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的目光焦距在龙榻上的皇上身上,目光格外深沉和哀伤,他叹了口气。
“说是什么心绞痛,这例病本就很难治,连太医都拿它没辄。每次都是只治标不治本的,皇上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喘不过气。”总管皱着眉头说,眉宇间有些隐忍。
看来皇上真是得了心脏病,在现代必须动手术才根除的啊,就这里没那个条件,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明自己知道方法解救,却是一馊主意。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太医额头上的汗水是擦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擦了多少遍以后,太医终于将皇上身上扎的针都撤了去。
我和总管迫切的跑过去,太医长舒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释然一笑说“还好没事了。”
我和总管对视一笑,心里那沉甸甸的一块石头也算沉了下来。太医说皇上等会就会醒过来,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他,饮食以清淡为宜。
我拿着蒲扇替皇上扇风,希望他能好受些,人一把年纪了不但要操持政事,身体上还得承受这么剧烈的痛苦。其实心脏病患者需要多休息,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养老,这样不好吗?把皇位传给太子,这样我的任务也就能快点完成。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激动啊,要是听到那个国家要起兵攻打血阳国,他万一承受不起这巨大的压力,心脏跳着跳着就不跳了,那怎么办?还有啊二王爷不是想要谋权么,万一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孽子,他还不气得吐一口血然后就呜呼了。
看着眼前这个已过迟暮之年的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沧桑的年轮,耳鬓的头发已经泛白了。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心疼,突然又想起了我自己的爸妈,他们耳鬓的头发应该也开始泛白了吧。
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实在是太不孝了,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却嫌他们烦啰嗦,失去了的时候才发现我依赖上他们的烦人和啰嗦,离不开了。人真的很犯贱,什么都要等失去后了才领悟透,领悟过来时,你所珍惜的已经离你很远了,怎么都追不回来。
皇上的睫毛突然轻颤了一下,我赶紧将总管叫过来,总管满脸欣喜的跑过来。
再次回过头的时候,皇上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总管颤抖的叫了声皇上,皇上眨眨眼睛会意。
“皇上,你知不道你吓死奴婢了,整个魂都吓没了!”我撅着嘴说道,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皇上蠕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沧桑般的笑容。
“荨丫头,朕想吃蛋糕。”皇上虚弱的说道,嘴角还无力的残留一丝笑容。
这什么老头啊,这紧要关头嘴竟然又馋了。
“不行,太医说了,你要吃清淡点的,我去给你弄点皮蛋馊粥吧。”
他点了点头。
我让总管好好照顾皇上,就出了宣室殿。
在去御膳房的路上,我在远方看到了孟湮陌那青色的身影缓缓向我走过来,待走到我面前时,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他的样子也是青色的一团,怎么也看不清,是眼泪惹的祸。
他抚上我的脸颊,柔声问“怎么了?”
“皇上刚刚发病了。”我沉声说道。
他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心绞痛?”
我点点头。“其实这种病我知道的,在现代我们那里称之为心脏病,不过在我现代有很高科技的医疗设备,这病拿到我们那里可以治疗的,但是到古代却是任何时候都会发生死亡的。而且皇上他已年迈了,我今天见他发病,想必以后会不会这么侥幸也不一定了。”我声音有些嘶哑。
眼泪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眼。
“没事了,现在皇上不没事吗,你别想太多了。”他扯着暗沉的嗓音说。
接着他一把将我扯进了他的怀抱中,我嗅着清新的青草香,眼泪却是哗啦啦的不停的流。其实看到皇上我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无形中我已经将皇上当成我的家人了,他对我跟对芜箩一样好。在他身上我否定了皇上都是特严肃和神圣的,而是觉得特别温暖和蔼。
我他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感性了,想想以前我和冯诺一起去电影院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冯诺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像死了自己亲妈似的,我在一旁还暗自嘲笑,那男的怎么还那么傻逼啊。当时冯诺就说我就跟一铁人一样,什么都是铁做的,铁石心肠啊,妄为女人!当时我还无语了,想必现在要是泰坦再次在我面前放映,恐怕我哭的比冯诺还惨吧,那次她哭的像死了妈,我就像死了全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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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端着皮蛋瘦肉粥回去时,宣室殿却是比平常热闹的多,平时冷清的宫殿此时站满了人。男男女女,女人们都拿着手帕在鼻尖抽泣,男人们也是一副忧伤的表情,此时宣室殿里渲染着一片悲伤的气氛里,沉重的空气压的我快回不过气来。
当我端着托盘走过人群的时候,我看到了芜箩坐在龙榻上扑在皇上的怀里低声抽泣着。还有太子、二王爷、三王爷他们都在,他们的面容都很沉重。
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过来,端过我托盘上的粥,笑着对我说“我来吧。”
她端着粥走到皇上面前“芜箩,快起来,母后给皇上喂点粥。”她柔声对芜箩说道。
芜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站起来退到我旁边来。原来是芜箩的母亲啊,难怪这么贤惠呢。我转眼看了一眼三王爷的母后,她在一旁不屑的看着,神色中拥有着几丝高傲,看芜箩母后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恨不得在背后捅上几刀。
芜箩瘦小的身体因伤心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我抓了抓她的胳膊。“皇上没事了,别哭了。”我小声说道。
她咬咬唇点了点头,眼眶里还有着一片晶莹的泪水不停的闪烁,像是荷叶上的雨珠在阳光下耀眼的闪烁一样。
最后皇上吩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括我,因为皇上需要静养休息。我们都纷纷退下了,总管在殿外候着,走的时候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他示意的点点头,我这才安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