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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跟随而行,伊莎看到的没有潺潺的鲜花小溪,也不是童话城堡,而是一个更大更宽的地下室,她几乎忍不住地抬头看着眼前人笑:"呵,师父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心里想的是:"我住的也是地下室"。

白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是这个地下室的面积却大得像一个停车场,奇特的是,因为身处郊外的原因,逶迤的楼梯一路盘旋下来,竟还能保有一丝光线和明亮。室内的一角零零散散堆放着很多乐器,吉他,鼓,而且居然连二胡也有。视线再转向另一角,是七八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伊莎觉得这里的感觉真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熨。

白晨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悠声吟道:"心比天高,必先身比地低,入地而身段不屈者,此乃大成"。

他真的是一个很爱出口成章的人,伊莎细细咀嚼话中意味,只见白晨大步走到另一旁,卸下背上的木吉他,俯身并且珍重地放在一角,那姿势,像极了武侠小说里背木剑的游侠。

如果师父是一个明星小生,那也必然是迷死万人的级别。和欧定奇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上的星芒,一个是地下的渣滓,恰恰反过来了,可见住在地下的不一定是渣滓,呵。

白晨回头朝着伊莎展齿一笑,浓黑的双眉像是要耸入云端一般飞扬:"小亲爱的,在想什么?"

他声音永远都这么豪迈,充满光明磊落。

伊莎轻轻趋近师父身边:"没有,师傅能不能告诉我多一点关于你们的事情,现在住在这里,是卖艺为生么?",他似乎是一个不爱解释的人。

白晨反问:"你觉得呢",他知道伊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多东西一点即通。

伊莎又说:"是大伙儿一起住在这里,然后由师父组织去演出么"。

白晨赞许地微笑,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有潜质者被收入门下,第一关首先要考的,就是有没有这一点基本的观察和领悟能力,在白晨这么多年的江湖闯荡历练中,他甚至觉得猴子比人还要聪明,人要胜过猴子,就必须心无旁骛,丢掉对凡尘俗事的多余担忧牵挂,紧紧地,无时不刻地把那一点警觉衔在嘴中。

伊莎又问道:"那我要学什么呢,师父?"她真的不确定在自己身上可以找到这种属于演艺的天分。

"别叫我师父,叫我白晨,跟他们一样就可以了,我会看你适合什么,再确定你要学什么",其实白晨在见到伊莎的一刹那,就从她那与常人略带不同的,清丽而又像是随时要爆发一阵急风骤雨的双眸中看出了她的一抹利用潜质,呵,是利用潜质,白晨不自觉嘴角调皮上弯了一下。

"是的,白晨",伊莎暗自纳闷,他在笑什么。

白晨正色道:"那么现在你就先住进来,和师兄姐们住在一起,你具体的演出,等确定你学什么后再给你安排",

住进来?伊莎想到妈妈,脸上一时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了?"

"师父,不,白晨,我忘了告诉你,我妈妈和我住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地下室,我想我还是要回去陪她的,不能让她一个人住在那里"。

"是这样",白晨沉思着,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让妈妈改住好一点的地方?"

伊莎一时没有领会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径自说:"等赚到钱再说吧,希望可以让妈妈住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白晨说:"我在城建公司的宿舍区有一套一居室的老平房,如果不介意的话,让妈妈暂时先安顿在那里如何?"

伊莎喜出望外,可是随即又迟疑:"白晨,这样麻烦你会不会不太好"。

白晨笑了,拍了拍她的头:"你是要还的,记住你可能还要帮我卖命演出很久"。

于是伊莎就不再说什么了。

说实话伊莎爱煞了这个地下室,白晨的徒弟们在阶梯的入口处种植了一些摇曳的小花小草,那颜色鲜鲜嫩嫩的,每走进来的时候,它们都像是在欢呼雀跃地欢迎自己。室内不仅空气好,清新,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隽永和大气。

差不多到了10点多钟,第一个回来的是白晨的大徒弟,一个身着月白色武打衫,手脚挺拔的男生,他手拎长剑短刃,一进来看到伊莎,就响亮地笑着说:"哪里来的美女",态度落落大方。

白晨正在低头调试琴弦,只管微微笑着。

男生跑到伊莎的身边坐下,自我介绍道:"嗨,我叫阿简,是你的大师兄",如此的脱口而出,可见经常有人被收纳入门下,因此对白熟练。

伊莎喜欢他,只觉得他这个人有着说不出的爽朗和逗趣,她也说道:"我叫伊莎,是白晨新收进来的徒弟"。

阿简挠了挠头,径自笑了:"他又在哪里捡到了一个美女呢,之前捡的帅哥太多了,我们都在渴望着来一个美女"。

白晨朝他看过来一眼,他缩了缩肩膀,可见他也是怕师父的。

伊莎问:"你是哪里人呢"。

"呵,我是马来西亚的,之前在舞狮团呆过,你知不知道马来西亚的舞狮很出名的,有那种大大的,威风的狮头,舞起来可热闹了",他作起夸张的摇动姿势来。

伊莎摇摇头:"我没看过"。

"没关系,我有空舞给你看,我还会很多武术"--"咻"地一声,他出奇不意地拔出墙角的长剑,转身就是一个俐落的刺击。

白晨在一旁稍微咳了一声:"今天打沙包了没有,别以为你下午跑完了一公里我就不会注意你了"。

阿简吐了吐舌头,连忙装作像一只受惊鸵鸟似的颤巍巍跑到一旁,并且悄悄地回头,向伊莎启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单字,伊莎读懂了他的唇语是"凶"。

可见白晨是要求很严厉的,完全不允许手下的徒弟有任何表演失准的时候。

但伊莎还是笑个不停,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人,这么可爱的师徒。

片刻,白晨忙完手中细活,也过来坐在伊莎身旁,端详着她娇嫩初涉世的脸庞,温声问道:"伊莎,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学艺吗"。

好像还没自我介绍,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刚刚听到了自己和阿简的对话,师父是江湖中人,一向大咧咧不拘一格。

伊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我确定",她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白晨温和地笑了:"那好,只要有心,不怕学不到东西,从明天起,我就先教你一些基本的手艺,要先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

伊莎说:"我不怕吃苦,再吃苦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三餐吃得饱,能照顾家人,什么都不是问题",之前那么多急风骤雨都走过来了,还背负着为爸爸报仇的重任,还怕这么一点用功的小苦头么。

她的思想已经超越一般同龄人,并且要成熟很多,白晨又再度赞许地微笑着,伸手拍拍伊莎的头:"这样想很对",手心的温度一直从伊莎的头顶中央传到她的心中。

月色如霜,柔柔地哀伤地洒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所幸在月色浩瀚的背后,还有着一望无尽的苍穹,无数闪烁的小繁星,以及那句著名的--"每朵乌云都镶有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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