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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歌姬舞姬卖力的表演,点燃的熏香飘散到空气的各个角落,带着弥漫的嚣张气焰,长恭的步子迈得很大,似乎希望下一秒就到达她的身边。

谁都没有看到,高湛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将怀中半裸的女子推开,桌上的酒杯放到了嘴角,却不曾喝一口,淡笑着说道“原来陈国的公主也来到了北齐,朕真是深感荣幸。”

只是一句话,阻止了长恭前进的脚步,他的脚硬生生的定到了原地,只是闭紧了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到再次睁眼,已经一片清明。看到高湛望着自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若凌不语,似是早就知道高湛的想法,轻轻的抿了抿手中的酒,抬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不动声色的说道“陛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奴婢只是兰陵王殿下的一个婢女而已,刚才主子去那边儿,所以就让奴婢来伺候右军将军,没想到右军将军这般的平易近人,竟然让奴婢与他共饮,真是折杀奴婢了”说着,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望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偷懒的,奴婢只是……”说着,用头使劲的碰地,尽管是在热闹的大厅,但一下一下的触地声音还是让长恭的心异常寒冷。

“陛下,她只是臣的一个婢女,根本不是什么陈国公主,刚才她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说着,长恭深深的作了一揖。

“是吗?难道是朕误会了吗?”说着,用眼角一扫跪地女子由于猛烈触地在地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血迹,眸中闪过不知是何种的神色,“罢了,朕看她满好玩儿的,就让她留在宫中做朕的贴身吧!”

若凌与长恭同时抬头,互望一眼,若凌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害怕,却也读出了无能无力,对呀,坐在上面的是他的主子,是他这一生一世都会效忠的人,就算他对她是不同的,可是,这种不同能够跟他忠君相比吗?

想着,若凌已释然,深深的俯首垂地,高声喊道“奴婢谢陛下恩典。”

韩子高安静的坐于坐上,薄唇紧抿,不言不语的打量着女子匍匐的身形,从体型看,女子真的很小,小的似乎他一掌就可以劈死,她的身子虽然在颤抖,但她的眼睛却是那般澄澈,没有一丝害怕,抬眸望向站立的男子,还是看到了男子细微的颤抖,唇角微勾,牵起了一抹绝美的笑容,兰陵王,原来你也有弱点,原来,这个弱点竟是一个女子?那么,你是不是欠我一次呢?

殿中是令人极度窒息的状态,却猛然有男子的声音响起,谦卑有度,不卑不亢“陛下,可否将这个婢女赐予我?陛下您刚才也说这个女子像我陈国公主,而我国陛下思念公主之深,可否将她赐予我,也好让我国国君一解相思之苦。”

韩子高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句句都是在高湛的话语之上所说,竟让高湛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驳斥,毕竟,他是作为使者出使北齐,这点,高湛还是必须得顾忌的,隐匿在暗中的掌微微的握紧,尖锐的指甲刺入肌肤,才没有使他发怒,将自己的怒气咽了下去,才说道“既然如此,朕怎能夺人所爱,你,以后就跟着右军将军吧。”

感到了主座愤怒的气息,若凌再一次匍匐在地,“是,奴婢明白。”

不去理会自己身旁男子身上强烈的杀气,若凌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的站在韩子高的身边,看着韩子高及其欠扁的嘴脸。

韩子高将她的怒意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伸出纤细的两根手指,夹起桌子上的杯子“倒酒。”

若凌狠狠的从心里骂了几句韩子高,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救了她,这个变态的北齐后宫,要是待下去,不死也得半伤吧!于是,接过男子手中的酒杯,满满的倒了一杯。

“去送给兰陵王。”韩子高没有接她递过来的杯子,而是吩咐她将酒送给默然坐在自己座位的男子。

若凌咬了咬牙,端着杯子像长恭走去,这段路不是很长,甚至说只是几步的距离,只要她有足够的勇气,她从来没有胆怯过什么事情,她从不会对背叛她的人仁慈,她从来不会让那些不服自己的人活得很长时间,可是,她却会害怕,害怕对自己好的人,害怕这些人终将成为自己的软肋,从此,万劫不复。

若凌的脚步似是被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高肃,好奇怪,似乎每一次我遇到危险,你都在我的身边,而这一次,你在,但你却无能为力,然而,我却如此在意,在意你将我抛弃,如放入寒冷的冰天雪地,冻到了麻木。

路总会走完,若凌冷笑出声,生生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悸动隐埋,双膝跪地,将托盘举过头顶“王爷,右军将军让奴婢将这杯酒送与你。”

长恭看着她,美丽的眸宛若星辰,若凌,你居然对我行了这么大的一个礼?伸手扶她,若凌不动声色的闪身“王爷,您的酒,如果洒了还得奴婢再去倒一次!”

