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伴随着声音的到来,琼儿小小的身体也闯了进来,只见琼儿睡眼朦胧,身上衣服单薄,而且她还是赤着脚的站在了敖启修和小西的面前,大眼含泪的看着他们二人。
敖启修却早小西一步的快速的把琼儿抱在了怀里,满脸都是心疼,而且对着紧追而来的丫鬟大声的斥道:“你是怎么看护小姐的?”
丫鬟哆嗦的回道:“小姐醒了就闹着找王爷,不待奴婢准备就跑了出来!”谁都知道王爷最宝贝的就是这小姐了,如果小姐要是有个什么,她这条命就不用要了。
“该死的奴才!”
敖启修本想再教训丫鬟几句的,不想却被小西和琼儿同时扯住了袖角,只是一个喊的是“爹爹”,一个喊的是“敖启修”。敖启修当然明白她二人是在给丫鬟求情,所以也就不再追究了,遣了丫鬟出去了。
“琼儿,过来,让娘亲抱!”小西看着女儿和自己不亲,急欲从敖启修的怀里接过她,总之心里是有些愧对她的。却不想琼儿只是无波的扫了小西一眼,便双手抱紧敖启修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肩头上,那样子对小西要多无视就有多无视。
敖启修看着略有尴尬的小西,深怕她难过,所以决定从琼儿下手,他柔声的对小宝贝儿说道:“琼儿,娘亲想你了,让娘亲抱抱!”说着还一味的想要把琼儿从自己的身上拉下来抱给小西。
谁知琼儿就是不肯松手,而且语带鼻音的说道:“不要,我不要娘亲抱,我只要爹爹抱,我只要爹爹!”
“琼儿乖,别哭,别哭!”感觉到肩头有了湿气,敖启修断定此时的琼儿一定是哭了,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就那么的紧了一下,琼儿的哭让他很心疼也很不舍。
小西看着不加理睬自己的琼儿,心里想着,她小小的年纪果真会懂得那么多的事情,那日她和平儿的谈话她又听懂了多少。
敖启修坐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琼儿的身上,双手抱住了琼儿小小的脚丫,冰凉的气体穿透他的手掌直传他的大脑,为何此时的感觉会是如此的熟悉,几年前他也为西儿这样的暖过脚,母女俩给他的感觉怎会是如此的相同。
“爹爹,琼儿不要离开爹爹,不要离开爹爹!”琼儿胡乱的在敖启修的身上挣扎,好似不情愿的想要摆脱什么似的。
敖启修双手抱紧了琼儿,安抚的拍着她小小的身体,柔声的哄道:“琼儿不会离开爹爹的!爹爹也不会离开琼儿的!”
“琼儿——!”小西想要说什么似乎又顾虑着什么,一时犹豫不觉的看着床上相拥的二人,如此亲密和谐的画面却不是属于她的,她有种被摒弃在外的感觉。
“我讨厌娘亲,娘亲是坏人,娘亲想不要爹爹了,娘亲是坏人!”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同时震惊了在场的二人。
敖启修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向震惊中有些尴尬的小西,蠕动的嘴中却没有说出想说的话,他扯出了一抹虚渺的笑,略带责备的对着琼儿说道:“琼儿,小孩子不可以说谎的,爹爹以后不要听到这样的话,娘亲是不会不要爹爹的!”
“我没有说谎!爹爹,琼儿没有说谎,娘亲真的不要爹爹了!”琼儿哭闹的争辩着。
“不许再说了!”敖启修这次声音大了许多,但里面却夹杂了些许的颤抖。
“哇……爹爹欺负人,爹爹凶琼儿!”小敖琼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巴巴的爹爹,她心里委屈极了,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敖启修……”
“不……我不想听!”敖启修急速的制止了小西,他害怕她接下去说的话会是他无法接受的。
“琼儿不哭。琼儿乖,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该凶琼儿的,是爹爹不好……”敖启修抱起琼儿就要离开,似乎想要逃避什么似地,只是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
“敖启修,我……恢复记忆了!”些许迟疑的话还是直直的冲进了敖启修的耳中。
敖启修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只是怀里的琼儿还是被他抱得紧紧地,他慢慢的回头,看着脸上同样有痛苦表情的小西,“我不是告诉你,我不想听吗?你为什么还要说,为什么还要说?”
“我……不想……骗你!”小西眨下满眼的泪水,她怎么会不知道敖启修知道后的痛苦,她只是不想他以后更加的痛苦。
“不想骗我,哈哈……不想骗我……”敖启修笑得相当的自嘲,突然让他听到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怎么能接受,这是西儿会离开他的第一步,她想起了从前的事,那也自然包括了易南书,她已经准备回到他身边了吗?想到琼儿的话,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敖启修,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小西边哭便说道,看到敖启修如此的痛苦,她比他还要煎熬,她知道敖启修这几年对她的好,对她的情,以及对琼儿的疼爱,全部是真的,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十二万分的称职,百分之二百的合格,只是,她不想伤他,到头来却是伤他最深。
“西儿,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易南书,还是放不下对他的爱,我会笑着把你送回去,可是……可是,我现在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琼儿,你们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你们,你叫我如何舍得?”
敖启修眼角滴落的泪水打在了琼儿的脸上,琼儿用她肉呼呼的小手擦着,无限心疼和委屈的说道:“爹爹,不哭,爹爹不哭,琼儿再也不乱说了,琼儿乖乖的,琼儿不要爹爹伤心,琼儿不要爹爹哭,呜呜——”
“琼儿……爹爹……爹爹舍不得你……”敖启修尽量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琼儿看到自己此时脆弱的样子。
“敖启修,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当你的王妃,我……我不值得!”小西哭的异常的压抑,她觉得自己此时是世上最坏的人,最坏的女人,她如此忍心的辜负了一个对自己如此用情之深的好男人,她要用什么来偿还他对自己的情,对自己的爱呢?
“爹爹,爹爹,琼儿不离开爹爹,琼儿要和爹爹在一起,琼儿长大了要做爹爹的王妃,琼儿一定要做爹爹的王妃!”
谁也没有想到,三岁的琼儿说的话会是她坚持了一生不变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