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惊堂木一击，围观的城内百姓都微微一惊，身子剧烈的抖了两抖。
“威武——”
“带人犯！”
“人犯上堂。”
现在的柳邑早就不再是怡芳楼里人人艳羡吹捧的绿柳仙子，而是卑劣的阶下囚。
她的衣衫早已是破败不堪，衣服上还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迹。身上还有鞭痕，显然已是被用过刑了。
“台下可是柳邑。”
“禀告大人，小女子是柳邑。”声音木木然。
“你可是杀害了怡芳楼的晓雯和昭阳啊？”
柳邑略带犹疑，但一想到那黑衣女子的可怕双眼，还是咬咬牙说道：“民…民女认罪，是，是民女所为。”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哦，那你为何要至她们于死地？还如此凶狠，竟然凶恶的砍下了她们的首级。”声音越来越犀利。
“我…是我，我讨厌晓雯的懦弱，讨厌昭阳的自命清高。”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明净磊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他去勘察过现场，这样的凶杀不是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可以完成的，那么至少她有帮手。“可是你是怎样杀人的呢？”
“我，我就是用的利刀将她们杀死的。”
“利刀，有多少锋利？又有多长？”
“这，我，我不知道。”
明城主挑了下眉，随即一片了然。“那么你是有多大的气力以至于割出那样完好的伤口？”
还没有等柳邑回答，他早已开口道：“你的帮凶到底是何人，还不快从实招来。”
柳邑的耳边突然久久回响起昨夜的话语。
可是怎么办呢？还有更可怕的哦。
难道你喜欢被我慢慢的折磨而死。不想要个全尸？
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个病弱的老母亲。
母亲！
她很怕，所以她不敢，一想起心蕊的死，春杏的死，还有自己亲眼所见的昭阳以及晓雯的悲惨死法，再一想到自己病弱的娘亲，她宁可死于牢狱。
“我没有帮凶，一切是我所为。”
“当真？”
“当真！”
明城主向一个侍卫打了个手势，回来的时候，景玉只见侍卫拿了一件像是夹板的东西。
那侍卫举着那东西，缓缓走到柳邑面前，露出了甚是惋惜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众人都很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只见那侍卫将夹板束缚在柳邑的小腿上，再用粗布紧紧捆绑住，布条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拉环，那年轻侍卫只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而后重重一扯，整个案堂立刻传出了柳邑痛苦的呼喊声。
原来，这夹板之中还藏有许多的木刺，尖利的木刺随着挤压刺透了柳邑纤细的小腿，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小腿不断滑落。她只能痛的呼喊，其余已是不可能。
现在的柳邑泪水模糊，已是睁不开眼睛。
明城主像年轻侍卫挥了下手，表示可够了。只轻蔑的问道：“现在呢？”
柳邑紧抿那早已咬出重重鲜血的嫣红唇畔，久久不曾吐露出一句话语。为了她的母亲，她只好忍了，即使那样会失去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明净磊有些惊讶，这女子倒是坚韧，这样的严酷刑法却也没有让她失了胆气。
那么接下来呢？再用刑法么？显然是不可行的。
那就只好宣见其他证人了。
“传龟公李上堂。”
龟公李正是那日清晨的目击证人之一，而柳邑的小丫头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小民参见城主大人。”
“抬起头来。你可知道当日情形，切不可虚假捏造，否则可不是挨挨板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小民明白，小民不敢，一切都将如实禀告。”龟公李抬起头来，只敢略微看看大人所处的方向，复又低下头去。
“那日清晨小民正睡得熟，忽然听见梨园传来一声惊呼，小民就立刻赶了过去。接着，接着……”他想起那日看到的一切，仍然是心有余悸。
“接着什么？”明净磊有点不耐烦。
“好多血，我看到好多血，还有晓雯和昭阳姑娘的脑袋，连眼睛都没闭上，死的是那样凄惨，然后我就让小六看着柳姑娘，我就去找妈妈了。”可是小六竟然害怕的逃跑了，现在剩下他一个人倒霉的接受审问。
“哦，那么柳邑到时表现如何？”
“我，我没细看，好像是，对，是在发抖！”
明城主抚抚额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就在明城主还打算再问柳邑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侍从突然慌慌张张的走上了公堂，还带来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
明净磊听后皱了皱眉头，思量许久，然后漠然开口道：“柳邑，你的母亲死了。”
“什么？”她不敢相信，可是不能不信，此时泪水决堤，喷薄而出，她的口里只是喊着，“娘，娘亲￣￣”
然后看到明城主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又吐出了一句让她不可置信的话：“她是被毒杀的。中的千梓毒，毒蔓延全身，七窍流血而亡。”