长恭淡笑,似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若凌,你可明白,我有一千种方法救你,但我却不能,我有太多的苦衷却不可以告诉你,只是,你还是怨我了!

想着,接过她递上的酒,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告诉韩子高,我高长恭欠他一次。”

或许,若凌不明白,然而,只要是与长恭有过接触的就会明白,这个欠字,有多大的分量,一个欠字,即使是用尽一生也会报答。

若凌狠狠的将眼睛闭起,深深的,眷恋的闻了闻属于他身边的味道,栀子花的香味顺着酒香传了过来,等到再次起身时,眸中的光芒已逝,所有的辛酸自己偷偷的深埋,再也没有人可以窥视。

韩子高的眸光很深,看着女子的眼睛一丁点儿都没有放松,几乎想要望向女子的心灵深处,若凌只是偷偷的看了看男子美得仿佛天人般的容颜,冷冷的一笑,韩子高,连你也想算计我吗?只是,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吧!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就好,那么我们之间的矛盾也都解决了。”高湛爽朗的笑出声,对着韩子高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长恭的表情很僵硬,对着高湛与韩子高举了举手中的酒,眼睛却看着若凌,高旭微微测了测头,心中的伤痛居然也是那般强烈,黑暗中最隐秘的暗士,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疼痛却被你深深的埋葬,你可知道,如果失去,你还可以再次赢回来吗?

若凌的嘴角还是噙着笑,细看下,却看到了她眼中隐隐的有暗光闪动着,缓缓的,慢慢的,倒退着向殿外走去,就好像逐渐真的要走出他的世界,真的一去不回头了!

等到若凌走出大殿之时,已经有人等到了殿外,看到了她,立刻迎了上来“主子,所有的退路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一场回忆。”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年纪看起来比若凌还要小,但说话却是老气横秋的,但在女子面前却是异常恭敬。

若凌闻言,好久才将目光投向他,目光涣散“该走了吗?”

郑凯不由失神,主子的目何时这般没有焦距?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是的,主子,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最近若逝里面好像出了内鬼,您要是不回去,将来出了什么事情就迟了。”

女子面上的面纱微微扬起了些,面上的烧伤还在,只是比以前似乎淡了点儿,她刚才伤感的样子已然不见,唇角挂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很轻,很浅,轻轻的摸着自己脖颈上挂的深海黑珍珠,斜眼看着郑凯“我只是一年没有回去,就有人出头了吗?”

不等他回答,又自言自语到“对呀,好久了呢,好久都没有回去了呢,真的该回去看看了呢,要是在这样下去,还是我吗?唐若凌?”

说完,转身,不曾留恋,高肃,过去的可以过去,只是,遗留在心中的回忆让我如何忘记,那种温暖,被人在乎的感动,如何忘记?只是,应该被暂时的忘记了,否则,我真的还是我吗?

身后的风,卷起了地上飘零的花粉,带起浅浅清香,还有女子特有的香味,顺着风,终于消散,半点儿不留。

浓烈的血腥味儿传来,惊醒了殿中之人,长恭率先跑了出去,脚步有点儿踉跄,几近跌倒,韩子高对于他的表现有点儿莫名,也跟着追了出去,高湛的眸光闪了一闪,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殿外,没有多余的人,御花园中的那个开着淡雅荷花的池塘被鲜血染红,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就连最近站着的御林军也只是那样傻傻的站着,愣愣的,半天过后才似乎刚刚惊醒“鬼啊!”手中的兵器应声落地,闪过了冰冷的寒光。

长恭朝四周看了看,脸色瞬间惨白,快步上前提起御林军的衣领“我的丫头呢?”

但御林军自己已被吓得够呛,怎么会知道什么丫头,只是惊恐的瞪大双眸,胡乱的挣扎着。

长恭似是不敢相信,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浓的化不开的伤痛铺天盖地而来,就是那个御林军也被这种伤痛感染,呆愣的看着他。

长恭的身子都在颤抖着,若凌,失去你一次就够了,真的,韩子高看着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是灵魂深处的悲哀啊,浓到了骨子里,自己又何尝不曾有过呢?那个女子?果真死了吗?可是,这么多的人,怎么就不见一具尸体呢?

韩子高上前两步问道“尸体都哪儿去了?”

御林军这才反应到了自己的失态,答道“尸体都被扔进了河中,而这条河是活水,早都不知冲到哪儿去了!”

“没有看到凶手吗?”

“没有,刺客的身手及其好,身过留影,等到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多人。”

“哧”一口鲜血喷出,长恭的身子晃得厉害,仿佛瞬间就会倒下“孝瓘”高湛赶紧伸手扶他,转身对着周围的人吼道“传御医”

而长恭那般执着的站着,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河流,始终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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