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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最近工作上也有新机会。曾经和她打过交道的市场部老大魏总,一天吃饭时碰到艾清,夸艾清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风韵了,然后眯着眼说他部门缺一个人,问艾清愿不愿意内调过去,还说只要艾清肯去,以艾清的能力,他立即给她加薪。

艾清在项目部里,和曾经为难过她的陈总一直是客气的上下级关系,她也觉得这是个机会,只不过她担心出差的问题,因为孜孜朴朴离不开她。魏总让艾清放一百二十个心,笑着说绝对会照顾她的。于是半个月前,艾清就正式调去了市场部,更前沿地接触客户,认识的人更多,和她以前的上司兼好朋友杨杰也有更多的合作。她在新岗位上工作得顺手又开心,何况薪水还直接涨了两级。

艾清和Mark一直用电话、email保持联系,他告诉艾清,He,will,move,here,and,live,permanently,in,three,or,four,months;and,in,couple,days,he’ll,come,back,here,for,business,again,and,he’s,looking,forward,to,visiting,her,and,her,babies,at,weekend。

艾清一直没有告诉Mark甘远已经回来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让Mark别办转职,因为Mark并未跟她明确表白并承诺过什么,艾清怕自己又自作多情,心想等一等看情况再说吧。

Mark现在每次来都给孜孜朴朴带上好多各式各样形状可爱的巧克力,当然还有一堆玩具,车模必不可少,因为艾清也喜欢。Mark只要去现场看比赛,总会买些和当地赛事相关的纪念品送给艾清。

周日下午,Mark来到艾清家,艾家人都给予热烈欢迎和大大拥抱,孜孜朴朴对Mark印象很深,一看到他来就笑着嚷嚷要chuck,然后一边吃一边拨弄着他们的新玩具,姐弟俩兴奋得让艾清看着都忍俊不禁。

甘远不在家,甘妈看了这一幕心里有点怪怪的。

太阳落山黄昏时分,天气凉快多了,Mark、艾清一起抱着孜孜朴朴去公园玩。艾清看他们三人闹闹嚷嚷的,玩得那么开心,她始终没好意思告诉Mark甘远回来了。她脸上盈满笑的同时,心底却升起莫名的伤感:如果那日甘远不回来,也许自己真的能放下以前的,那自己也就不用再处心积虑去折腾了……

晚上,甘妈对儿子说了这事。甘远私下问艾清:“我妈说今天有个外国人带着很多礼物来看孜孜朴朴,很亲热的样子,是谁啊?”艾清愣了愣,对着空气说:“是Mark,你以前也见过的——如果你的记忆力这几年没有坏掉的话。”甘远想了想,知道是那个和艾清一样喜欢赛车的朋友。甘远看着艾清,还想问些东西,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只说了声“哦”后又忍不住抱她一下。艾清推开他,轻声叹气便又去逗孜孜朴朴玩。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在吃早饭。孜孜朴朴快两岁了,早已能拿小勺子自己舀着吃了,只不过吃得到处都是,艾清笑着给他们收拾干净,又给他们倒了点热豆浆,然后问甘妈:“阿姨,您要不要再来点豆浆?”

甘妈立马放下碗筷,当着全家人的面,直截了当进入正题:“艾清,别再叫我阿姨了,听着太不顺耳——小远,你和艾清结婚了没有?——”一家人齐刷刷抬头,都没料到甘妈会突如其来如此一问,都不说话——“没有结婚的话也该结婚了,等到什么时候呢?”甘妈又逼上一句。

甘远看着艾清,虽然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此刻他也觉得他俩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立刻又想到等结婚了至少艾清不会再让他独守空房了;可是他看艾清脸色尴尬沉默不语,只好缓和一下气氛说:“妈,听艾清的吧。”

一家人的目光又转移到艾清脸上,艾清只得以哄孜孜朴朴再吃饭来岔开这个话题,可是甘妈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她从昨晚开始心里就一直不爽,决心要替儿子做件事情,怕夜长梦多,此时她又语重心长地说:“艾清,我知道小远以前不好,可是他现在已经改了,孜孜朴朴已经这么大了,你们俩赶紧结婚去吧——我实在不想再听你叫我阿姨了,孜孜朴朴都叫我奶奶,你却叫我阿姨,太别扭了,是不是?”

