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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清晨,她一身素白,走在秋日的阳光里,亮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玉丰山已是落英缤纷的时节,几棵针叶松傲然的挺立在峭壁上,俯瞰着万木凋落,随流水远循东去,风过处,落叶成群飞舞。玉丰山地势险峻,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窄窄的一米来宽的山道蜿蜒而上,甚是陡峭。

丰呐飞骑着单车行驶在山道上,艰险非常。

中午时分,终于到达山顶,虽然还在初秋,可已能感觉到略微的寒意,阵阵秋风掠过,惊起树丛中的鸟儿剪飞鸣叫,似无归巢般惶恐。

寺庙已破败不堪,没有人烟香火,没有香案檀台,甚至没有了名字,庙顶在风吹雨淋中已失去了颜色,只有支撑的柱子隐约间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的木漆,庙堂里杂草丛生,蚊虫共舞,一片荒凉和萧索。

丰呐飞站在曾经被遗弃的地方,心情出奇的平静,当时父母找到这样的绝佳之地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吧?她自嘲的笑了笑,父母,亲人,那是遥不可及的梦,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温暖,只有数不尽的辛酸,道不完的悲凉。

她在奶奶的墓前放上一束白菊,鞠了三躬,心道:奶奶,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看你了,听说这里要改旅游区了,会把您移到新建的墓园。我真是对不起您,人说入土为安,而您却得三番两次的搬家,生前饱受磨难,现在还不得安宁,飞儿实在不孝。

她静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花,转身离去。随手拔了一根茅草,极目远眺,天,一片空旷的蓝,令人失神。她嘘了口气,缓缓的走到车旁,回头看了一眼久经风雨的破庙,这里也是她的生身之地吧,她向着破庙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最后的告别了。

她满腹心事的叹了口气,骑车下山,在转过第一个拐角时,只见前方丈余处有一个人低头前行,她不由的心一慌,这荒无人烟的山岭除她每年光顾外,怎么会还有人来?正奇怪间才发现刹车已是来不及了,刹那间,丰呐飞脸如死灰,习惯性的向右一偏,无奈右边是万丈悬崖,而更糟糕的很不凑巧的是车下的石头松落了,“我命休矣,”丰呐飞认命的闭上双眼笔直的向崖底栽了下去,生平第一次相信了真的有江湖奇人,应了血光之灾,可惜悔之晚矣。

就在她坠崖的一瞬间,山顶的破庙极不合适宜的轰然坍塌了,“砰“的闷哼一声,似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承受不住重量横腰折断一般。

“命也,缘也!”赫然间,在坍塌的破庙前站着一人,衣袂飘飘,定晴一看,那不是巷子里算命的怪异老头么?难道这白云深处真有仙家居住?没人知道。

**************

丰呐飞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睑,映入眼帘的是朴实而简单的茅草屋顶,古董似的有些破旧的朱漆家具。

“奇怪,这,这是什么地方?”她轻蹙柳眉,想坐起来,可身上传来的剧痛阻止了她的动作。

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坠下了悬崖,“怎么没死么?有人救了我?”种种疑问飞速的窜入脑海。正狐疑间,只听“吱嘎”一声沉重嘶哑的木门声传来,她侧头一看,凤眼瞪的跟铜铃似的,只见一位白发、白眉、白须的大约年过五旬的老头儿走了进来,慈祥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虑。

“莫非我大难不死遇到神仙了,还是我到了天堂,被分到太白金星这儿当练丹童子了?”丰呐飞正纳闷儿。

“丫头,醒啦,嗯,跟我估计的差不多,”老头儿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下次可不许再顽皮,吓坏爷爷了,”神仙就是神仙,精神矍铄,仙风道骨,超然脱俗,丰呐飞暗自打量着老人,心里忍不住羡慕。

