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以为本宫不知道她送给他儿子定国安邦的书吗?还有那个小太监常常半夜三更去教些为君之道吗?
可惜,自己不光知道这些,而且知道那个太监是孙敛这个老匹夫特地送进来给孙怡然的,是孙家特别训练的家臣,为的就是教导年幼的齐卫海。
齐卫清不是个庸人,这些年的太子也不是白做的,有一定自己的耳目,对当年的事虽说没有了解全部,但七八分还是有的,综合母后对孙贤妃以及孙家的厌恶,很容易猜出来当年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他不相信父皇看不出来,但为何父皇没有处置了孙贤妃,对孙家也是一如往日,没有半点打压。
齐卫清玩味一笑,他倒要看看齐卫海有什么本事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孙郑联手了!”
纪后不满儿子的态度,不赞成的瞥眼他,太过轻敌可不是好事,纪后叹口气,就算再怎么睿智,终究还是年轻。
她语重心长的劝解:“清儿,自负最是要不得,别小看了齐卫海,凡事注意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儿臣知道,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翻出怎样的风浪。”虽然收敛了一些,但依旧狂傲。
纪后摇摇头,清儿八岁就被封为太子,从小一帆风顺没遇到挫折,多少有些自大,只要碰了壁自己意识到就好了,暂且随他吧。
……
和风徐徐,天空中仍飘着零星小雨,调皮的落在发间,一丝丝凉爽直透心扉,顾清扬凉爽不起来,他很烦躁,昨夜的大雨都没法浇熄的烦躁。
此刻他坐于烈马之上在林中穿梭,刚才有兵将来报,密林深处发现大片断木,似是刀剑打斗的痕迹,且在不远处发现女子朱钗发簪。
“王爷,就在前面。”秦过原本正跟属下交代着事见着王爷过来,立马上前拱手见礼,知道王爷焦急,立即带着王爷往那断木处走去。
待到秦过所指之处,顾轻扬下马触目可及的是,除了自己站的这个地方,前方皆是一片狼藉,断枝残木,泥泞的地面上铺满一层碎叶。
有打斗?难道还有另一帮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顾清扬疑惑的看向秦过。
秦过会意:“所有断木处刀口齐整,中心隐有裂痕,最后衔接处略粗糙,皆是白国太子御前卫的鸿絮刀。”
太子?顾清扬脑筋转了转,想明白了之间的弯弯绕绕。
此次白国派出的正是骠武将军夏侯徒,夏侯徒乃是太子生母凤臻的表哥,夏侯家族本是白国武将世家,无数良将皆出自夏侯。
可,自凤家把持朝政之后,对夏侯家多次打压,白国皇上对此置之不理,甚至凤家对太子的打压也不甚在意。
太子和夏侯家是站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番他助夏侯将军,将来得益的亦是自身。
秦过奉上从此处拾起的发饰与两件女子外衫,面色稍沉,王爷已经告诉过他此番是位寻找被白国奸细掳走的信阳郡主:“王爷,这是在丛中找到的。”
顾清扬伸手接过,拿起一枚雕刻着石榴花的玉簪,眼神微暗,指尖抚摸着花心的红宝石,这枚簪子是女儿十岁那年心念订做给她的,当时女儿见了很是喜欢,笑的特别可爱。
“不能寻到踪迹吗。”虽是问语,话中却不带问意,昨日如此大雨,怎么可能有留下痕迹,问上一句或许是寻求那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期盼。
秦过微怔,不明白王爷为何多次一问,这不是明知不可能的事吗?他看看王爷,突然理解了,不过他给不了王爷期望的答案,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顾清扬抬头看天,濛濛细雨落在他幽深的眼内,惊不起一丝波动,雨水顺着鼻尖落入依稀的胡渣中再顺着下巴滑落,‘叮咚’归于尘土。
顾轻扬在雨中静静站立,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无能,视线再度回到手里的衣物上。
蓦然,他似乎想到什么,眼里惊惧闪过,外衫!他怎么忽略了,草丛中的外衫!散落的首饰!女儿她是不是……是不是被……
他打断自己的想法,不敢再放任自己的思绪,怕联想到更加不堪的东西,他暗自安慰着自己,或许只是乔装打扮所以把这些衣物弃在林内,他只能这么想着,不然他该如何向妻子交代!
……
顾清扬满心忧愁着,猜想着女儿有可能遭受的苦楚,或许吃不饱,或许穿不暖,或许被虐待……等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遇。
但,他绝对想不到,他眼中娇气的女儿已经拿着从死人身上搜刮出来的戒指,在村民那换了一身还算整洁的衣物换上,并且已经溜进了城。
雨渐渐停了,天开云散,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干净整洁,小贩们迫不及待的出来,摆好货物后大声叫卖,行人渐多,不过片刻,街上已恢复热闹的场景。
此时的顾黎正在一家当铺门口,兴奋的看着手中用玉镯换的银子,她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愉快的决定先找个地方饱餐一顿。
她早就估算了,从这里到王府马车得将近行一个时辰,步行的话她只能‘呵呵’,她从不自大的认为自己有体力走完全程。
要知道从早上到现在只在村民那喝了一碗米粥,说是米粥,也不知道有没有十粒米,尼玛全是水!她能坚持到现在都是靠自己的毅力硬抗!
——‘啾啾’——
顾黎无奈低头,看着整个身子紧紧扒着自己腿的‘大白狗’,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她也不知道这‘狗’怎么就缠上自己了,怎么也赶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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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章出场人物: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