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青皮小蛇在半空中打了个抖,无奈地循着轨迹继续飞,它么有翅膀,改变不了命运。
找死,云灭绝笑意更深,甩手如电射出一支竹筷,她看起来很像是任人宰割的妇孺吗,一条下菜都不够的虫也敢拿出来显。
——飕——地一声,青光瞬闪,青皮小蛇身形诡异一躬,转眼间,便被穿皮入腹,钉死在丁宁身后的墙壁上。
“你——”苦儿乍起,她的蛇——
灭绝直接忽略苦儿,不好意思地看向丁宁,客气道:“姑娘你来就来嘛,带礼物做什么。”脑子坏掉的才会不打自招。
丁宁按下欲动的丫鬟,冷着脸扯出一抹笑:“还请姑娘笑纳。”敢挑衅她就要付出代价。
灭绝意味深地嗔她一眼,掩唇假笑:“不过呢,顾念这是姑娘的一番心意,奴家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姑娘请随意。”
云灭绝赶紧招呼:“宝妈妈,还不快送去后厨,炖个蛇盅什么的给两位爷补补身子。”
“好嘞。”宝妈妈巴巴地望了眼灭绝怀里的银票,拎着断气的青皮小蛇跑了,临走还不忘帮众位主子把门关好,顺手贴个封条‘此地危险,君请绕行’。
苦儿压着火气,记恨地瞪着傅离人,一手暗自安抚袖囊里失了伴侣的母蛇,花花乖,记着那女人的脸,一会咬死她。
——咝——,——咝——,咬死她,咬死她。
“呵呵,真可爱。”云灭绝皮笑肉不笑地捏起男人的杯子,突然翻脸,连杯子带酒砸向苦儿:“会外语了不起啊,你主子都没意见,你犯什么嘀咕。”是人就该说人话,是鸟就该说鸟语。
苦儿慌忙躲她家小姐身后,她不是主谋,她只是个听小姐吩咐的丫鬟,她什么都没说呀。
半空里,两只酒杯狠狠相撞,一声清灵脆响,上好的白瓷以可见的形态碎裂,从完整变成不完整,从一对变成许多片,砸在木质地板上,散乱地刺眼。
丁宁舒心地笑了,自以为还是当年的清风明月,天下无双,却不知眼神里的疯狂狠戾,早已扭曲了她的优雅。
灭绝凉凉地看向沐丹青:你又找虐。
沐丹青只看丁宁,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关切和爱意,可人家连个感谢的眼神都没给他。
“呜呜呜——”灭绝突然泣哭出声,泪盈于睫,腮染水色,凄绝哀婉,楚楚动人。
苦儿无语地看着她,该哭的是她吧,
涅寻握紧双拳,差点没跳起来打她,哭什么呀,他还没哭呢。
云灭绝揪紧涅不凡的衣襟,委屈地哭诉她的委屈:“爷——,涅涅——,亲爱的凡凡——”肉麻死你:“你都看到啦,他们合起来欺负奴家啦,你要为奴家做主啊,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们欺负奴家,就是欺负你,你舍得自己被他们欺负吗。就算你舍得,奴家也不舍得你被他们欺负啊。爷,奴家不依啦,奴家是不忍心看你受苦受难呀,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只有奴家对你最好了,你怎么能辜负奴家的一片心意呢,你怎么舍得奴家每一年的今天都为你的懦弱而寝食不安呢,涅涅,你就让他们以死谢罪吧,一个不死都难消奴家心头之恨啊,一想到他们曾经欺负你,做梦都想炸了他们的祖坟啊,亲爱的凡凡,这一次你一定要依了奴家,杀了他们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若不杀,奴家死给你看啦,呜呜呜。”
涅不凡在动,可他动完全是被云灭绝晃得,灭绝一松手,他又恢复那副老僧入定,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德行。
涅寻撇脸面壁,他还是继续装晕比较好。
丁宁冷着清幽绝美的脸死死地盯着哭闹的小人,突然好笑,她气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她生气的,以为凭那点姿色就能撼动他们多年的情谊吗?笑话!
那张脸是很美,可美又如何,四海帝皇见过的美人少吗,可又有几人能拥有和他泛舟海上的豪情,琴瑟和鸣的默契,年轻的确是资本,可年轻又如何,谁没有过十四五岁的青春,可又有几人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里陪他看长河日圆,漫天星光。
她深情地看向目不斜视的爱人,他的无动于衷成了她此时最有力的武器。哭吧,闹吧,端不上台面的小伎俩都尽管使吧,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娼妇,就算你脱光了衣服极尽挑逗,也休想他看你一眼。
沐丹青警告地看她一眼:“你别太过份。”
喵了个咪的,过份什么,有你过份,只许你女人的丫鬟放蛇,不许她砸杯子!
