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倾雪眸色一动,忍不住抬眼再朝太子望了一眼。她风倾雪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是有恩必报之人,这太子此番这样帮她说话,从今以后,她风倾雪就欠他一个人情了。
然而,太子御亦风的话刚落音,御亦箫那暗哑虚弱的声音再次微微响起:“太子皇兄,倾雪是庶女,却能在相府作威作福,就连丞相夫人这样的当家主母都被她扇了耳光。如此,倾雪的能耐自是超出了常人!臣弟也相信倾雪一定能在皇陵里撑半月,若她真因此行而葬身在皇陵,那臣弟也只有忍痛割情,厚葬倾雪了!”
听了这些话,倾雪眸光顿时晃动了几分。她精致脸颊上的复杂和失望,更加浓厚了几分。
呵,在相府作威作福?她风倾雪在相府的地位低如蝼蚁,若非她背后还有煞宫支撑,若非她自己还有武功可以依赖,她和她娘亲,怕是早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里葬身了!
若说打丞相夫人,只因那女人该打!她风倾雪本是嫉恶如仇之人,那相府夫人如何的嚣张跋扈,她也管不着,也懒得管,但那女人错就错在敢当众辱骂她娘亲,呵,扇那女人几个耳光算是便宜她了,若非她娘当时拦着,她绝对削了那女人的脑袋!
刹那间,倾雪心头蔓延出阵阵的抑闷。她叹了口气,深黑清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期许,她回过头来,直直的望着御亦箫,道:“王爷,你真的想要倾雪去皇陵吗?”
御亦箫脸色依然苍白着,他白皙的额头牵扯出几缕薄汗。然而,即便是这样,他盯着倾雪的眼光依然带着几分毫无情绪的清淡。
倾雪眸光一沉,心头那一缕淡得可怜的期许正在全速消散。
片刻,在她的预料中,御亦箫果然暗哑着嗓子,道:“做错事就得认罚!倾雪,本王虽喜欢你,但你的确胆大包天,居然敢在父皇面前如此放肆!你还是先到皇陵去思过半月吧,等你回来,本王再好好补偿你!”
听了这话,倾雪的心,也慢慢的碎成了散沙!
原来,他仍是要让她去皇陵。虽然早猜到他会这样说,可她刚刚心里还替自己抱着一丝侥幸,不该,不该啊!如此看来,她果真是高估自己在他眼里的位置了,呵,没想到,她在他眼里,竟是说娶便娶,说丢便丢的死物。
暗自叹了口气,倾雪心头不由得苦涩起来,嫁给他,终究是幸,还是不幸!今日看来,似乎不幸更甚呢!
片刻,倾雪敛了敛神,回头便对着皇帝到:“父皇,倾雪冒犯到父皇龙威,请父皇罚倾雪去骊山守半月皇陵吧!”
“弟妹,你……。”太子霎时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倾雪,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说完,他又朝御亦箫望了一眼,深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
倾雪此话一出,亭内大部分妃子均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倾雪。
在她们眼里,去皇陵,无疑是死路一条!而倾雪却主动请皇帝责罚,她这不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皇帝深深的凝视着倾雪,苍劲的眸子中依然带着几分欣赏和满意。“风倾雪,你刚才的话虽然有道理,朕也欣赏你直斥朕的勇气,不过,你如今贵为王妃,却当众冒犯朕威,朕若不惩处你,实在难堵悠悠之口!”
闻言,倾雪面色不变,盯着皇帝,再次从容道:“请父皇罚倾雪去骊山受半月皇陵,以惩倾雪以下犯上之罪!”
说完,倾雪在心里忍不住冷笑。呵,难堵悠悠之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想干什么,哪轮得到别人插嘴。置于这惩罚,她风倾雪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从而,心头倒是无畏!而且,此事乃是御亦箫挑起,她若不应他,岂不是要让他‘失望’了。
然而,即便她无畏自信,她心头也微微有着几分赌气的意思。是的,她不想被御亦箫看扁,不想,真的不想!
听了倾雪的话,皇帝眼中再次滑过赞赏之色。他直直的凝视着倾雪,道:“好,既然这样,朕就罚你下午三时就出发前往骊山,守半月皇陵,不过,念你应是无心冒犯朕,朕派两名御林军随身护你半月,若你真能在半月后完好的回来,朕就封你为从二品王妃,享二品官员的俸禄!”
闻言,倾雪眸光一垂,道:“倾雪领命!”
说完,倾雪的心微微滑出几道无力。呵,新婚第二天,她就罚去了骊山皇陵!看来,她风倾雪在这古代的命运,总是不顺呢!
…
在回来的马车上,御亦箫已经解了他的二脉大穴。他与倾雪对坐在马车里,相视,无言!
车内的气氛沉闷压抑,待倚着车壁而坐的御亦箫兴意阑珊,想要瞌上眼眸之际,倾雪终于开口了:“王爷,你真的很讨厌倾雪吗?”
这句话,从离开宫门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问与不问之间挣扎着,这时,她终究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御亦箫淡淡的再次望向倾雪,俊美的脸微微恢复了几丝红润,他微微拧眉,波澜不惊的道:“王妃为何这样问?莫非,王妃在为守皇陵一事生闷气?”
闻言,倾雪眸光微微一垂,叹了口气,道:“倾雪没有生气,倾雪只是觉得,在王爷心里,倾雪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多余之人!若王爷觉得倾雪真打扰到你的生活了,碍着你眼了,你可以给倾雪一纸休书!”
御亦箫眸光猝然一冷:“风倾雪,你以为闲王妃是你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的?还有,以后在本王面前安分点,本王虽喜欢聪明的女人,但女人若太过聪明了,那就易触到本王底线!”
倾雪脸色一沉,唇角微微一勾,缓缓的盈溢出一缕苦笑。
她抬眸,静静的望着御亦箫,道:“王爷,倾雪若不聪明,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还有,倾雪下午三时就要出发去骊山了,等会儿倾雪回府会给王爷写几张调养身体蛊毒的药方,倾雪不在的这段时间,王爷若按时喝药方上的药,这个月的中旬,王爷蛊毒的疼痛自会减少一些!”
闻言,御亦箫淡淡的盯了倾雪片刻,而后懒懒的闭上了眼眸。
倾雪无奈,精致的脸上缓缓蔓延出几缕复杂。看来,她,似乎又自作多情了!
呵,骊山皇陵?若袭妖知道她要去骊山皇陵,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喜?而骊山皇陵于她自己来说,又究竟是吉,是凶,还是一场意外丛生不可预料的惊诧,或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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