有主位上的男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即使这歌声再婉转舞姿再优美也入不了他的心。他只是象征性的看着这一切。
此时不知是谁突然道了一句：“素闻安平王萧吹的极好，今日为我们演奏一曲如何？”正在欣赏歌舞的李辉被点到名有一些惊讶，但是很快回神掩过尴尬笑道：“若说萧吹得好的应但是皇上才是，本王只是略有涉猎罢了。”
“在我大齐谁人不知皇上与安平王的箫声乃是当今第一，若是能得闻皇上与安平王合奏自是此生之大幸，但是……”此人抬眸看了看首座上一身明黄的男子，转而道：“还请安平王不要推辞，也让我等一饱耳福。”
“姑父真是抬举侄儿了。”
被李辉成为姑父的男子身边一位身着绿色锦绣宫装头戴牡丹金冠的中年美妇人道：“辉儿就不要推辞了，你姑父可是已经想听你的箫声很久了。”
李辉无奈起身看向首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鞠了一躬缓缓道：“那，李辉就献丑了。”
箫声响起悠扬而绵长，悲悲戚戚不是这喜庆之时所适宜的，但却是最动人的。闻这箫声使人的思绪随着这箫声飘向远方，大殿中央身穿白色罗衫的舞女应声而舞，广袖长舒随着悠扬悲凉的无趣蹁跹起舞，羽衣轻扬随风而动，似乎箫声就是为这悲伤而奏，这舞为这悲伤而起，一曲未尽大殿之上又响起一阵箫声与李辉的箫应和着，众人被这宛若天籁的箫声所折服，忘乎所以，大殿上的舞姿曼妙绝伦箫声悲戚悠扬。
一曲尽众人久久未能回神，待反应过来时方才发现后来响起的箫声乃是皇上所奏，天，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听到皇上与安平王同奏，此乃真是平生一大幸事。
皇上很少吹奏，但是如今却在除夕宴饮上与安平王同奏，实在是罕见之极，曲必李琰与李辉相视而笑。
除夕夜之后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皇上和安平王同奏之事，箫声优美就连草原第一美女之称的娜仁托娅公主都忍不住起身而舞，如今已经成了一段佳话。
李辉一曲，有人便把他放在了心上，除夕后第三日乃是新年的第一次早朝，便有人在朝堂上向皇上求赐婚，天下人皆知，安平王大婚必定是皇上或太皇太后与太后赐婚不可此乃规矩亦是荣宠，求婚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当时在大殿上要求李辉奏曲之人太皇太后的长公主罗琦公主的驸马左将军季泽。
但是季泽并无适龄的女儿，与长公主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一位侍妾生的女儿方才八岁，却原来罗琦公主夫妇对季泽之弟大理寺少卿季江的女儿季雅荷很是疼爱，因此此次除夕宴会罗琦公主夫妇便带着季雅荷一同出席，谁知这季雅荷因李辉的一曲便一见钟情于是让父亲委托伯父季泽向皇上求婚求皇上为其指婚，但是李辉却并不理会面无表情，李琰却是喜忧参半。堂兄如今早就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却一直未娶，平时行为做事虽然有些放荡但是也到了该收心的时候了，自己知道堂兄有心仪的女子，但是如今已经好久没有听他说起过了恐怕结果不如人意，不如趁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如此解决了堂兄的终身大事还又笼络了季氏一家。
早朝后李琰便将李辉留下商议此事，像往常一样在偏殿准备了酒菜独有两人对饮，落座后李琰便为李辉倒满了酒问道：“刚刚之事堂兄认为如何？”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刺痛着他的喉咙，“臣如今还不想成婚。”
“因为不是你心悦的女子么？”
“是。”
“是谁，告诉朕，朕为你赐婚就是了。”
“已经不可能了。”
“为何？难道那位女子已经成亲了？”
“差不多。”
“既然如此何不试着接受季江的女儿呢？或许她会是最适合你的女子，你也知道皇祖母一直在为你的婚事操心，想必季泽来求朕皇祖母也是欣允的。”
“臣知道，但是臣不能辜负了一个好姑娘，不爱就是不爱。”
听完李辉的话，李琰自嘲的笑了笑饮了一口酒道：“这天下间的夫妻有几对是因为真心相爱才在一起的呢？”
“恕臣胆小，臣害怕承受不起，情之一字分量太重，拿得起却放不下。皇上不也是如此么？”
李琰“世人皆道，帝王无情。”长叹一声无奈道。
“那是因为世人没有看到皇上的深情。”李辉饮尽刚刚斟满的杯中酒道。
帝王并非无情只是因为用情太重，江山美人不能两全，紧握江山却只能得美人一泪。若为美人弃了江山便是千古的罪人，那美人便成了为祸江山的红颜祸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没有成就千古佳话反倒成了亡国之君，褒姒便与妲己一同成了亡国的妖妇，但这江山的更替真的只是因为一名女子的原因么？人们只是将这亡国的痛苦与愤恨加诸到一个女子身上罢了，因为总是要有人为这亡国背起责任。
帝王的情太重只能是一把刀，不仅凌迟这自己和爱人也凌迟着这天下苍生。
安平王的婚事不了了之。
身在他乡的第一个新年羽灵过得并不如意，所有的习俗都与以前不同，不习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对长安城那一方天地的思念，十九年来未曾离开的地方如今却与自己相隔千万里，这里的一切都陌生的很，但是或许今生便要在这陌生中度过了。
羽灵似乎爱上了王宫旁的那一条河，宽阔的河床望不到对面自己臆断不远处便是长安，每日都会到河边小坐一会儿轻抚琵琶遥寄思念。
那一日风雪刚过她像往常一样到河边小坐，还未及河边便远远地看到一个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颓然的倒在雪地里身旁横七竖八的放着几只酒坛，不是在草原上常见的马奶酒而是平常的酒水，人似乎在心情不佳时总是喜欢喝酒，用酒来麻痹自己忘掉暂时的痛苦，却不知举杯消愁愁更愁。
走到他的身旁就这样坐在雪地里，捧起一坛未尽的酒倒进嘴里惹得她一阵咳嗽，这草原的酒就是不如长安的浓醇。地上的男子睁开双眸看到她手中的酒坛，慌忙起身夺了下来：“女孩子还是少饮为好。”
“我看到澳元上很多女孩子都会饮酒啊？”她不解。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中原女子。”
她低头一笑，原来这世上的男子为了不让她饮酒借口倒是颇多。
男子重又倒下喃喃道：“羽灵为我弹一首曲子吧？”
“想听什么？”她问。
“什么都好。”
从一旁的月怜手中接过琵琶，琴声从指间流淌悠扬悦耳，一曲尽他似是意犹未尽，问她：“这是什么曲子？”
“塞上曲。”
他苦笑：“倒是很符合意境。”良久他接着问她：“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太子，你可愿意再为我弹曲？”
“为何会这么说？在羽灵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潇洒不羁的孟和太子没有人可以替代。”
“谢谢你，羽灵。”就这样躺着盘起腿左臂圈起放在头下右手摸起一旁小巧的银壶朝嘴中灌了一口酒。
似乎这天下人都有自己说不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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