甘妈又把目光转向艾爸艾妈,用眼神恳求老两口也帮忙说句话,艾爸艾妈知道女儿心里还有结,就对着空气说:“听我闺女的吧。”

甘妈只好再接再厉:“艾清,给句话啊,你平时那么爽快的人——反正我是离不开你和孜孜朴朴了,我哪里都不去,只要住在这里——小远,你去把老家那房子卖了,给艾清当礼金。”

艾清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好说:“阿姨,我一会和甘远商量一下啊。”甘妈听了,用力拧了一下坐在身边装着埋头吃饭的儿子,甘远会意,放下碗筷说:“我——也想结婚!”说完就一直盯着艾清看。

艾清抬头看看甘远的眼睛,又低头望着孜孜朴朴,终于说:“那好吧,我们找个时间去领证。”

甘妈终于为儿子做成了这件大事,开心得合不拢嘴,忙又说:“一样要大操大办啊,我太高兴了。”艾清忙说:“阿姨,不用办了,领个证就好,孜孜朴朴这么大了,我不要那些仪式了,无所谓的。”甘妈说这怎么行,艾爸理解女儿,赶紧总结陈词:“听艾清的吧,领证就好,仪式不重要,费心又费力的。”于是,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艾清上班后,一直心神不宁,她想到了甘远,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孜孜朴朴,想到了Mark。她没有后悔今早的决定,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可真要去做了,她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心更是痛。

晚上回家后,艾清发现甘远今天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在家里等她,她当然也有话想跟他说开。等孜孜朴朴睡着后,他们才有独处的时间。

甘远这时正歪在床上,他今天想了很多,仍然忍不住拿艾清和林佳比:自己对林佳是又怜又爱,林佳一直那么温柔,对自己言听计从,只是她有时候太软弱没主见,她的性格根本不是刘唐的对手,害得自己也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结果林佳和自己都吃尽了苦头;如果当初自己选择的是艾清呢,自己原来就知道艾清温柔时像绵羊发怒时像狮子,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只狮子聪明、坚强、有主见、有魄力,是天生的领导者,有能力守卫领地守护身边人,身边人也信任她护着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她吸引对她产生依赖;也许只有艾清有头脑有气场可以摆脱刘唐,如果那样,林佳就不会被逼乱搞以至现在病入膏肓,自己的爸也不会凄惨离世,自己的妈也不会受这么多打击,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多痛,更不会有牢狱之灾……

甘远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伤感;一会,他更好奇如果当初是艾清面对刘唐,艾清会怎么做。自从早上艾清答应和他领证后,他自信心陡然膨胀,越来越不怕死的他此时竟然脱口而出问艾清这个问题。艾清对用if……could,have……,if……would,have……的句型造句没有任何兴趣,她立即厉声打断他:“Silly,question!Nonsense!”

甘远的男人自尊被艾清这么一呵斥又有点受伤,怒怒地说:“你看!又成了母狮子——你对其他人都好,就不能对我也温柔点吗?——”母狮子此时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没空搭理他。

一会,甘远忍不住,走过来更不怕死地扯扯嗅嗅母狮子柔软光亮的长卷毛,俯身拥着母狮子问她在干什么。

母狮子抬头问他:“你真想结婚吗?”

甘远不解:“当然!我们还有其它选择吗?”

艾清拖长声音冷笑道:“有——你可以再选择林佳,然后再给我一栋房子。”

甘远脸红。

艾清又幽幽地说:“你对我,对我们家更多的是歉疚——”她盯着甘远,温柔地挑衅——“你真愿意用一辈子来还吗?”

甘远仍不懂:“如果非得那样,那就用一辈子还你吧。”

艾清满意地笑笑,把刚写好的协议书推到他面前:“那——签了这个吧。”

甘远一看,协议书大概意思是一旦结婚,孜孜朴朴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孜孜朴朴需要爸爸,甘远得第一时间出现,永远做个好爸爸之类的。而一旦违约,惩罚条款比较吓人。

甘远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和我妈全都离不开你和孜孜朴朴了,我还离什么婚哪!再说,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的。你这份协议,才是nonsense呢!你也够变态的,真想把我活剐了啊!”

艾清挑了挑眉毛:“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唯一做到的就是我们第一份协议书上关于卖身费的条款,给了我一套房子,而其他的呢?”

甘远这才明白艾清的意思,理亏得低头,终于抬头说:“艾清,我不会再错了,你别老挖苦我了。”

艾清说只有他签了这份协议自己才会相信他,甘远听后提笔就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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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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