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象毕竟是想象,好像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全世界。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没有那么大力气。所以,当我傻傻地站在俊昊和慧雅的订婚宴内时,看着他们幸福地接吻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他看见我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转身,我才明白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让自己留下他,想对他说点留下怎么样话,可又能改变什么呢?是的,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爱他,但不能选他。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回来后的第五天,娱乐新闻报道,说俊昊要和慧雅订婚,我在李政基那里证实了那是事实,也就是说,我就这样失去他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失去了他。
订婚宴会前的四个小时。
“梦如,你明白吗,有种最深刻的无奈叫身不由己。不是你的男人不想保护你,因为他也身不由己。你要站在林俊昊身边,我不反对。我只希望你做好准备,承受将要来的一切。不然,在陷得更深之前把脚拔出来也不是坏事。”
祥珍下午的那个当头棒喝虽然突然了点,但也算是让我从五迷三道中清醒过来。这些日子我一直回避,把脑袋埋在沙地里,就当天下太平。其实自己心里如明镜似的,我和俊昊再怎么搞都只能落个劳燕分飞。万一弄不好,就万劫不复了。我倒没什么,一无名小卒,谁认识我啊。可他不行,再也经不起第二次风暴了。真要再纠缠下去,我那一个周就算白努力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我苦笑,现在像我这么地道的真不多了。
“梦如,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不去参加啊!我想俊昊也不会怪你的。”
他当然不会怪我,我去只会刺激他什么都做不好。
此时我们正在沙龙做头发。
不知几时有人突然蒙住我的眼睛,然后听见轻微的“啊”“嘘”,很明显是个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要旁人不开枪,才会传出两种轻细的声音。紧接着传出一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很明显是装的。“让你猜三次,我是谁?”老天,这也幼稚点了吧,好,那就陪你玩会儿。“你是毅伟?不对,毅伟的手没这么细;勇杰?不像,味道不一样;啊,我知道了,是李政基吧?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
从毅伟说到李政基,就是没有他林俊昊的名字。俊昊严重受伤,放开手,直接走到角落去。
“俊昊!怎么可能是你!你马上就要订婚了跑出来干……哦不,是来这里干嘛?”“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他臭着脸道。“我有今天还不是你的功劳。”“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伟大的记录了?”他突然跑过来拉我一把,将我按在沙发里。“我跟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没……没听到。”“是真的没听到吗?”“喔,是真的……没听到。”“好,就信你一次,但我从头到尾打了不下百次,你都没听到吗?你是存心在躲我,不理我是不是?你是不想听我说话嫌我烦是不是?你知道你不接电话,我在那头是什么样吗?我我我……”“俊昊对不起!”我大叫截住他冲动的语言。“很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擅离职守……出去旅游,可现在还来得及补救是不是,我很快就弄好去帮你打点订婚宴的后事……哦不,是后面的事。”我瞪着大眼对他咬牙切齿。他明白我的意思,没错,我就怕他心急说溜嘴,人言可畏嘛。
其实我也知道,他已经很注重了,要不然他刚才的那些话就不会令旁边的发型师们听得雾里云里了。
他翻过身坐到一旁不与我斗嘴了。
“喂,你生气了?”我逗他,有时候看他生气也是件挺好玩的事。“那就生气吧,我倒想看看一个生气的新郎官,待会儿做出来的造型会是什么样?”
“你,太过分了!”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以做过他情侣的心情与他对话,也努力提醒自己,我们是朋友,除了朋友就只有经纪人。可是,当我看着他低垂着头的时候,我就好心疼,好想伸出我的手去抚摸他的后脑,安抚他,像安抚被丢弃的小狗般。
“这都是为你好。”
“我不要!”他突然大叫,又从新翻身按住我。“除非你跟我道歉。”
“快下去呀!”我慌乱地左右看了两下,四下不是无人。“这样不好看的,你下来再说好不好?”
“不好,只要你说对不起,我就下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撒娇起来。
“不要闹了,很多人在看着我们耶!”
“我不要。道歉。”他很坚持。
“就不。”我比他还强硬,因为知道他舍不得弄痛我。
“究竟道不道歉?”
“不不不,我……就……不!”
他一招不灵换了另一招:呵痒。我最怕的是就呵痒了,混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了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求饶。
他满意了,把我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这才是好宝贝,要不然,哥哥不疼你了。”
我垂下眼睛,温柔的俊昊是我的魔咒,不能看,不敢看,怕看一眼建设了好几天的堤坝又得全线崩溃。
“俊昊,对不起。如果我会不小心伤到你,请原谅我。”我一边轻轻地说,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满天神佛,我求你们,请把所有伤害都给我,请好好保护他。
我俩都斜靠在沙发上,我睁开眼睛,我们互相侧头看着对方,两双蕴含着泪花的双眸相视而对,千言万语恐怕也只能在这一刻统统用眼泪来说。
我只听见“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看,大家干活吧!”“喂帅哥,我的头发你到底还弄不弄,你打算这个样子我要向你们上头投诉哦。”“你是没见过男人还是没见过雄性动物。”我知道是小美和祥珍,他们只是想替我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与俊昊相处。
“俊昊。”
“恩,怎么了?”
“过两天我们去旅行吧,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比如说我的家乡好不好?”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因为没人认识你啊,就算认识,也没这里的人多啊!”
“宝贝,我的身份是不是让你苦恼了?”
“有点。不过没什么,能找这么个大名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说谎。”
“真的,骗你干什么,我打小的理想就是找个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你看你都超出目标了。到底去不去啊,我数三下,你快决定,一、二、三。”
“去。”俊昊脸上有些无奈。“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赢?”
“因为我比你聪明啊。”我捏捏他鼓起来的脸,然后闭上眼睛,这样用心说话就不会泄露了。
“俊昊。”
“恩?”
“你该回去了……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生活也能自理,你也不用担心我了。”
俊昊看着我,表情没有太大运作,他真的很不开心,很不情愿。虽然刚才的那些对话,都是我们心里互对的话,我们也很清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放肆了。其实还有好多话我都想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可是想好了又噎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出不来。
“梦如。”
“嗯。”
“我不想订婚。”
“不可以。”
“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不能。”
“为什么?我知道了,因为我是‘林俊昊’,对不对?”
“你想看到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不要。宴会上见。”
他走了,又是那张冷得刺骨的面容。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他勇猛一点,直接把我放倒,然后穿衣服走人,就像大多数男人做的那样,把道德责任统统当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