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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醒来后,感觉肚皮好像正被锯齿一张一合地咬噬着,可她顾不得这啮噬之痛,用虚弱的声音赶紧问:“宝宝们呢?”钰和艾澈看到艾清醒了,都眉开眼笑,忙拉着她手说:“宝宝们好着呢,在保温箱!”艾清缓舒一口气,肚皮更是钻心地痛。

艾澈已经把张医生请来,张医生简单检查后,柔声笑着说:“一切正常。以后慢慢恢复就好了。——艾清,放心啊,你和宝宝都没有事!你先休息,明天再看宝宝啊。”艾清未语先笑,又轻声谢过医生。

钰笑着说:“我去看过宝宝了,是姐姐和弟弟!姐姐瘦小一点!艾清,太佩服你了,你这么瘦骨嶙峋的身体竟然能容下两个那么大的宝宝。这太神奇了,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出来了——唉,你真是个傻瓜啊,昨天吓死我们了,你啊——”钰忍不住轻掐艾清的脸颊。

艾清轻声笑,又问爸妈和文清呢,艾澈忙说他们都一夜未眠,她已经让他们回家休息几个小时。中午时,文清和艾爸艾妈都来了,看到艾清醒了,都冲着她开心地笑。文清柔声说:“艾清,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前晚从噩梦里惊醒后一直到现在才算恢复过来。谢天谢地,艾清,你没事!——我是翘班来的,乐乐也在找我,我一会就先回家了啊。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就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艾清摸着文清的脸,笑着点头。文清临走前还拉着艾爸艾妈说了一些话。

艾清很快就看到自己的宝宝了:两团红肉,眼睛一张一闭,经常眯成一条缝,小手有时抬起,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艾清仍不敢相信这两条生命是自己给予的,一时间激动得词穷了。张医生笑着说:“宝宝还小着呢,刚出生都长这个样,很快就长大像你了——”艾清这才自然地笑——“你看你,差点输在最后一关上,好在你挺过来了,现在多好,是吧?”艾清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歉,又是一脸幸福地笑,她终于又有了这样的笑容。

文清一周后带着乐乐一起来看艾清。这次开的是文峰哥的车,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艾爸艾妈笑着谢过文清,说艾清又有最营养的东西补身子了。文清放下东西后就去医院看艾清,看到她恢复得很好,终于把整颗心都放下了。乐乐也用小手摸了摸妹妹和弟弟,拉着他妈妈问了好多有趣的问题,逗得大家都笑。

文清塞给艾清一个大的红纸包,说是给宝宝们的贺礼,里面都是钱;艾清忙说不用,文清笑笑:“我和你爸妈聊过——这里面也有我哥的一份——艾清,先拿着用,别多想——等我再生宝宝的时候,你送多少贺礼我都收下,就像生乐乐那时一样,好不好?”艾清望着文清还风尘仆仆的脸,笑着说好,又给乐乐吃东西。

杨杰在艾清没生产时就来看过她一次;这次又和部门文员代表公司来看她,带了好多礼物,他看看宝宝们,又看看艾清,笑着说:“艾清,你总算熬过来了!你啊,不但心高气傲,关键时刻柔弱中还能迸发出想象不到的坚强——对了,产假、生育保险什么的,你都不用操心,等你回公司后再办,或者需要用钱时你让你妹妹去公司找我。”艾清连声感谢,她最近说得最多的词就是“谢谢!”——真诚的真心的谢,艾清知道没有身边这些人,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艾清的心一放宽,身体也复原得很快。她虽是妈妈了,可看着这两个宝宝,又软又小,她抱都抱不像,总怕不小心碰着他们。看到宝宝们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看时,那黑溜溜的眼珠,真是漂亮!宝宝们的小手有时候会靠到嘴边,还咂巴着小嘴,仿佛在告诉妈妈他们饿了。艾清第一次看着他们这可爱娇俏的样子,忍不住湿润了眼眶。艾清太瘦,奶水不多,不过也不担心,她已经托Mark和出国际差的同事帮她代购了几罐奶粉,足够宝宝们吃一段时间的。

到二十天时,张医生说艾清和宝宝们都可以回家休息调养了。钰担心,说艾清还是很瘦,宝宝也弱,不如在医院多住几天更放心。张医生笑笑说,这里床位很紧张的,很多人排队等呢,而且每天花费不菲,又让艾家人放心,有任何异常就给她打电话,她再优先安排。