柳邑的瞳孔猛地睁大，露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悲戚与荒凉，眼中充满了不信，然后她突然疯了似的，拿过那刚刚让她痛哭流涕的可怕刑具，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木刺再次扎破肌肤，可笑的是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是哀莫大过心死了吧，她如是想到。
再之后是几乎疯狂的脱口而出：“是那个人，一定是，是那个恶魔杀的，她简直不是人，她说过的，我以为只要承认，她不会对我母亲怎样的，那个杀人魔，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完全的疯狂，几欲的癫狂。
这突然到来的一幕看的景玉和堂下围观的百姓都几乎是目瞪口呆，事情为何突然演变成了这样？众人都看的是云里雾里。
“怎么？你现在能告诉本官是何人所为了吧？”明城主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是，都是那个全身黑衣裹着黑巾的女人。”柳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又被堂外传来的疾呼声打断。
“大人，大人，不好了！”
“展总管，何事如此慌张，慢慢道来。”
“大人，这事不便在这里说，请允许小的在内堂禀告。”
明城主一听便知展明所报之事必定非比寻常，就暂且退堂，押后审理。自个领着展明到内堂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他如此慌张。
“说吧。”
展明递上来一件饰物，明净磊看到那饰物明显身子一晃，有些站立不住。然后只见他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件东西，并且用手指细细摩挲，这，这是刚出嫁的女儿明珠的饰物，这还是他亲自挑选给女儿的陪嫁呢，如今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他担当城主多年，为人自是狠辣狡诈，也干过许多有违天理的事情。可是他就只有明珠这么一个女儿，他管不了别人的性命，但是明珠的不可不管。现在的他早已是汗流浃背，一想到女儿可能出事了，他的衣衫早就全部湿透。
他稍稍镇定了一点，然后用已经沙哑的嗓音说道：“明珠有没有事？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属下已派人去查探，目前明珠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来人寄了这支珠钗，还附上了一封信件。属下看看实在不妥，故来请示大人。”还好，明珠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明净磊发现自己的一颗心突然间轻松了不少。
接过从展总管手里递上来的信件，上面只有那么几个大字，不过明城主是个什么角色，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无奈的摇摇头，踏出内堂，再次带上人犯柳邑，升堂。
“人犯柳邑，你可是知罪？”
景玉不知怎么的竟然听出了这次明城主话语里的不同，还有语气的严苛。但她尚未来的及多想，事情早已经按着不同的轨道发展开去。
自从得知母亲已被那恶人杀死，她再也不需要假装，所以她挺直了腰背，诚恳的说：“民女知罪，但是民女是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罪过，我并没有杀人，我只是想要保护好我的母亲。”
“大胆！公堂之上岂可任由你胡闹，一会儿说凶手是你，一会儿又成了其他人，你可是觉得本官是好愚弄的很啊。”
“民女不敢，请大人明查。”
“你有何不敢的，你连杀人都敢？”
“真的不是民女所为，一切都是那夜的黑衣女子所做，民女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明净磊显得有些许的不忍心，但是他现在没有的选择，一个不相干的人如何抵得上他的宝贝女儿来的重要。
“你好大的胆子，本官的师爷早已查明，不管是心蕊、春杏、晓雯还是昭楚，都是你一人所为，你这个善妒的花楼妓女也好如此和本官说话，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于我。”惊堂木重重一拍，击扬起些许灰土。
柳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现在她的眼神是一片清明。“我，你，你个狗官，哈，我真傻，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是做的什么城主，大人啊，你快些判案吧，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我这花楼的妓，本来也是条贱命罢了，你想收就收了吧。”反正没有了母亲，她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只是现在她恨呀，她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明净磊稍稍咳了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想起那张纸上的几个大字：柳邑不死，明珠陨落。
再一击惊堂木，案件终结。
“来呀，带人犯柳邑下去，暂压大牢，明日午时处斩。”
－－－－－－题外话－－－－－－
来人，不收藏者，明日午时处斩！求个收吧！小肉丸子滚两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