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站起身来,苏木槿便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她表现得很顺从,出乎瞳的意料。
醉月在一旁拉着瞳的手,歪着脑袋笑道:“瞳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沙漠里骑马好不好?”
瞳的目光从苏木槿身上挪开,他耐着性子拍了拍醉月的肩膀,“乖,哥哥有事,想玩让眩陪着你。”
醉月还是不撒手,她嘟起嘴唇:“人家都一年多没有来了……”
瞳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再说吧。”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苏木槿依然听话地跟在他身后。
醉月撇撇嘴,转头问道:“眩哥哥,这苏姐姐是谁啊,她怎么住到府里来的?”
眩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转眼便已经时至傍晚。
两人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一日无语。
瞳一直在看书,苏木槿一直在发呆。
“喂……”苏木槿轻声道。
瞳没有答话。
苏木槿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夺魄的眼睛,居然有些走神。
瞳突然抬起头来,对上她涣散的眸子,他悄悄隐藏起唇角一丝笑意。他轻咳一声,苏木槿这才回过神来,面色微红的垂下头去。
“什么事?”瞳的声音很冷淡。
“啊?”苏木槿迷迷糊糊看向他。
“你刚才不是叫我吗?”瞳有些头痛地皱起眉,这女人怎么回事。
“噢,你,你能给我一块木料吗?这么大就好。”她比划着。
瞳定睛看了看她,走出门对外面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他转回身来,反手关上门,笑道:“我还以为你生性淡漠是不愿开口说话的。”
“我本来就不是生性淡漠的人。”她叹了口气。
“你的表现还不够淡漠吗?”
“那不过是我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
“是,原本是在和你置气。”苏木槿漂亮的大眼睛略带笑意。
瞳也不禁笑了笑,“那,现在不生气了吗?”
“那倒不一定,只不过,等待铯剑的日子还长,我们还是愉快的相处吧!”
瞳笑望着木槿,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又这样坦率可爱,还有风华绝代的姿容和过人的武艺,上天真是待她不薄。
“据说,北瞳王是个没有表情的男人,为何我看到他在笑?”苏木槿露出调皮的笑容。
“北瞳王看到美人当然会笑。”
苏木槿晃了晃脑袋,“我才不信。”
瞳不再应承她,只是含笑,“我出去看看,那木料应该送来了。”
他很快抱进来一块上好的红木,苏木槿双眼发亮,“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祭殇。
瞳佯装吃惊,后退一步,“你要干吗!”
“当然是做一把琴。”她没有理睬他,接过那红木。
祭殇不愧是绝世好剑,削铁如泥的宝剑用在红木上更是得心应手,几剑下去,那块红木已经初具琴状。
她还在专心凿刻,瞳又吩咐下人去马厩师傅那儿找几根长韧的马尾毛来。
两人忙碌一阵,终于做出一把三弦琴,虽然模样粗糙,声音倒是不错。
苏木槿坐在琴前,微微举起双手,水袖褪至肘关节,露出一双莲藕般雪白的玉臂,她凝了凝神,便拂上琴弦。每一个弦音都精短低迷,随着她十指的疾飞,音调也愈渐高涨。
月光从窗外倾斜而入,仿佛流淌在她身上。
随着最后一个尖刺的弦音弹出,她纤长的手指稳稳压住了嗡嗡低鸣的琴弦。
“《破阵乐》,真是出神入化。”瞳赞许道。
苏木槿轻轻摇头:“我一直希望,能和老大弹得一样好。”
“老大?”
“媚水洢。”木槿顿了顿,又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弹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练就一身武艺,还会杀人。”
瞳沉默良久,沉声道:“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一语点破梦中人,苏木槿登时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睡?”
“当然是……”瞳又露出那样邪魅的笑,“昨晚怎么睡,今晚照旧。”
“不行!”苏木槿大声抗议。
可惜,她没有了内力,在瞳面前只有服从的份儿。
瞳用力抱紧怀里乱动的女人,低吼道:“听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