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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真含泪颤声道:“你说你们非人非鬼,又穿得这么古代范儿,特,特别是,还长得如花似玉……你们一定是修行高深的妖精……”说完,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指向玉衣男子,抽噎道,“他,他肯定是只狐狸精!”好吧,她最近《聊斋志异》看得有点多,总觉得越是有仙人范儿的,就越应该是妖怪。

阮真话音一落,玉衣男子的脸色极不明显地黑了一下。而檀衣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幸灾乐祸道:“狐狸精?果真是……好眼力!”言罢,他收敛笑容,戏谑道,“既然他是狐狸精,那你且猜一猜,我是什么?”

阮真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不肯回话。

檀衣男子凑近几步,冷着脸道:“你若不回话,我就让这只狐狸精把你吃掉……”

玉衣男子瞥了檀衣男子一眼,又转过视线看向阮真。阮真扭着眉毛将他瞄了又瞄,半晌咳嗽一声,嗫嚅道:“你,你比较像……老鼠精……”

檀衣男子脸色一黑,表情纠结,“老、鼠、精?”他猛然合上手中账册,幽光倏灭,正待上前一步,却被玉衣男子唤住——“蒋尚,她正是我所寻之人。”

阮真显然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二人的目光突然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发现他们的视线都定在她被玉衣男子捉住的手腕上,准确的说,是手镯上——刚才还平凡普通的镯子,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更有时隐时现的红色光华在镯子里似流水一般浮动,玄妙至极。

“这,这是咋回事?”阮真呆呆地看着这个奇异的现象,觉得今晚实在是个神奇的夜晚。她忽然想起在电影院做的那个梦。或许,那并非是她最近小说看多了,而是……在跟她启示什么?

“唔,仙气凝聚……”蒋尚慢慢将目光收回,一手伸出,手中那本账册蓦然变成一把描金的招摇扇子,他打着扇子,意味深长地睨了阮真一眼,对玉衣男子道:“司命神殿,你确定要一个生魂做承继之人?她连实体都没有……”

玉衣男子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只抬眸凝视着阮真,模样冷峻,墨黑的眸中闪动着盈盈光华,浩瀚犹如星空,令阮真为之失神,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走近。一身玉衣像是沾染过温柔的月光,高华清雅,狂风倏起,他袖袍猎猎,风姿无匹。一团玉色的光忽然从他眉心突显,如流岚般层层泛开,愈发浓烈,阮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那强烈的光芒几乎让她睁不开眼,恍惚中她看见那团光正向自己撞来。“走开!”她下意识地挥手去打,指尖却触碰到一点清凉,旋即迅速从蔓延到全身,一股惬意无比,像是刚刚在森林中睡了一觉的舒适感从头到脚油然而生。

阮真甩了甩头,再度睁眼,见玉衣男仍站在她面前,却没再看见刚才那团玉色的光,她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和仍旧发光的镯子,不禁有些怀疑刚才那一幕的真实性,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蒋尚面色凝重,目光在她和玉衣男之间来回打了一转,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这时,救护车刺耳的急救铃声蓦然划破夜空,阮真吓了一大跳,也打断蒋尚未出口的话。阮真转头愣愣地看着她的尸体被抬进救护车,然后车子发动,就这么载着与她相依为命二十四年的躯壳扬长而去。等等,仙气凝聚?司命神殿?承继之人?“敢问,承继之人……是接班人的意思?”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反手抓住面前这位貌美男仙的手,手臂因为十分用力的原因止不住地抖动。

男子冷淡颔首。

“那么你是说,你是个神仙?然后,你找我,是为了培养我当你的接班人?是这意思?”

对方想了想,再次颔首。

阮真一瞬间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幽怨阴森地看向面前的男子:“这位如花似玉的神仙大人……”

对方面色冷然,似有不悦,“司命神殿,池寅。”

阮真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愤然爆发:“这位如花似玉的司命神殿池寅大人,即便你着急收我做徒弟,你也不至于用花盆砸、死、我吧?!”说到后面几个字时,已经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对方淡然美貌的脸上泼一盆硫酸……好吧,她太恶毒了。

池寅英气的长眉愈发上挑,而蒋尚终于绷不住捧腹大笑,池寅扫他一眼,他忙用扇子抵在唇边,咳了一声强忍笑意,“罢了罢了,本王忽然想起地府还有要事要办……你们,继续。”言罢,他连忙转身急步向前行去,须臾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声抑制不住的低笑在耳旁回荡。

蒋尚的离开,并没有打断事情的继续发展。池寅淡淡回眸,拂袖一挥轻易脱离阮真的爪子,冷声开口:“如花似玉,本殿不想再听到。”语罢,他轻托手掌,一只泛着柔和金芒的翠玉毛笔凌空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他顺手持过玉笔,丰姿清然地在空中一点,有墨迹凝华,竟渐渐化作一本书册,凭空出现。他垂眸随意翻动一页,就阮真方才的问话做了一个颇有深意回答——“时也,命也。”

阮真觉得牙齿快被自己给磨碎了,抚了抚额,她终究没忍住:“您这是在说,被花盆砸死,是我命中注定?”

池寅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手指微动,原先那本浮在空中的书册立刻变大好几倍。只见光华凝聚,耀眼至极。待平复之后,却突然出现一幅熟悉的画面。正是夕阳,冷风,小树和独自抹泪的伤心人——阮真。

事情回到死亡前一分钟。阮真用空可乐瓶赶走一只觅食的野猫,然后坐到了小道旁边的楼下休息。被赶走的野猫东攀西跳,最后跃上四楼一户挂着熏鱼干的窗台。正欲偷食,岂料,屋内一只凶猛的大狗在发现有野猫偷吃主人的鱼干后,嚎叫了起来。野猫受到惊吓,四脚踏过屋主自行修缮的木制花台,一跃跳到隔壁窗台去了。被野猫踏过的窗台年久失修,又因为那只野猫曾借力一跃,于是,就在那一刹那,悲剧发生了……凭空落下的茉莉花盆从四楼直直落下,正中阮真脑门。

阮真看着这一切,嘴巴不由张成了O型。池寅随意一挥手,那本书册上又出现一行字,上书:轮回报应,因必偿果。身亡之人前世曾拾获银两三钱,因受人教唆未交还失主,以至失主遗失钱财饿死街头。失主今世化作恶犬,教唆之人化作野猫。拾获银两者掷铝罐赶走野猫报前世被教唆之恨,恶犬恐吓野猫使花盆落下,砸中前世拾获者,令其丧命,以报饿死之仇。阮真看到这里,嘴巴已经张大得可以容下两个鸭蛋了,愣了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弱弱地问:“难道……这就是所谓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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