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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槿这次从花园里出来也不用爬墙了,直接大摇大摆从月洞门出来,在墙角下拉了芙蓉就回栖霜院。

芙蓉自然免不了问东问西。秦槿让她把桃洗来,边吃边说边等。结果她没等来老太君的人,却等来了自称是拓跋云渊侍婢的香芹。香芹说是受她家主子嘱托到秦槿这里来拿图纸的。

秦槿见那拓跋云渊当真,她也就当真画了图纸给香芹。

直到香芹把图纸拿走,已到傍晚掌灯时分。

“小姐,祺祥院那边仍然不见人来,难道四小姐没将小姐回府的事告诉老太君?”芙蓉不断朝门外张望,都快失去信心了。

秦槿半躺在榻上,闭目道:“不来就不来,你急什么?到了时机,你不让他们来,他们肯定也要来。”

那秦婉语是二叔秦政和的女儿。二叔一家都在碛同,老太君心疼孙女,不愿让她呆在那边远之地,硬是把秦婉语给接回了国公府养在身边。所以说秦婉语与方氏并没有多大的共同利益,对自己这个私生女自也没多大的好坏成见,今日她知晓自己回府,站在整个秦家的角度,她肯定也会告诉老太君这件事。

至于现在还没人来请,恐怕是方氏已经赶在老太君发怒前就去祺祥院解释陪罪了。她若不以最合理的解释说服老太君,总不能让老太君召自己去后在自己面前出丑。

果然如她所料,那秦婉语将拓跋云渊请到祺祥院与老太君说了一会话,拓跋云渊就告辞了。待把拓跋云渊送出去,秦婉语回转,方氏已摒退所有人在向老太君解释了。她们两人关在屋子里说话,就连秦婉语也不让进,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老太君长声一叹,“罢了罢了,一切只有待过了此关再说,过后我们切不可亏待了她。”

方氏在里面连连小意应是。

紧跟着老太君便使了大丫头紫玉去栖霜院请人,早等着信儿的芙蓉连忙欢天喜地的扶了秦槿前往。

秦槿依然只着日间的衣裤在祺祥院众多好奇的目光中进了老太君的屋子。

在转过一道汉白玉雕万马奔腾的屏风之后,就见上首坐着一个姜黄色福寿团花织锦褙子一脸富态的老妇人,老妇人约摸六十多岁,皮肤白而红润,气色极好。定是老太君无疑。

她的下首,则坐着一个稍为丰腴穿着雍容的中年女子,她目光锐利,有长居上位的那种严厉,一看就知不是好相与之辈。当是方氏无疑了。

秦槿垂着眼目小步上前,老太君跟前的昭妈妈笑道:“这是老太君,那边的是大太太,小姐快过来见礼。”

秦槿步子一顿,老太君?大太太?这什么介绍法?是在明确的告诉她,这里的人没准备承认她的身份吗?

秦槿干脆把头一抬,咧嘴笑道:“我是个山野丫头,可不懂什么礼来着,就祝太君太太身体安康吧。”

方氏只冷眼看着她,她身前的尚妈妈待要喝斥,老太君摇了摇手道:“她初来乍到,不要给她限定太多规矩,慢慢来就是。”

她转而笑看秦槿,“来了几天,有没有习惯一点这里的生活?”

秦槿一派天真,“吃喝都有,倒能习惯,就是特别想念在南渡山的母亲……”

“大胆!一个贱人也配称母亲?真是没理法了?”尚妈妈怒然喝斥。

秦槿如何不知道在这些尊贵的人面前不能叫方琳母亲?可她偏要叫,他们又奈她何?

她似全然不懂般奇怪道:“生我者我为何不能叫母亲?难道你不叫生你的女人母亲,叫她贱人?”

尚妈妈气得直喘粗气,她一个下人,父亲没有妾室,生她的女人她可以叫母亲,但偏是秦槿没这个权利。可她若没这个权利,方氏这个正室又不愿承认她的身份,那她叫方琳母亲又无可厚非。她又气又无法辩驳,偏还被秦槿借她自己的话倒骂了娘,更是气得她身子发抖,毕竟以她的身份,就算是秦家的嫡出小姐,也没人对她如此不敬!

屋内气氛顿时有些僵硬起来,良久,才听方氏终于开口道:“你不用在这里好像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你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诚如俊河所说,你想恢复秦家六小姐的身份上族谱可以,到时候想谋一份嫁妆也可以,不过不是现在。除非你把那件事完成得圆满,这两样我们都会依你。”

好吧,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就将话给挑明了出来,说明都不想讲什么情面了。秦槿调头看着老太君,既然都这样了,她只想听她表个态,毕竟人家是前朝公主的女儿,说一不二,只要她应了,这事才能算数。

老太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微点头道:“这事现在已刻不容缓,只要圆满了,回头就把你的名字上到族谱,不会哄骗于你。”

秦槿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一福道:“今日老太君之言,我定然铭记于心。不过你们说的圆满,具体是如何圆满?”

老太君看着方氏,方氏才接口道:“自然是指即将与静王府的见面。你若能以秦婉莹的身份被静王府认同,将婚事敲定,这就叫圆满了。”

“意思是说,只要静王府见过后答应这门婚事,以后就没我的事了。然后我秦槿就不再是私生女?”

方氏细盯着她,“自是如此。”

秦槿露齿一笑,不再理会她,只对老太君道:“只待事成后,老太君的话即要实现,不可欺哄于我。”

“事成即办,我这个老婆子岂会欺哄于人?”老太君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却又不能做什么,只得让人叫秦婉语进来,“你去给她挑几件衣裳,再吩咐厨房给弄些好吃的送过去。”

秦婉语忙应了。

方氏却道:“既要成婉莹,院子是另有安排的,包括衣食住行,都已安排人指点。在事成之前,母亲就不用担心她的吃穿了。”

老太君自知方氏行事素来滴水不漏,为了办成事,她不会不顾大局而失了小节。只得摆了摆手,叫所有人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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