顽皮?等等,说她么?她呵呵笑道:“是您救了我吗?”当她发出声音时震惊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怎么是孩童稚气的声音?嗓子不会摔成这样吧?她慌忙的伸出手,掀开被子一瞧,呆愣地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是十来岁左右小孩儿的身体?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她的魂魄附在了别人的身上?她拼命的摇了摇头,极力否定这种想法,或许是做梦,对,一定是做梦,她安慰自已道。

她傻子似的任凭老人摸摸额头,把着脉搏,“还好只伤着了皮肉,过些时日就可以下床行走了,”老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状,轻捻着胡须点着头道。

“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您是谁啊,我又是哪一个啊?”丰呐飞咽了口唾沫,终于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问道。

“刚醒过来又调皮了,好好休息,”老头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为她盖上被子,准备离去。

“哎,老爷爷,我不是顽皮,是说真的,我……”老人还未等她说完,就摇头晃脑的径直出去了。

丰呐飞还要说什么,门呯的一声将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她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沿,不由的闷哼了一声,该死,扯到伤口了,看来不是做梦了,她有些认命的想。

她瞅着自己粉嫩的小胳膊小腿儿瞪着眼哀叹,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莫非她真借尸还魂了?这也太传奇太离谱了吧?不会是到了什么秦隋唐宋了吧?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小胳膊,痛的她呲牙咧嘴,这次十分肯定自己不是做梦呢。

你很顽皮吗?她指着自己说,不对,是我很顽皮,也不对。她无力的瞪着茅草屋顶,这样的死而复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这世界还真的是无奇不有啊,她认命的闭上双眼。

“爷爷,我真的不记得您是谁了,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呀?”既然是小孩子,也只好出此下策了,她眨巴着纯真可爱的大眼睛,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询问着正端药进来的老头儿。

老人拧着眉,仔细的端详了她片刻,发现她并未撒谎,“难道摔坏了脑袋,”老人低低的自语道。

“嗯,肯定是摔坏了头,要不然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呢?”丰呐飞一副泫泫欲泣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

“乖,不记得了也不是坏事,从头再来,爷爷慢慢告诉你,先把药喝了,”老人拍了拍丰呐飞的头,跟拍哈巴狗似的,安抚她道。

丰呐飞早就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药味,自己虽然是医生,可并不喜欢吃药,尤其是这种苦的掉牙的中药,她瞅着老人手里的那碗似乎要她命的中药抿了抿嘴道:“爷爷,我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将药放在床边的一张旧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道:“这里是风云渡千丈崖衣影谷,你的名字叫淖漪,今年十岁,半个月前你独自到千尺湖畔玩耍,不知从何处跌了下来,我找到你时已经晕厥,虽是皮肉之伤,却晕睡半月之久,是爷爷疏忽了,”老人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淖漪,从今天起她就是淖漪了,真是天下奇闻。丰呐飞成了过去式或者只是将来式了,她现在要开始新的生活,美好的二十一世纪看来是回不去了。

淖漪,她跟自己说,她不知道真正的淖漪去了哪里,但是她只有活着,好好珍惜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好的活着,替真正的淖漪照顾爷爷。

“呵呵,爷爷不是太上老君啊?那爷爷叫什么名字呢?”淖漪歪着脑袋,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

“爷爷姓离,单一个风字,”老人端过药试了试温度。

“我叫淖漪啊,好好听的名字哦。爷爷,现在是什么年代?”骗人的小孩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淖漪傻兮兮地笑着。

“现在是琼碧国碧天十年,咦,你小小年纪怎么问这个?”人老了可不糊涂,老人略显惊讶地望着她。

“呃,药凉了吧,”淖漪赶紧岔开话题道,老人把药递给她,什么琼碧国?怎么从来没听过啊?看来运气不大好,到了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下玩完儿了,怎么小说里那些个转世轮回的,不是皇妃也会是个大家闺秀,在差些也是个落迫的女侠,到她这里怎么成了个小孩子了,她机械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也没觉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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