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风,清凉中蕴含着丝丝花香。香气盈鼻,清雅绝尘。
小径上铺了少许落瓣,一路蜿蜒开去,倒是多了几分仙境般的潇洒清缓。
倾雪微微深呼吸了一下,驻足停留在一处繁华盛开之处,伸手摘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凑在鼻尖一闻,果然是预料中的清香盈鼻。
呵,景好,花好,只可惜,一路行来,她与御亦箫再次沉默,倒是多了几分压抑,也让她赏花的心情明显减了三分。
一想到这些,倾雪暗自叹了口气,而后伸手将指尖的花又放在了花枝上。然而,正当她聊赖抬步继续行走时,却见她身旁的御亦箫十分自然的伸手从花枝上接过她放回的那朵花,并放在指尖把玩了一番,清风润朗的嗓音再度飘出:“折花之人,可非惜花之人。”
闻言,倾雪面色一淡,她转眸静静的望着御亦箫那双平缓无波的双目,清澈的声音蕴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飘渺:“倾雪也与王爷一样,只惜一花。至于其它花会如何,倾雪自是不愿理会。”
是的,只惜一朵花。她风倾雪的心不大,装不下所有的花。但,可惜的是……她此刻似乎惜错花了。
“爱妃果然冷情,闻说八年前,相府后院那片开得正盛的海棠花全葬在爱妃的手下了。”清幽的话语荡来,依然含着几缕不带任何情绪的平缓。
然而,此话停在倾雪而立,却尖若针刺。
呵,八年前的那次葬花,本以为世人早已忘记,却不料这御亦箫记得这般清楚。以前,她除了莲和梅,倒是欣赏海棠的清雅。然而,八年前的那次经历,却让她生出抵触海棠花的念头来。
八年前的那日,她记得她只是在后院伸手摘了一朵海棠,却被突然到来的风水依赏了一耳光。原因别无其它,只因为海棠,乃是相府夫人最为钟爱之花。
呵,当时,她倒是佩服丞相如此爱着他的夫人,还能在相府后院替她栽种这么多的海棠,以怡她心。然而,风水依突来的一巴掌却打散了她对丞相那唯一一丝的钦佩。
手掌抽在脸上的痛楚,不经让她的心也跟着抽搐。她当时顿时心生怒意,又想起她的娘亲被丞相抛在清秋院不闻不问,而相府夫人却还能闲暇赏这满院子的海棠,所以,她顿觉面前这片海棠犹未刺眼,加之风水依还有举手打她之意,她便伸手打晕了风水依,还顺势拍昏了风水依的几个侍女。
而后,趁院落无人,她内力一凝,彻底击碎了眼前这一片盛得刺眼的海棠。那时,几道劲风拂过,满园花落,凋零。但可惜的是,她当时逞一时之怒,却惹恼了相府夫人,不仅让娘亲活活受了几夜跪地打骂之苦,也使自己落得被困相府地牢,整日与老鼠虫蚁为伴。
但所幸的是,相府中人只认为她是发疯中邪而残了花,倒是不曾怀疑她当时已初具内力。
一想到这些,倾雪眸中的神色更是深了几分。
呵,真真假假,她风倾雪也不想再去计较,去解释。
她转眸再次望向了御亦箫,清澈的眸子里含着几缕云淡风轻的飘渺:“是又怎样!那满院的海棠花,该葬!”
