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兮兮的把我拉向床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害得我——”他将我按置在床边坐下,看他脸色微红,颇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我突的吃吃笑了。
他睨向我没好气问:“还好意思笑,你是存了心想把我折磨死是吧?”我仍笑着不语,他斜了我一眼道:“算了,我去叫泽浩来给你看看,别再烧得神志不清。”他说着就要走,我收了笑拉住他,“不用大惊小怪了,只睡一觉就没事的。郁大哥因为姐姐的死,一直郁郁寡欢的,就别去劳烦他。你是他的好朋友,找时间去和他说说话,或许能让他早些振作起来。”
十阿哥止了步,回身坐到床边忧心说:“泽浩一向潇洒无拘,只是在这件事上,恐怕也是很难过得去了。我和他相交多年,因为脾性相同,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所以才能成无话不说的挚友。当初他瞒着我与你姐姐的事,我一开始很是气愤,但后来也明白,他是不想连累了我。”
我将头靠着床檐上,轻轻叹气道:“想要得到幸福,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姐姐临死前只是叫着郁大哥的名字不停的流泪,我知道姐姐有很多话想要对郁大哥说,但最终带着遗憾而去。如果郁大哥早些带着姐姐离开皇宫,或许姐姐就不会死的。只是,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可吃。”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静默不语,我流转目光向他,斟酌了片刻道:“十阿哥,姐姐在临死前对我说,如果不能和自己心里的人在一起,将会是最大的遗憾。我不想带着遗憾过一辈子。”
他凝神看我问:“羽墨,今天你真的很奇怪,到底在想什么?”我抿着嘴不满的瞪他,我今日做的已经够多了,他竟还给我装傻充愣,哼!我扭头不再理他,翻身钻进被子里,面朝着里面闷闷道:“不想跟笨蛋说话,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却不依不饶了,一面来拉我的被子,一面道:“不行,说清楚了再睡。”“不说,自己想去。”我将被子一把拽回来道。他却更来劲了,势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硬要掀开我的被子问个清楚。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半响,我终是忍不住回过身来,没想正对上他靠得很近的脸,顿时怔住了,没了反应,就这样傻傻的盯着对方看,就如电视剧里演的桥段一般。以前一直觉得那只是演得好玩,根本就可能两人盯着看那么久的。不过今日才明白,当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就会觉得怎样看都是不够的。
正愣神,惭惭发现十阿哥的脸越来越近,呼吸也越发重了,呼在脸上直觉得麻酥酥的,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正想闭了眼睛,他却突的顿住了,犹豫了须臾起了身去道:“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看他要走,我慌忙坐起来拉住他的衣袖。他回头不解的看着我,我却突然有些胆怯,忸扭怩怩不知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想你走。”其实我心里一直有郁结,十阿哥在历史上为什么没有记载?还有那个缠绕我好些年的梦,最后那一幕跳下悬崖总觉得那样真实,我怕有一天会上演在现实中,而我和他究竟还剩有多少时间?
十阿哥眼中瞬时惊喜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你真的想清楚了,不是因为脑袋发热影响了思维?”看他并非是在逗笑我,而真的是有些不信,我便也不气,只怪嗔说:“我今天大胆的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如果你还以为我是脑袋出了问题,那就当我是在发烧好了。”我松开他的衣袖,把脸撇向一边。
他总算聪明了起来,兴奋的一把将我紧紧抱住。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轻声道:“我答应嫁给十五阿哥,是因为——”还没解释完,十阿哥就喜不自胜的打断我道:“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你现在心里的人是我,就什么都没关系了。”我便也不再试着想要解释,只是感动得落泪。他总是这样,只在乎我的想法,其它仿似都与他无关。
他灿烂的笑着,轻轻的抺去我脸上的泪道:“当我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得离京城越来越远,心却越发沉重起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是哪也去不了的,所以最后转身回来了。”他突又换了张得意的笑脸说:“幸是回来,不然岂不害得你太过想念我,而整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
又恢复本性了!我冲口向他嚷道:“谁想念——”接下来的话被一个火热的吻给吞咽了下去,他从脑后托住我的头,将这个吻越演越深,最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再次睁眼时,我知道该去解决一件残留的事了。看着身边十阿哥睡得安详的脸,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觉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害怕胆怯。我起了身,穿好衣物便出了门。
“公公,劳烦为我通报一声,说我有事要见皇上。”我一路走到养心殿,见到喜公公站于门外,便立马迎了上去道。他想着我迟早会成为娘娘,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就快快进了养心殿去通报。没一会儿又很快走了出来,恭谨道:“皇上宣小姐进殿,小姐快进去吧。”我淡淡点了下头,径直走了进去。
他高坐在龙椅之上,微低着头,皱着眉翻阅着奏章,听到声音,才慢慢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很是复杂,看我走向前也只是默默的放下手中毛笔,不发一语。
我按着规矩行了礼,他也只是淡淡的让我起了身。我也不啰嗦,直道来意:“皇上,那场未办完的婚礼,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他听后,面部没有明显的变化,但眼里明显的失落仍是落在了眼里。
“我不会放弃你。”他的语气虽仍是淡淡的,但明显已有了王者的倨傲与霸道。我早预料到他不会轻易松口的,也不急,只是缓声道:“太上皇已经许了我自己选择的机会,虽然你现在已是皇上,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不会连太上皇的话也要违背吧?就算你坚持要一意孤行,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受你威胁,如果你想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难看的会是谁?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大清的新皇帝刚刚登基,不为政事劳心,却为了个女人费心。这样的皇帝,百姓是否还会信任?如果皇上连这都不在意,那我们就准备斗到底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选择就交给他了,凭他费尽心思想要当皇帝,我很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但万事都不能完全确定,最坏的打算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斗到底!
他不说话,我也不催,只是不屈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要让他感觉到我的决心。等着等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很突兀的停下,冷冷的脸道:“为了摆脱我,你真的是费尽了心思啊。好!你赢了,我们的婚事就此结束。”听他如此,我才终是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他接着继续道:“不过你们最好能坚持住,不要让我有机会,否则下次,无论你把什么搬出来,朕会一概不理。”
出养心殿后,只觉得从未如此轻松过,连冬日的阳光都暖进了心里。大步踏在积雪上,感觉快要成小学生走路那样一蹦一跳的了。正急不可耐的回去找十阿哥时,没想在半路上遇到雪雁和十七阿哥,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道:“你们怎么从景仁宫的方向过来?”
他们却没有我想向中的轻松回应,反而是一脸悲痛欲哭的神情,尤其十七阿哥更是愤恨,好似要吃了我一般。我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隐隐不安,纳闷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怎的会是这种表情?”
十七阿哥彻底怒了,大步跨过来愤愤道:“看你的心情很好嘛,你知不知道,十哥死了!”我一愣,接而笑道:“演计不错嘛,我还差点上了当。不过玩归玩,但也不要玩得太过火了啊,被十阿哥知道你咒他死,可有你好受的。还有雪雁,你也和着十七阿哥来戏弄我。”
雪雁摇头道:“羽墨,我们没有骗你,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十阿哥就一刀捅在胸口,鲜血长流,现在正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