在艾妈艾爸无微不至的服侍和指导下,艾清不但自己脸色红润起来,也越来越有妈妈的样子了,冲奶粉、喂奶、换尿布,动作越来越轻柔娴熟,夜里起床三五遍也不觉得累,经常和艾爸艾妈轮流带宝宝轮流休息。艾澈、钰一有空也来帮忙。艾清看着自己的爸妈,前段时间操碎了心,一下子老了几岁,可现在,脸色都在转好,这都是宝宝们的功劳。

一天,钰说还没有给宝宝起名字呢。其实,艾清早就给他们起好名字了,姐姐当然是甘孜,艾清最喜欢的名字,以前是,现在也是;弟弟叫艾朴,青朴的朴,只有艾清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大家都说好听,不过心里也有疑问:“为什么还叫甘孜?”艾清笑着解释说,她已经看开了,叫甘孜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自己虽然未能去到甘孜求寺求得圆满,可是有了自己的甘孜后这一切也算另一个圆满了。一家人当然都听艾清的。

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顺利利开开心心。除了给孜孜朴朴办户口时费了好多周折好多钱物。艾清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忍受着别人冷漠的态度,一趟一趟地奔来跑去开各种证明办各种手续,她毫无怨言,有时还得陪笑,为了孜孜朴朴,艾清现在什么都能忍。

孜孜朴朴很乖,很少大哭大闹的,夜里一般醒来三到四次。孜孜体质比较弱,有时候哼哼唧唧的,朴朴也许知道妈妈要照顾姐姐,他自己乖得让艾爸艾妈夸个不停,说从没有看到哪个宝宝这么乖这么好带的。艾清也是好妈妈,和孜孜朴朴片刻不离。她自己身体恢复得也快,脸上渐渐地重新绽放出光泽来,比以前更有韵味更漂亮了。

艾澈夸姐姐像简爱一样,终于完成了炼狱来到了天堂。艾清笑笑,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很满足,面对孜孜朴朴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笑意吟吟。钰仍然一到周末就来,也依然带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艾清笑着告诉她,她买的东西快够宝宝用到三岁了。钰从不觉得多,还说宝宝长得快,衣服之类的淘汰得也快。

确实是这样,孜孜朴朴长得太快了,仿佛每天都在长大变重,越来越粉嘟嘟的,可爱极了。阳光好的时候,艾清把姐弟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家人抱着他们散步玩乐去;小区阿姨把艾家人夸得脸上乐开了花,可一会又说好像还没见过孜孜朴朴的爸爸——艾爸还在坚持不懈地圆谎,不过只是随口说说,从没放到心里,因为现在艾家人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一天,Mark和杨杰一起来看艾清。Mark又带来两罐新鲜奶粉,他很喜欢孜孜朴朴,一手抱一个,不停亲他们,说他们so,cute;杨杰一见面就夸艾清终于有了幸福妈妈的样子和神韵了,他还告诉艾清,他准备接受公司安排常驻美国办事处,负责那边的所有项目,年后就要走马上任,他老婆、女儿都跟着他去。艾清替他高兴,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那里呆上三年回来后就会有非常大的晋升空间;但艾清又叹息自己将要失去一个好上司好朋友。杨杰让艾清别担心,说他们以后还有合作机会,而且听说来接替他的主管人也不错。

这次Mark和杨杰不再推辞,留在艾家吃饭,像一家人一样聊天说笑,其乐融融。杨杰年后去美国之前,又给艾清申请了半个月假期;艾清感激不尽,两人约定一直保持联系永远做好朋友。“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到今天!”艾清拉着杨杰和Mark的手动情地说。

艾清去上班前,考虑请个保姆,否则艾爸艾妈忙不过来。艾爸艾妈说还是自己带孜孜朴朴更好,况且他们现在老当益壮、精力充沛着呢。艾清笑笑,爸妈带孜孜朴朴当然更让自己放心。于是只请了个帮忙做饭打扫的阿姨。这阿姨人很好,单亲家庭,唯一的儿子正在外地读大学,阿姨说闲在家里更闷,不如找点事情做。从此,阿姨帮艾家做三顿饭,留下来一起吃饭,然后帮忙收拾打扫,其他时间都自由。

艾清上班后才知道自己根本离不开孜孜朴朴,刚到公司就开始想他们,一直想到下班,立即奔回去和他们玩闹。就算工作时也不能全心投入,隔一两个小时就给艾爸艾妈打电话问情况。她后来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中午也回家吃饭。公司规定的一个半小时午饭和午休时间,不够艾清用,于是她常常早走一刻钟再迟来一刻钟,偷了半小时时间,这样就有两个小时了,就能回家陪孜孜朴朴一小时。项目组的很多同事都是老朋友了,大家心照不宣,一直替她遮掩着。

------题外话------

甘孜艾朴让这个家变成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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