是的,该葬,因为,它们是在太刺眼。
闻言,御亦箫面色微动,他也迎视着倾雪的眸子,精致的面容上盈出几缕让人无法看透的温煦:“花有何错,爱妃又为何残花出气?爱妃虽为相府庶出,却在相府作威作福,连嫡出大小姐风水依都得受你压制,爱妃这等嚣张气焰,实乃令本王诧异。”
此话一落,倾雪眸色霎时冷了一分。
“王爷,在你眼里,倾雪就这般不堪?这世上,有很多事,很多人都需要你自己用心去感受,而非听信谗言,相信不实的之象!”许是心头略微升起了几股不悦,倾雪的话,也暗暗含了几分凌厉。
“爱妃是在责怪本王识人不清,听信谗言?”御亦箫面色依然不变。他转眸,缓缓的伸手将指尖的花再次放回了枝头,又道:“不过,本王对爱妃的确心存诸多疑惑。爱妃冷然傲人,似是不将任何事物放于眼底,像爱妃这等心性的女子,的确不像泼妇蛇蝎之女。”
听了这话,倾雪敛神,暗叹一声。片刻,她朝御亦箫微微一笑,笑得淡漠无痕:“王爷此话何意?倾雪对王爷一心一意,只是王爷并不曾了解倾雪而已。若王爷真觉得疑惑,为何不尝试着真正了解倾雪?呵,说来,许是倾雪过于期盼了,在王爷眼里,倾雪只是一个人人厌恶的蛇蝎女人,倾雪,根本不配入王爷之眼,对吧?若非王爷以前曾知倾雪与煞宫有所交情,王爷应该不会答应迎娶倾雪吧?”
说完,倾雪直直的盯着御亦箫,却见其眸光微微一动,一缕复杂之色荡过他深幽的眸子。
片刻,他似是思量了一番,而后也朝倾雪微微一笑,俊朗的容颜灿若朝阳,明若星辰:“也许,爱妃的确不像传言中的不可入目。光看爱妃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就已让本王欣赏佩服。”
闻言,倾雪眸光一冷,忍不住冷笑一声:“呵,王爷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御亦箫依然笑着,俊逸的面容飘摇风华:“爱妃的真性情,的确让本王欣赏。”说完,御亦箫转眸,而后抬步缓缓经过倾雪身边,慢慢的朝前方行去。
倾雪则是静静的望着御亦箫的背影,却不曾见到他眼中此刻闪过的一缕冷气和杀意。
……
入夜,月色清越,淡淡的月光撒下,盈出了几分静谧无痕。
宫灯微微的皇宫里,此时已陷入了沉寂。夜鸟鸣叫,冷风吹动着树木,使得地上的树影斑驳摇移。
正当这时,一道快若闪电的白影滑过夜空,只轻轻荡动了几道冷空气。仅眨眼功夫,那道白影已掠过层层琉璃钩顶,直奔皇宫那道朱红高壮的宫墙。
夜色,依然清得无痕。月色,依然淡得轻缓。然而,此刻皇宫内森严密集的御林军们,却浑然不觉一道白影已经跃出了皇宫。
京城的郊外,冷风荡过,吹得荒林里的树木作响。而树林里,正严谨恭敬的站着几名衣着上等的男子。月色打在他们脸上,使得他们脸上正经严密的表情一览无余。
正当这时,冷气荡过,随着几阵衣袂之声响起,一道白影迅速由远及近,猝然落在了他们面前。
“拜见宫主!”刹那间,那几名男子均是朝着前方那道白影弯身一拜,异口同声的开口呼道。
“你们烟火通知招本宫来此,所谓何事?”清凌凌的话,带着几分似是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倾雪伸手略了略额前飘乱了的青丝,而后随眼打量了面前这几名煞宫堂主,缓缓道。
“呵,怎么,紧急叫丫头出来,打扰了丫头与情郎相处,丫头生气了?”正当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倾雪的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睡后的懒意。
闻言,倾雪立即回眸,待瞅见身后树上那道斜躺的身影时,她脸上顿时带了几分欣喜和无奈:“袭妖,你伤势未愈,怎能在此吹风!”
望着此时的袭妖,她心头终是升起了几抹欣慰。既然袭妖能到这儿来,就说明袭妖已经无大碍了,但袭妖此人果真不是消停之辈,伤势未愈还敢来此吹风,呵,这倒是真符合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流洒脱之性!
“我若不来,丫头是不是想一个人在皇宫里翻天了?”袭妖冷哼一声,身影一动,只闻得几声衣袂之声,他已飘至了倾雪的面前。
他淡淡的注释着倾雪,薄薄的嘴唇上勾起一抹妖娆风华,精致修长的眼睑里,也带着几分常日里的妖媚与邪惑!
倾雪微微一叹,知她者,果然唯有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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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一般是晚上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