灭绝瞬间破涕为笑,风情地撩开肩头微乱的发丝,:“我说姑娘你怎么能站得这么直,原来是有情夫护着呀。”她还刻意加重了‘情夫’俩字。
丁宁刚刚缓和的面色又僵了:“你说谁呢?”说完还偷偷看了眼涅不凡。
沐丹青沉默地瞪着她:管好自己的嘴。
灭绝暧昧一笑,转身背靠进男人的躯膛:“呵呵,这也对,勾搭不上正主,找个替代品随时能安慰一下寂寞的芳心和有需要的生理也是可以的——”
丁宁就当听她讲了个笑话,她没勾搭过沐丹青。
沐丹青拍案而起,表示很受刺激:“你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没份说话的云灭绝懒懒一笑,纤手搭上男人的手臂,指底随意地拨弄着腕上的筋脉。姓沐的该阉了送去给宇文崇华作践,不当回太监他就不会懂人生怎么会有那么愁。
“姑娘,奴家对一件事很好奇,不知姑娘能否赐教?”
丁宁猜她嘴里没好话,聪明地不上她的当,可没人上当云灭绝也能自说自话。
“奴家好奇,姑娘和这位情夫巫山云雨的时候想的是谁的脸,还很好奇,他让你高潮迭起的时候你脱口而出的又是谁的名字。”灭绝认真地看着俩人,眼神很纯洁很无知,摆明了谁激动谁思想不好,对不起社会对不起人民。
丁宁伪和的面孔瞬间扭曲,沐丹青火大地掀翻面前的案几。
云灭绝大笑,肯定俩人之间有过什么:“哈哈哈哈,涅涅,你猜她喊你什么?”这倒霉的男人。
丁宁脸色惨白,眼色阴狠,任谁心底的伤疤被揭都会有杀人的冲动,可她只能憋着,呸。她干嘛憋着,杀一个下贱的女人哪里需要理由。丁宁狠狠瞪了苦儿一眼:杀了她。
苦儿赶忙抖开袖摆,放出复仇母蛇,——咝——
灭绝盯着血红的蛇眼,不慌不忙地抚了抚眉角,她不是喜欢杀生的人,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亲手制造死亡,可有时候杀了就是杀了,手染腥血,命多孽障,她除了拿眼神哀悼没能力表示更多。
——咝——,——咝——,咬死你,咬死你。
红信颤动,獠牙森森,无形的怨气化为有形的攻击直冲向云灭绝的脸。
云灭绝柔柔一笑,温柔如水的暖意是她攻击前惯有的伎俩,无害得模样曾经叫战斗中的阎重楼失神。素手轻扬,温柔地绕上蛇身,手腕轻转,哪儿来的送回哪去。
苦儿眼看着五毒花蛇飞回,直到红信舔上脸颊,利齿刺入血肉才惊恐地尖叫出声,她的脸——
“啊————”毁了
“苦儿。”
“我的脸,我的脸——”苦儿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最清楚五毒蔓延的速度。
丁宁无措地看着苦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药儿。
——咝——,——咝——。
滚开。苦儿愤恨地踢开自己的宠物,脸上灼烧的痛感让她恐惧地全身发抖。
母蛇重重地撞上一株花木,尖锐的花刺瞬间刺穿它的全身,血肉模糊。
“切,竟然砸歪了。”云灭绝眯着眼,没骨头地窝进男人怀里,双腿自然地蜷上男人的膝盖,媚眼如丝,眼角邪佞。
“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沐丹青好了伤疤忘了疼,指着人家小姑娘的鼻子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灭绝莫名其妙:“爷,好像是她先出手的吧,我可是正当防卫。”眼瞎
沐丹青看她那表情更想掐死:“你在找死。”
云灭绝无谓一笑:“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爷有意愿可以先拿个号排队。”轮到再说。
丁宁想起惨死眼前的药儿,眼中杀机更重:“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他们三人随便一个的身份都能捏碎她。
云灭绝笑容越来越大,眼神却越来越冷,代表灵州最先进医术,掌握大陆大部分药品买卖的虚谷,佣兵无数,杀手成林的天机阁。放肆你个姐夫,就凭帝君崇华的反应她有必要给他们面子吗。
沐丹青骤然出手,五指凌烈,锁定少女的咽喉。
丁宁挑衅地看着她,嘴角的快意昭示她的胜利,得瑟你的漂亮呀,显摆你的年轻呀,快呀,乘你还没死。
灭绝笑着仰头,手臂缠上男人的脖颈:“吻我。”
丁宁尖声怒斥:“你敢。”
沐丹青身形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涅不凡,这你也不拒绝,比他还没节操。
灭绝勾住男人的脖颈,吻上男人的嘴角,看似主动,涅不凡视线不变,手脚不动,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